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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修被他問的有些心虛，不情不願的從他身上離開，又重新化了一個人形。明眸皓齒，白麵粉唇，像是帝王家粉雕玉琢的太子。
辰舒掃了他一眼，把龍鳳給的那本小黃書藏得更嚴實里，還在裝書的箱子上加了幾道結印。
“小孩子要身心健康，不能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辰舒認真的教育他。
從蛋齡開始算已經上百歲的紹修：……
怎麼覺得自己的鳥生，無比艱難呢？
“我是你夫君吧？”紹修趴在他腿上，用清脆乾淨的聲音追問，“你不會再找其他鳥，只會一心一意跟我過，時時刻刻不分開，對吧？”
“對、對，”辰舒連聲應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不然你以為我把你孵出來是為什麼？”
“為了吃烤雞！”紹修搶答。
緊接著，他腦門上被辰舒敲了一下。
紹修捂住被敲痛的地方，扁扁嘴淚眼汪汪的看著辰舒，“要呼呼。”
這蠢鳥，每天除了撒嬌還會做什麼？紹修無奈的在他腦門上輕輕吹了兩下，捏捏他柔柔的臉，審視著玲瓏精緻的小夫君，“你不需要那麼快長大，我不會跑。”
“嗯？”紹修歪過腦袋，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辰舒卻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了。
你不需要那麼快長大，我會等你。
漫長蒼白的時光我都等過來了，不差等你跌跌撞撞走過來的這陣子。
我還給你留了漫長的神生，等著你陪我看盡世間。
這話實在太酸了，人類寫情詩都沒有這麼酸過，要他怎麼跟紹修開口呢？
活了天知道多久終於迎來初戀，結果初戀還需要養成的辰舒想。
第45章 兩個小毛團（4）
日常從曬太陽睡覺孵蛋變成曬太陽睡覺帶崽， 辰舒並沒有覺得有多大變化。而且這個崽上還是他的夫君，那就更不能有意見了。
畢竟從蛋開始養成小情人的機會不多，且養且珍惜吧。
…當然，這是在他不知道幾千年後，他還要再孵一次的前提下。
紹修打從開始變成人形後，就不太願意恢復成小雞的模樣了。準確說他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小雞，就連成年的老母雞都沒他原型的一半大。鳳凰的真身出奇好看， 光滑柔順的毛髮，斑斕的翎羽長長拖在身體後面， 順著脖頸摸下去， 溫軟的觸感煨過掌心， 平端生出幾絲歲月靜好的意味。
可高貴的鳳凰不會那麼輕易的給他順毛， 即使辰舒是自己結緣的夫君也不行。何況紹修這麼機智的鳳凰，當然知道他們現在做的事情並不是真正的結緣。禽與獸的結緣方式有兩種， 一種是通常使用的水辱|交融， 身體糾纏，另一種則是生死結緣。
第一種方式辰舒總嫌他太小，要等紹修再長長。他每次都這麼說， 氣得小鳳凰都不想跟他說話了。從蛋里開始算， 他現在已經有二三百歲，要放在人間怕是已經七八世同堂， 子孫多的能夠開個養雞場。
只有辰舒嫌棄他小，這個愚蠢而迂腐的笨蛋。
要是紹修能通曉後事的話，他會明白這種情況有個更貼切的形容方法， 叫性冷淡。如果他真的能通曉未來的事情，就會知道幾千年後的自己，依舊在辰舒的性冷淡中無奈的當活寡夫。
第二種方法神界沒幾個人使用，因為需要把體內的靈力分給對方一半，而且還是單向的，說不定你分過去對方不願意分給你，互相結緣也就不成立。生死結緣除了同生共死的意思，還指代結緣過程中，可能會發生的種種意外。因為要把身上最重要的東西送給對方，要是狠不下心來拿掉身上最重要的部分，結緣也會失敗。
紹修偷偷去跟母親丹鳳打聽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丹鳳告訴他，鳳凰乃至所有禽類，身上重要的都是翎羽。翎羽看似是身外之物，實際上連著你的命脈。尤其是他身上的金翎羽，更是連著你的心頭血。
“那，我如果把金翎羽拔下來送出去呢？”
“要是拔下來，你就要永遠受著裂心的痛苦，日日夜夜疼如刀割。拿到你翎羽的生靈若是出了什麼事，你都會感同身受。”丹鳳看出他的意圖，轉而說，“要你是拿來結緣，只要辰舒守在你身邊，哪也不去，你就不會感覺到痛苦。”
紹修點點頭，跟丹鳳告辭後回到住處。他試著拔了下身上的金翎羽，剛扯了一下就感到鑽心的疼，跟拔其他的毛感覺完全不一樣。紹修疼得眼淚汪汪，不敢再動了。
辰舒看到他這樣，立刻就知道紹修動了什麼念頭，半是警告半是威脅的說，“你要拔下金翎羽，需要把心刨開隔斷他連著你心血的根才行。”
“你、你胡說！”紹修嚇得立刻縮回爪子，不敢再去碰那根漂亮的金毛。辰舒說的話太恐怖，不就是個毛嗎？跟心有什麼關係。
但他隱約又覺得，辰舒說的是真的。
總之生死結緣這個事太痛苦，他是不會做了。
“你到底急什麼啊？”辰舒把他抱過來放在膝蓋上，握住他的手搖了搖，又捏捏紹修愈發白淨漂亮的臉，“小孩子家家，總想著結緣的事情。”
“我已經不小了，只有你覺得我是孩子。”紹修不滿的嘟起嘴抗議，他拽住辰舒的手，拉到嘴邊咬了一口，烙上一個沾著口水的牙印。
辰舒也不抵抗，隨便他咬著，眼裡一片溫柔。
他們兩個沒有結緣，但是紹修知道辰舒約莫是喜歡自己的，只要再等等，他們肯定能夠順理成章的修成相好。可紹修還是覺得不安，辰舒沒有跟他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他們之間沒有羈絆，萬一辰舒哪天跑了怎麼辦？
“別瞎想。”辰舒摸摸他的頭髮，纏綿的把他摟在懷裡，“要擔心，也應該是我擔心才對。”
這鳳凰喜歡他，依賴他，大概是因為自己把他孵出來養大。他幾乎不去外面的世界，也沒怎麼接觸其他靈獸。神界的白虎、麒麟之類，個個風姿卓越。這鳥如果見了他們，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
辰舒的意識被一道無形的溝壑一分為二，一半讓他快點要了紹修，把他牢牢捆縛在自己的氣息領域內，從此再也不能跟其他靈獸有牽扯。另一半勸他不要太注重私慾，紹修現在還小，等他長大就會有自己的意識想法，到那時等他真正願意結緣時…
兩股意識在他腦子裡吵了起來，一個說你辛辛苦苦孵蛋養雞，不是為了給別人做媒。另一個說你現在趁他年幼，強迫他做了這些事，將來他肯定會恨你的。辰舒被吵的心煩，索性全部拋出腦後，一心一意養雞帶崽，時光在閒散里又過了無數個春秋。
紹修終於真正意義上的長大了，無論是身形還是神息，都遠遠超過父母輩。畢竟是萬古來最純粹的鳳凰，他所到之處，所有鳥都感沐他的恩澤，對紹修唯命是從。
紹修在神界露面，大家漸漸意識到他身上的毛病。可能是因為從小的教育問題，這個鳳凰比其他的神要懶散許多，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即使站著也一副歪歪扭扭被剔了骨頭的樣子。平常所有的瑣碎雜事，他都差遣其他禽類幫忙跑腿。每次找他出來做事，沒等太陽落山他就急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