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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碧拿著剪刀撥弄開了那香料,抬頭看著瑩繡,瑩繡搖搖頭,“這沒什麼問題,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

  荷包的香氣遠遠超出了一般人會佩戴的,趙氏又不是什麼低俗之人,青碧看完了趕緊端出了屋子,就算小姐不是會過敏的,這味道聞久了也不舒服。

  瑩繡只在沈家的時候有提過自己對花香不適,芸書院中除了桃花之外,鮮少種其它的,到了汀楓院之後齊顥銘只喜歡翠的東西,瑩繡也只是猜測趙氏前來的目的是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對花香過敏,若真如此,他們可下足了功夫來打聽呢。

  平兒將食盒領了過來,齊顥銘一早去了定王府,瑩繡自己一個人吃完了午飯,睡過之後,讓青碧拿上了鑰匙去了庫房。

  喬媽媽和嚴媽媽早就開始準備孩子出生後的東西,瑩繡閒來無事,去了庫房挑了些布打算回去自己做一些貼身的,庫房的鑰匙放在瑩繡這她卻是第一次過來,齊顥銘早就當卓夜將庫房收拾過,從大門進去往裡就有好幾間,看來不止是她的嫁妝,齊顥銘母親留給他的東西,也讓人眼饞的很。

  選了幾匹布,在門口和看庫房的婆婆登記了帳冊之後,瑩繡帶著青碧回了汀楓院,午後大廚房送來了湯羹,瑩繡才剛拿起勺子就笑了。

  那甜羹之中,竟然是曬乾了的桂花釀,星星點點地漂浮在湯上,香氣甚濃。

  舀起一勺嘗了嘗,還帶著些茉莉花蜜的味道,一早趙氏才來過,下午大廚房送的就變成了這個,這還真是巧合。

  “把這倒後院去,倒的明顯一些。”瑩繡喝了小半碗就覺得膩了,吩咐青碧把這端了出去,每日送過來了,是加了花蜜的瑩繡就讓青碧倒了,沒加的就吃了,連續這般七八日,那湯羹才恢復了正常。

  一早,瑩繡正在屋子裡繡著小鞋面,卓夜就帶來了消息,齊顥銘那雲遊四方的四叔齊忠洲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會雙更的!昨天有事

  ☆、65、晉江獨發

  齊忠洲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看齊顥銘,聽大哥說他能夠站起來了,起初他還不信,直到齊顥銘手撐著那杆子站了起來,齊忠洲才忙把他扶到了輪椅上坐下,“有起色就好,有起色就好!”

  鬍渣都來不及清理的齊忠洲,若不是那一身的衣服,看上去就像個深山裡頭出來的野人,齊顥銘看他隨意地把已經很長的頭髮往後一撩,平日裡這麼注重形象的四叔,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邋遢了。

  齊忠洲只顧著研究齊顥銘的腿,“你是說,定王請的人給你看過之後,確定是中毒的?”齊顥銘出事那年,齊忠洲已經十四歲了,早就洞悉了這個家的一切,得知侄子變成了這樣,齊忠洲直接拋下了從小定親的未婚妻,書信一封,離開了南陽侯府。

  這些年幾經周折,對侄子的病情也有所了解,只是心裡一直不願意去猜測,究竟是誰這麼狠心,對一個孩子下毒手。

  “是,那醫師說中毒年份很長了,若不是四叔經常帶回來一些珍貴的藥材壓著,我這條命,恐怕早就沒了。”齊顥銘想起當日那醫師的話也有些心悚,長達半年的去毒之後,最重要的是要慢慢的用藥把損壞的筋骨恢復過來,這個過程才是最漫長的。

  “沒告訴大哥?”齊忠洲仔細看了他的藥單,這麼多年下來,能配出這麼好的方子,他也只能說一個妙字,齊顥銘搖搖頭,“還沒告訴父親中毒的事情。”

