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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朝堂的事務和王府個人的事務一大堆,等待齊王去處理,他暫時沒時間去陪載嚮慕玩什麼說話認字的小遊戲了。
更別說——
「王爺,」明清走進書房,沉聲稟報,「柳州那邊的探子傳來消息,武凌侯快頂不住了。」
「嗤,」齊王將摺子扔到一邊,「武凌侯這個廢物,本王以為好歹能拖過年關。」
明清問他,「咱們該怎麼辦,廖總兵那裡已經準備許久了,您看?」
齊王閉上眼,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再等一段時間,等柳州的摺子奏請到聖前,本王會想辦法讓他出兵。」
「是。」明清垂下頭,恭謹地退了出去。
明清走後,齊王睜開眼,偏頭望向窗外,外頭朔朗明清的日光折射進他眼眸,眸底微光瀲灩,目色沉沉叫人望不出任何情緒。
柳州的請罪摺子足足比齊王的線人晚了有小半個月,聖上接到柳州的請罪摺子時正在用晚膳,而後一氣之下摔了他最愛的一套外貢玻璃碗。
「好,好,真是好啊,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一句庸才都是高看了他!」
聖上氣得眼前直發黑,轉頭就叫來侍詔太監,怒聲吼道:「擬詔,將武凌侯府一家全部下入大獄。」
聖詔下達後,風光了小半年的武凌侯府一下子敗落下來,直接被抄家落獄,株連九族,一時間,滿京城陷入沉寂,所有宴會全部暫停,誰也不敢在這個關頭礙皇上的眼。
朝會散會後,被聖上罵了個狗血淋頭的平王頂著諸位朝臣異樣的目光,壓抑著滔天/怒火回到平王府。
「王爺,您回來了。」載思蓉小巧伊人地迎上前。
她滿臉笑容,通心舒暢,整個平王府只她一個正式主子,其他妾侍通房什麼的,地位統統在她之下,平王爺又寵愛愛重她,這段日子,她恍似生活在天上一樣,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今日,她特意學做了兩道菜,就待平王爺回來點評共用,她已經可以想到,平王爺會如何的溫情小意,柔婉甜蜜。
想至此,她唇邊的笑容愈加燦爛。
「王爺,啊——」
迎面狠狠扇過來一巴掌,載思蓉只覺左臉一痛,身子被掀倒一旁,她捂住臉,面目呆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個賤人!都是你,以及你背後的武凌侯府,拖累了本王!」
平王呼哧呼哧粗喘氣,望著載思蓉的雙眼通紅,眼底猩紅一片,瞧那猙獰的模樣恨不得直接撲上來生吞了她。
載思蓉總算回過神,她感受著臉龐火/辣辣的疼痛剛想痛哭失聲,抬頭望見平王的模樣又嚇得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她身子瑟瑟發抖,悄悄往後挪了兩步,頓了會,試探著開口。
「王,王爺,您這是怎麼了?妾,妾好生地待在王府,對外一切事情都不知道啊!」
「你還給本王裝!」平王抬起手,指向她,「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武凌侯在外戰況不順?」
載思蓉心裡一個咯噔,面色瞬時慘白,父親,父親的事爆出來了?
看見載思蓉這樣,平王還哪裡不明白,他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
等他恢復意識,就發現載思蓉被他一腳踹飛出去,整個人彎成蝦狀,正捂著肚子痛苦呻/吟。
他冷哼一聲,「怪不得你這個賤人前段時間設計本王,心心念念想嫁入平王府,這次本王就念你對本王痴心一片,繞過你這條小命,下次再犯,哼!」
說罷,他甩著袖子怒氣沖沖離開了。
載思蓉死死咬住牙,臉上冒出一層冷汗,但她沒時間顧及自己痛到極致的肚子,現在滿腦子都是父親的事暴露了,那娘家怎麼樣了,母親呢,有沒有被怪罪?
不行,她要撐住,想辦法出去一趟。
和慧公主府。
自從武凌侯府的事情敗露,嘉樂郡主心情瞬時舒朗,已經哼了一天的小曲。
她來到正院,見和慧公主正在修建花枝,春風滿面地走上前,「母親,您聽說武凌侯的事沒?」
和慧公主看她一眼,淡淡道:「這麼大的事,本宮怎麼可能不知。」
嘉樂郡主洋洋得意道:「哼,載思蓉那個賤人還想壓本郡主一頭,看到沒,現在老天爺都在幫助本郡主。」
和慧公主神色並不見激動,反倒冷淡道:「平王一脈的勢力被削減,你就這麼開心?」
嘉樂郡主臉上的笑意僵住,她慢吞吞掃向母親,訥訥失語:「母親。」
和慧公主嘆口氣,放下剪刀,拍拍她的手,說:「你不要忘了母親將你嫁給平王的目的,你的眼界可不能拘泥於後宅這些小情小愛。」
嘉樂郡主低下頭,有氣無力道:「女兒受教了,母親。」
就在這時,一個婆子悄無聲息走過來,矮下身恭聲道:「公主,外頭平王爺跟前的人求見,說平王新近得到一塊上好玉佩,想送給嘉樂郡主把玩。」
嘉樂郡主抬起頭,看向母親。
和慧公主臉色淡淡,「就說本宮帶著郡主出外郊遊去了,暫時不在家,下人無權決定,讓他把禮物帶回去。」
婆子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嘉樂郡主神情茫然,「母親?」
和慧公主轉過頭,盯著她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母親雖然勸你以大事為重,但你是母親唯一的女兒,母親怎會不心疼你,平王之前膽敢作出對不起你的事,母親絕不會也並不願你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