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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還想,他竟然會有和陛下一起睡在龍床上的一天,恐怕是這輩子唯一一次的奇妙體驗;沒想到今日便體驗了第二次。
與昨夜不同,陛下這次沒有纏在他身上,安安穩穩地睡在一旁,像以前一樣蜷縮成餃子,腦袋貼在霍采瑜肩膀上。
——這還真是單純的「侍寢」。
霍采瑜微微側頭,就能看到李錦余毛茸茸的腦袋。
這讓他忍不住回想起昨夜陛下全身**、墨色長髮披散下來的場景。
明明已經過去一整天,可當時懷抱無限依賴的陛下的感覺仍舊揮之不去。
霍采瑜隱約覺得自己再往下胡思亂想可能要壞,便努力收束心思,試圖讓自己睡著。
本以為這次也和昨夜一樣難以入眠,可耳邊聽到李錦余均勻平緩的呼吸聲,霍采瑜竟慢慢有了困意。
久違地做了個夢。
夢中經歷了些現實中他從未想像過、令人面紅耳赤的東西。恍惚中陛下那張俊秀的面容在夢境中浮浮沉沉,令他漸漸沉溺。
……
第二日醒來,李錦餘一如既往地和霍采瑜打招呼,發現霍采瑜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
目光很躲閃、不和他正面相對,起床之後立刻就用處理政務的理由跑掉了。
接下來的幾天,更是完全不露人影。
李錦余晚上想再去蹭紫薇帝氣,被椒蘭宮的宮人告知,霍采瑜在太和殿的門房處理文書,就宿在那裡。
李錦余只好乾脆睡在霍采瑜的床上,無限委屈。
——難道是他睡相太差?
也不知道沾染了霍采瑜紫薇帝氣的被褥枕頭能不能幫他驅走那些髒東西。
不過霍采瑜雖然人不露面,事情處理得極快。
短短几日,李錦余就聽到長康匯報了幾次霍采瑜整頓宮內內務的進度。
有李錦余的旨意,霍采瑜直接帶了侍衛進了司禮監,將所有太監按名冊分門歸隊,再對著司禮監的帳簿挨個查驗,有收受各宮各院好處的統統罷免,留下老實本分的打散了重新分職。
敢於對皇帝近侍伸手的宮妃,也挨個給了懲處。
其中最明目張胆的嫻妃,李錦余根據霍采瑜呈上來的證據親自發落,直接降了一級位分。
還有幾個最初景昌帝純為了享樂而組建的酒釀局、曲藝局等部門,請示李錦余後一概裁減,合併到酒醋面局和司苑局,多出來的人手用來填充發落出來的空位。
之後霍采瑜拿出司禮監之前制定、後來卻被徹底無視的宮規,嚴格按照宮規賞罰分明,犯錯的宮人全部發配浣衣局做勞力。
儘管過程遭受不少阻力,但李錦余極力為霍采瑜撐腰,皇宮內院總算為之一清。
在景昌帝縱情享樂、昏庸暴虐放任下烏煙瘴氣的皇宮,終於重新擁有了秩序。
各宮的眼線被霍采瑜一一肅清,李錦余終於不用擔心下令之後宮妃比做事的人還提前知道了。
李錦余眼看著霍采瑜全身心撲在皇宮整頓上,驚嘆霍采瑜對自個兒未來的家果然上心,心裡還琢磨是不是藉此機會給霍采瑜再封賞點什麼。
儘管他已經好多天沒見著霍采瑜了。
李錦余來到這個世界後最關心的便是霍采瑜,之前每一天都想著如何和霍采瑜打交道、如何避免被霍采瑜的紫薇帝氣衝擊。
驟然長時間見不到,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宮內整頓得差不多,霍采瑜終於露面,還沒等李錦余誇獎他什麼,便聽到霍采瑜低頭道:「請陛下允臣前往青水郡。」
去青水郡?
李錦余呆愣楞地問:「為什麼?」
「臣前幾日看了一遍吏部和戶部關於青水郡執行新政的文書,青水郡里新政的施行恐怕不盡如意。」霍采瑜微微低了一下頭,「臣想親自去看看。」
之前他便隱隱約約覺得吏部和戶部對青水郡的新稅安排不太對,只是想不明白;這幾日清理皇宮內政時,宮裡的人員安排和虧空賄賂的一些內幕讓他隱約察覺到什麼。
丞相必不可能叫他們的新政順順利利地執行下去,從中阻撓是一定的。
李錦余之前也想過丞相會使什麼手段,但本著對霍采瑜的信任,從來沒有問過,只知道丞相這段時間一直都很低調。
現在聽起來,葉歸鄉是打算直接在底層動手腳?
如果霍采瑜親自出馬,想必無論葉歸鄉走什麼歪門邪道,都抗不過霍采瑜的主角光環;新政能夠順利推行下去,霍采瑜也才能進一步掌權。
但是……
李錦余看著霍采瑜,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霍采瑜走了,他可怎麼辦呢?
先不說走不走劇情的問題,單說沒有霍采瑜的紫薇帝氣鎮壓,再碰到那隻詭異的黑貓怎麼辦?
「必須去嗎?」
霍采瑜看到陛下眼中不加掩飾的留戀,心弦微微一顫,快速低下頭來,聲音聽不出異常:「為了新政,臣有必要親自走一趟。」
李錦余站起來,在原地走了走,糾結半晌,最後痛下決心:「朕准了,不過朕也要去。」
思來想去,待在霍采瑜身邊應該比待在皇宮裡安全多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擔心天道爸爸還是束縛著他不讓他離開……
李錦余撓了撓耳朵,內心默默祈禱:天道爸爸,我這是為了監督你親兒子安安分分走劇情,絕對不是想跑,你一定要支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