  “上回給你看過了之後,我就去了北厥,北厥那天氣比咱們熱多了,到處都是深山老林,我這整整在山裡頭呆了兩年才出來,剛從山裡出來沒多久,就救了一個年輕人,這麼拖拖拉拉到了現在才回來。”難怪如今這四叔都不顧形象了。

  齊顥銘見他一心沉迷於醫學,仍不住提醒道,“四叔,周姑姑也知道你回來了。”正在翻書的人手猛然一抖,被鬍渣掩蓋地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合上書本,轉頭看著齊顥銘朗聲道,“顥銘,你那娘子呢,你小子,四叔離開才幾年,你就要當爹了!”

  齊顥銘知道他不想要提這件事,讓卓夜去請了瑩繡過來,如不是齊忠洲的幫助,她就算是重生再多次也不可能遇到他了,抱著這一份感激,瑩繡給齊忠洲行了個大禮,“侄媳瑩繡見過四叔。”

  “客氣什麼,快快坐著。”齊忠洲見他們氣色都不錯,讓瑩繡坐下給他把了脈,“你和顥銘的吃食還是從大廚房裡供的?”

  瑩繡點點頭,齊忠洲微皺了下眉頭,“這是補的有些多了。”他在北厥呆的那幾年,見到的是北厥的婦女,若是懷了孩子,不會什麼都不做,家境好的,反而會去多做一些事情,每日散步,飲食上也沒有他們這補的這麼誇張,遂北厥那生孩子的時候,通常比較順利,極少出現難產**俱亡的事情。

  “如今你月份尚欠,不必補的這麼多,清淡些為好,必須吃的一些東西我想大夫來看的時候也和你說過,我這再給你列一張下來。”齊顥銘的母親就是難產,生下了他之後最終沒留幾日就走了,瑩繡的母親亦是如此,連孩子都沒留下,齊忠洲見過的更多,京城之中閨中小姐身體多是弱的,有了身孕之後更是護著不動,補的多了胎兒個頭過大,許多都在第一胎的時候沒能挨過去。

  齊忠洲這麼一說,齊顥銘才覺得幾個月的日子,自己娘子肚子沒大多少,人倒是豐潤了許多。

  正寫著,抱琴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坐著書桌旁的齊忠洲,對瑩繡說道,“小姐,有位叫周姑姑的女子,從宮裡來的,說要見四老爺,現在正在偏廳候著呢。”

  手中的筆猛然地掉在了紙張上暈染了一片,齊忠洲有些慌地拿起弄髒了的紙,從一旁抽過一張另外寫了起來,邊寫手還有些抖。

  “瑩繡,你去接待一下,那是皇后身邊的周姑姑,我過會就來。”齊顥銘見四叔緊張成這樣,讓瑩繡先出去。

  好不容易寫完了那方子,齊忠洲卻是一點都不想停下來,齊顥銘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陪著他,最終他還是起身,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躲了這麼多年,她這是比自己都鐵了心了。

  瑩繡讓抱琴去準備了最好的茶點,到了偏廳後,一個宮裝打扮的姑姑坐在偏廳中,“周姑姑,不知道您要來,怠慢了。”抱琴機靈地上了茶和糕點,退到了門口那,周初柔笑著打量著瑩繡,“來,坐,可別累著。”

  “周姑姑喝茶。”瑩繡在她旁邊坐下,儘管周初柔笑地十分和善,但是從中的幾分探究之意瑩繡還是感覺到了,周初柔看了一眼瑩繡的肚子,從懷裡拿出一個錦袋子放在桌子上,“此番出宮,皇后娘娘就托我給這沒出生的孩子帶個禮物,這是在皇廟裡頭供奉過的,希望能給這孩子帶來一些好運。”

