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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卿喻是鳳雀派來的——
這個假設出來後,鳳澤緊接著想了很多事。他在卿喻這裡磨去了以往的銳氣,被慢慢矬平了傲骨,又因為他朋友的緣故丟失了所有神力,甚至連他體內現在的靈力,都是卿喻給的。
要是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話,那麼這些天的相處…鳳澤越想越覺得陣陣發涼,死死瞪著卿喻的背影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他接觸。
“你應該知道,你的意識我都清楚。”卿喻沒有回頭,語氣也異常淡漠。
要是他回頭,還會是以往雲淡風輕的表情嗎?
鳳澤有些失落,他的狗子變得不是他的狗子了。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狗子,”卿喻搞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懷疑到自己頭上,可要是這死鳥總是腦洞大開就麻煩了,他可不想以後家裡多一張滿是怨氣的臉。
天幕下出現了一道金色屏障,鳳澤被光晃得睜不開眼,抬起頭隱約的看見屏障中卡著個鳥兒。
卿喻轉過來撤開屏障,鳥直直栽下來跌在地上。鳳澤眼睜睜看著卿喻指尖微微晃了下,從鳥的頭部抽取出一線記憶,又把那線記憶徹底粉碎。
布下結界掩蓋住鳥的蹤跡,卿喻問,“明白了?”
鳳澤點點頭,張開的嘴半天都合不攏,“這、這是鳳雀跟前的杜鵑吧?他修為少說兩千年,居然被你輕易的制服了,你到底是什麼妖怪啊?”
“狗妖。”卿喻平淡的丟下答案,也不管鳳澤信不信,拉過他的手握住,“你儘管懷疑我,但是要記住一件事。要是我想害你,你根本無法還手。”
“連南箏都看不穿你的原型,可能就算我以前神力還在的時候,都無法贏你。”看到卿喻展示出的實力,鳳澤心有餘悸,“既然你這麼厲害的話,多傳點靈力,讓我變回本體吧?”
卿喻沉默。
鳳澤仗著還是小孩的外表,晃著卿喻胳膊跟他撒嬌,“你總是讓我當小孩,我偶爾也想看看我原型到底變成什麼樣了。”
“等明天。”
“噢耶!”
…
半夜,卿喻睜開眼睛,鳳澤還在方便橫七豎八睡得昏昏沉沉。為了不驚動他,卿喻用了瞬移法來到隔壁布滿結界的空房子。
他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珍藏上百年的捲軸展開。
那是一幅畫。
畫中是個男人,眉目清潤,右下角楷書端端正正寫著畫中人的名字:
莫丘,字少休。
曾經以為過了那一世,往後生生看到你的臉,我都能心如止水。結果你這個無賴,變成蛋來接近我,真是防不勝防。卿喻把捲軸收回箱子中,慢慢閉上眼。
破了輪迴的拘束,卻多了神妖的限制,看來我不應該跟你有牽扯。
卿喻再睜開眼時,他黑髮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流金,原本的異瞳也成了兩雙純粹的赤紅之眼。卿喻伸出手,隔著牆往向臥室。
床上的少年在夢中縮小成雞崽大小的原型,周身被赤紅的光籠罩著,轉眼成了羽翼豐茂的彩鳳,沉沉臥在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卿喻:你懷疑我?
鳳澤:……你就當這是情趣?
卿喻:來,我讓你感受什麼叫真正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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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固定中午十二點,不想熬夜了見諒
第21章 死狗了
熱。
能把骨髓都融化掉的熱。
夢裡出現鋪天蓋地的火焰,密密將鳳澤圍繞。隔著重重火焰,他看到彼岸有個朦朧的獸形,鳳澤越想要看清,彼岸的獸形就越是朦朧。
鳳澤想發出聲音呼喚,還沒等他記起名字,獸形卻慢慢消失了。他伸手企圖觸碰火中的剪影,指尖剛碰到火焰,灼熱的烈火順著指尖全部湧入鳳澤的身體,要讓他的骨血都沸騰起來。
“啊!”鳳澤驚慌的睜開眼睛,思緒昏昏沉沉的,感覺好像記起了什麼,又像是忘記了什麼。他在柔軟的床上抖抖毛,舒展開翅膀,忽然意識到那裡不對——
原本只能占一個小小角落的雞崽原型,一夜之間膨脹占據了整張床!
變回來了!鳳澤欣喜之餘,難免又多想了些。
卿喻竟真能讓他恢復原型,莫非他的靈力比上神還要厲害?
那狗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啊,真的是只單純的狗子嗎?
而且,他狗呢?
鳳澤理順翅膀上的毛,抖抖身體,翻身下床變成人形扯掉披在身上的長袍,從卿喻的衣櫃裡翻出件普普通通的白襯衫套在身上。鳳澤嫌棄的跟看上去就緊繃難受的牛仔褲對視三秒,放棄了穿褲子的想法,光著下半身大搖大擺走出臥室遛鳥。
屋裡布滿牢固的金色結界,應該是卿喻怕他恢復神力後驚動整個城市。鳳澤在空氣中嗅到卿喻的氣息,前所未有的濃烈,隱約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順著氣味破開空房間的結界,看到卿喻曲起右腿斜斜靠在破木箱癱倒,眼睛緊緊閉著,表情沒有痛苦的樣子,分不清是睡了還是暈了。
“卿喻?”鳳澤握起卿喻的手腕探測他的妖息,卻發現手順著卿喻的身體滑落到自己手背。
殷紅的血迅速滲入鳳澤的皮膚中,他慌忙鬆開卿喻的胳膊,推著肩膀試圖喚醒他。
這狗子平常體溫就低,現在更像是冰塊一樣。聽說人類的身體低至30°C就死了,他現在可能只有3°C。
為什麼是這樣?這狗子到底是死是活啊!鳳澤焦躁起來,圍著他轉了兩圈,終於發現癥結所在。肯定是這狗子強行讓他恢復原型,所以靈力透支了。
原來他也沒多厲害啊,鳳澤來不及多想,立刻把身上的靈力全部抽出來還到他身上。
早知道這樣,就不鬧著要看自己原形了。而且好不容易恢復了,他根本沒來得及看啊。鳳澤遺憾的想著,感受到體內所有的氣力被掏空,圈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
“啾!”見卿喻的頭髮從黑色變成耀眼的流金,鳳澤拍著翅膀叫了聲,跳到他腿上用小尖嘴啄咬卿喻的手背。
卿喻手指動了動,睜開赤紅的雙眼,看清楚腿上比之前還小了圈的雞崽,“你怎麼還沒走?”
“啾唧?”為什麼要走?
鳳澤歪過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手臂上蹭蹭。
“我以為你恢復靈力,會立刻去報仇呢。”卿喻身體冷得可怕,他托起鳳澤,通過他的記憶了解剛才發生的事情。
“喳?”狗子說什麼胡話呢,他剛才都快死了,自己怎麼可能丟下條死狗去報仇?
卿喻緩緩站起來,頭髮和瞳色漸漸變成平常的樣子,手也漸漸回溫。他沉默地離開放木箱的空房間,撤除屋裡的結界。
鳳澤感覺他沉默的過於突兀,從他手上翻下來在地上滾了半圈,變成個四歲左右的小孩,用清脆的童音問,“難道你想尋死嗎?”
寬大的白襯衫從鳳澤肩膀上滑落,露出他白淨單薄的身體。
卿喻從沙發上拉過圍巾包住鳳澤的身體,又拿出之前買的親子睡衣套上,把小孩捂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