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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已經夠冷了,他僅剩的中衣不能再脫了。沒辦法的我只得撕了自己這唯一一件喪服,一道一道纏上他的傷口。看著面如金紙的他,乾脆脫下了外面的罩袍將他緊緊裹起來。露出那一截膚白如玉的長頸上一條條靜流青藍得猙獰,我摸了摸那近乎停止流動的血脈,本想學著戲文里的女角以身給他取暖,可想到自己和寒冰差不多溫度的身體也就作罷了。

  這麼看著他被凍死也不是個辦法,猶豫了下,運起自己丹田裡那積蓄了點的修為,指尖托起朵小小的暖光。順著他的臉頰一點點化去上面的冰雪,暖光慢慢籠罩了整個洞穴,風雪被隔到在數尺之外。握著他的手,看著他蒼白沒有動靜的臉,淚水終於洶湧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又更新~\(≧▽≦)/~=。=繼續推仙俠《君上》

  多少萬年前她有個夢想,就是——推倒師叔;多少萬年過去了,她從洪荒潮汐似的傳說中姍姍歸來,發現自己的夢想不得不隨著時代浪潮變成——推倒皇叔。

  「山高高,月皎皎,小雀歸南巢。」億萬年過去,他所思的那人依舊唱著相同的曲子,蒼華樹上眉眼如舊。

  這其實是個九重天大齡腹黑男和一個偽蘿莉大齡剩女間很黃(大誤)很暴力的故事……

  貌似V章不能複製,就不放地址了(做連結十次崩壞九次)大家戳我的作者名進專欄就可以看到啦~不上劍三的我果然勤快了很多撒~

  看文快樂~

  第31章 第三十一卦

  三天三夜過去了,我想沈蓮橋大約是活不成了。

  若不是因在高燒不退下燙手的額頭和靠著一縷真氣吊著的心脈,我真以為他已死了。死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地府人間沒有殊別,金三娘甚至說過「死之歡愉,生者不懂」,我怕的是他入地府輪迴而我卻要在世上徘徊追不到他的步伐。

  我抱著他冰涼的身體,竭力遏制自己不去想下一刻那片比青石還冷硬的皮膚下是否還會有脈動。風冷,雪冷,天明天暗交替得毫無章法,三天三夜像在眨眼間飛去又像綿延了亘古的漫長。這日日夜夜裡,借著雪光看著彼此的模樣,我想起了母妃去世前的情景。

  那天沒有什麼天降異象,晚暮的殘光里無數的沙絨花紛紛落下,白玉京的上空似真非假地飄了起漫天飛雪。父親坐在赤金垂地的暖帳里,母妃蜷縮著雙足枕在他膝上枯黃的雙頰浮動著笑意,像個小女孩歡喜道:「子晉,你能來陪我走這最後一段路真好。」

  父親將滑到一側的薄被拉扯上來,細心掩好淡淡責備道:「又說傻話。」

  那個月大乾正和昭越開戰,父親一連七日沒有上朝陪在母妃宮裡,朝野里怨聲載道卻沒有一個敢真正冒死來諫言的。我正襟危坐在帳外對窗描摹,宮人無聲地添水和墨。

  「你對阿采太嚴厲了。」母妃的聲音已漸微弱,遊絲般易斷:「她還是個孩子。」

  「嗯,以後不嚴厲了。」父親就和哄個小孩子樣:「我現在對她厲害,等你好了再寵回來。」

  「騙人。」母妃黯淡的雙眸突然發出明亮的光,臉龐宛如重新抹上生命的光彩,不依不饒道:「十七歲那年我嫁給你時你就說這輩子不會騙我一句話,阿采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你答應我要好好地護著她。哪怕她……」拂進殿內晚風托散了她的聲音:「你也要好好守著我們唯一的女兒。」

  「好,我答應你。」父親的聲音僵硬得梗在喉嚨里:「乖,今天你已說了許多的話,我們休息,休息……」

  貼在帳邊掌燈的宮女手裡的銅勺哐當掉下,燭火陡滅。

  這是我第一次與死亡相對,手下的水墨流瀉了一桌,腦中在滿殿的哭聲中全是空白。

  「阿采。」父親極少這麼喚我的名,隔著屏風我感覺那個不可一世的君主在一日裡蒼老白頭:「你走吧。」

  那幅繪了一半的天上白玉京圖潑滿了墨水留在狼藉的桌上,被送出殿外時我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模糊的垂帳里父親擁著母親像是在替她挽發。從那日後,我就被送到了太華寺做了佛下的記名弟子,直到父親駕崩前三日才被接回宮。

  接回宮的那天我就被請到了父親的寢殿中,我才發現父親住的卻是以前母妃的白芷殿,數年時光正當壯年的父親卻似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發須花白:「阿采,這些年你是不是怨我?怨我讓本該錦衣玉食的你去了寒苦的廟中,讓其他的王孫公子嘲笑了你。」

  我跪在軟墊上老老實實道:「父皇英明,兒臣是埋怨過您的。」我稍微抬起點頭看著那張赤金長塌:「為什麼父皇當年不讓兒臣見母妃最後一面?」

  他投來的探究目光頓了一頓,似乎沒有想到我是這樣的回答,感慨道:「你,和小時候沒變多少。送你走的時候我還不太放心,廟中過於清心寡欲,擔心你深入了佛道,忘卻了世事。」常年的病痛讓他說話有些吃力:「阿采,你母妃一直阻著我不與你說。現在我的日子也沒幾天了,我卻不想將這個秘密帶到地下去,你已吃了很多苦,不能將來發生時你仍被蒙在鼓中。」

  每一個皇室里都充滿了數不清的秘密,昭越也一樣。我以為父皇說的是歷代相傳關於帝都台的那件事,的確他說的與帝都台有關,我沒想到的是……

  「阿采,你出生時就有術士算出,你活不過雙十年華。」

  斷斷續續說完那件從開國隱藏到現在的昭越皇室內的秘密後,父皇如卸下了所有的重擔:「阿采,我終於能去見你母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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