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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內侍這輩子都沒想到會看到陛下在自己面前做鬼臉,呆了一瞬間,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隨後他意識到自己在笑誰,頓時臉色煞白跪了下來。
——他這是怎麼了,以前對著陛下大氣都不敢喘,這幾天怎麼會愈加放肆!那些屍骨無存的前車之鑑還不夠他警覺嗎?
李錦余看小內侍笑了,自己也高興了。
這裡沒有霍采瑜,只有他自己和原著中提都沒提過的路人內侍,他也不想時刻都端著暴君的人設。
看小內侍臉色笑紅之後又變白,他無奈地擺了擺手:「朕不怪你,笑一笑算什麼?」
小內侍不安地偷偷抬頭看了李錦餘一眼,發現陛下確實沒發脾氣,才悄悄鬆口氣站起身。
不過李錦余也沒了逗他玩的興致,啃完一盤核桃拍拍手,琢磨了一下,揮手道:「去御花園!」
……
上午去椒蘭宮導致他都沒去御花園遛彎,正好現在轉一圈,回去用晚膳。
御花園裡已經開了一些早春的花,李錦餘一邊轉悠一邊下意識尋找可以刨洞的地方。
幾次搜尋找到合適的泥土,硬度、濕度、顏色都十分合適,讓李錦余充滿了想挖坑鑽進去的衝動。
興致勃勃用十指挖了幾下,李錦余才意識到人類的手指並不適合挖地——起碼不如倉鼠的爪子。
這讓他興趣大減,迅速走完劇情的渴望又冒了出來,恨不得現在就按著頭讓霍采瑜掀起叛亂,然後迅速奪位。
只是他著急又有什麼用呢?
霍采瑜屁股現在都還沒好呢!
李錦余嘆息著準備站起來,耳中忽然捕捉到兩個聲音。
「雁姐姐,我們這樣不會惹怒陛下吧?」
「怕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們幹的?再說還有嫻妃娘娘護著我們呢!」
「可娘娘不是被陛下禁足了麼?」
「只是禁足而已,你瞧著吧,過不了幾日,娘娘便能重新出來!我們現在幫娘娘整這姓霍的,娘娘自然記著我們的好。」
「你怎麼知道娘娘一定會出來?」
「娘娘背後可是靠著丞相府,陛下能坐穩皇位全靠丞相一手打理朝政,不然你以為陛下哪來那麼多閒暇時間享樂?」
「這……陛下不怕丞相奪權嗎?」
「丞相又不是皇室中人,難道還敢叛亂不成?陛下把政事都讓丞相操勞,自己安穩享樂,豈不極美?」
「可是……」
「哎呀,你若害怕,便先回去!我就不該帶你出來。」
「不是,我是怕陛下現在發現……」
「陛下尋常都是晌午來御花園,現在都快晚膳時分了,你且安心吧。」
這是嫻妃宮裡的宮女?
繼承自倉鼠原型靈敏的聽力讓李錦余清晰地聽完了全程。
涉及霍采瑜,李錦余頓時好奇了起來。
他躡手躡腳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剛好看到兩個小宮女正費力地往土裡埋什麼東西。
李錦余眼神不好,沒看清。不過過來的路上一路偷聽,知道那裡頭埋的是個巫蠱娃娃,用的是霍采瑜的衣服為底,寫上了皇帝的名字,看樣子是打算藉此發難,指責霍采瑜詛咒皇帝。
巫蠱之事一向說不清楚,一般皇帝都是寧錯殺莫放過。尤其是景昌帝這種暴君,更喜歡直接把涉事的人統統砍頭。
但現在的李錦余多少有點法力,自然感覺得出來這個巫蠱娃娃完全就是個布偶,什麼用都沒有,就是枕著它睡覺也不會有任何事。
不過他沒有立刻站出來揭穿,等兩個小宮女走了,才走過去把埋在地上的巫蠱娃娃又挖了出來,在手裡輕輕掂了掂。
……
合心宮,嫻妃確認宮女把巫蠱娃娃埋在御花園,安心地點點頭,吩咐宮女們傳膳,她則回去內殿更衣。
巫蠱娃娃埋下去,第二日借其他嬪妃的手揭發,陛下定然龍顏大怒,立刻就把霍家滿門抄斬!
而她被禁足宮中,再稍稍運作一下,自然可以輕鬆洗脫嫌疑!
嫻妃滿意地進了內殿,不多時忽然一道刺耳的尖叫從內殿穿出!
宮女們慌慌張張地衝進去,一眼便看到嫻妃臉色煞白地昏倒在地,竟是被活活嚇暈了過去。
大家手忙腳亂地去抬嫻妃,唯有兩個小宮女直愣愣地盯著嫻妃床榻的方向,臉色變得和嫻妃一樣慘白。
桃紅繡金茶紋被褥上,一個似乎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布娃娃正端端正正放在那裡,繡成的面容上似乎有一絲詭異的笑意,還沾染著不少新鮮的泥土。
……
稍微嚇唬了一下不安好心的嫻妃,李錦余吃晚膳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倒是沒把嫻妃放在心上。
那兩個宮女之間對話給他提了個醒。
景昌帝能不理朝政,很大程度上便是依靠葉丞相獨攬大權,把皇帝該幹的事兒都幹了。
幹得好壞不論,起碼景昌帝自己格外的輕鬆。
反過來說,做一個合格的皇帝,其實日日夜夜都有很多朝政要打理!
原著里霍采瑜到奪位登基之後,才有機會施展抱負,把自己的國策推行下去。
為什麼他不反其道而行之,提前讓霍采瑜接觸一下朝政呢?
直接把劇情跳到霍采瑜打理朝政之後,等霍采瑜掌握朝政大權,奪位豈不是更加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