  “多謝娘娘賞賜。”瑩繡要站起來行跪拜之禮,周初柔趕緊扶住了她,眼底閃過一抹讚賞,不驕不縱的才好。

  “這又不是在宮裡頭,你還有身子呢。”周初柔慢慢地喝著茶,目光落在門口,那傳來一陣車軲轆的聲音。

  齊顥銘到了門口就不再進去,讓抱琴叫了瑩繡出來。

  瑩繡推著他往院子裡去,到了茶屋才停下,門口搭起的架子上已經有一些綠藤蔓延,瑩繡摘了一片葉子放入一旁的小水潭中,好奇地問,“皇后也姓周,那這周姑姑是不是皇后娘娘族家裡的人。”

  “娘子聰慧,這周姑姑,正是四叔的未婚妻子。”齊顥銘神州摘了一顆小果子放在了葉片之上,水潭裡蕩漾開了一片的漣漪,抱琴給瑩繡搬過來了椅子,坐下之後,齊顥銘才開始給她講。

  “我落水那一年,醒來後腿就不能動了,四叔那是剛剛科考過,什麼都不要,離開了侯府,說要替我去尋藥,一定要把我治好,留了一封信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姑姑是四叔從小就定親的人,是周家三房的嫡幼女,兩個人相差了五年,算是娃娃親,周姑姑也一直是被這樣教養起來的,不料四叔就這麼走了,當時的周姑姑才九歲。”

  “當時父親上門賠禮道歉,說一定會把四叔找回來,四年過去,我這裡時常會收到四叔讓人帶來的藥材,可四叔卻一直都未現身,周姑姑已經十三了,身上是周齊兩家的婚約,周家就說要解除婚約,趁著周姑姑還年輕,以周家的地位,也能訂下一門好親事,老侯爺沒有辦法,錯的是四叔,只能答應了這事。”

  本來退親一事不難,可最後變成了周初柔不同意解除婚約,她二話不說直接進宮陪著皇后娘娘,誰都不肯嫁,要等齊忠洲回來。

  皇后娘娘勸了沒用,周家勸了也沒用,老侯爺見僵持不下,親自進了宮去勸說,周初柔還是不同意,就是因為這件事,到現在南陽侯府對周家還是有些愧疚。

  又過去了三年,齊忠洲回來了,他原本以為這個時候周初柔應該是嫁人生子了,沒想到她不僅不嫁,直接要等自己回來,才剛進侯府沒多久,看完了齊顥銘,南陽候正準備逮人呢,齊忠洲直接溜了。

  這般貓捉老鼠的遊戲整整持續了十三年了,齊忠洲每次回來,都是要躲著周家的耳目,齊忠陽這個做大哥的已經沒有什麼臉面去和周家說什麼,周初柔已經從一個豆蔻年華地姑娘熬到了如今這樣,在皇后娘娘身邊,被稱作周姑姑。

  瑩繡聽完後嘆了一口氣,雙手不自覺的握著他的手,“周姑姑可是痴情的人。”

  “周姑姑來看過我許多次,甚少提及四叔的事情,不過我印象中,小的時候四叔會經常偷偷去周府找周姑姑,恐怕四叔是覺得有愧於她,當年若不是那麼走了,如今也不會這麼躲著,不敢見面。”

  偏廳中,周初柔看著那一臉鬍子的人,幾乎要瞧不清楚那樣子,可那雙眼睛她卻從未忘記過,“十三年了,忠洲你可還記得我的樣子?”

  齊忠洲有些失措,卻不敢掉頭離開,她長大了,走的那年她不過九歲,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稚嫩,可如今早就洗脫了那年華,“我記得。”齊忠洲聽到了自己沉沉的回答聲。

  “此次回來,你還要走麼?”周初柔走到他面前,臉上掛著一抹淺淺地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鬍子,“你以前多喜歡乾淨,身上半點髒東西都不願意留。”

  齊忠洲臉上閃過一抹窘促,搖了搖頭,“顥銘的腿可以治了,不走了。”

  周初柔瞧見了他臉頰上的那抹緋紅,“那我懇請皇后娘娘,為我們賜婚,好不好。”

  “好。”齊忠洲看著那還熟悉的笑容,良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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