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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挑眉,仍舊不語。
小廝沉默了會,見場面一度凝滯,不得已轉頭,質問地上的丫鬟,「你們怎麼還在王府?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丫鬟身子瑟縮,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害怕得渾身直打顫,直到這時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來,聞聽小廝的問話,下意識將所有事情都往少女身上推。
「不是,不是奴婢,是小姐,小姐嫌棄屋裡悶,想要出來走走,一路就走到了這裡,聞聽這邊有動靜,不顧奴婢的阻攔,非要往這邊走,奴婢想攔來著,但是攔不住,攔不住。」
小廝擰眉,下意識看了男子一眼,想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卻見男子直直地跟比他低兩個頭的少女對視,仿佛正在進行一場膠著比賽,誰也不服輸,過了會,男子嘴角緩慢勾起,眼內浮起一絲興味。
小廝愣住。
男子突然伸出右手,朝他勾了勾,小廝愣了愣,少傾,反應過來,急忙抽出被男子手指向的一樣東西——箭矢。
男子接過,兩根手指微動,箭矢被他轉過了個彎,箭頭朝向少女,織著毛羽的箭尾刺向半空,箭矢穩穩噹噹被他握在手心,顫都沒顫一下。
手指捏成彎鉤狀,根骨白淨,手指修長,袖子微微耷拉下來,露出白皙細瘦的手腕。
手腕略彎,青筋微微泛起,箭矢被他捏在手中,一點點靠近少女,的眼。
那雙眼睛那樣清澈,明亮,不管是剛剛飛馳而過的箭影亦或者他沉久的凝視,都無法讓它漾起任何波瀾。
這樣的平靜,真容易讓人產生破壞的衝動啊。
箭頭越來越靠近少女的眼,幾乎快跟她眼皮碰住,而男子的手仍未停,箭矢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一點一點的挪動,他嘴角的笑容不變,仍舊那麼懶漫,眼神也是漫不經心,似乎對即將發生的一切都滿不在乎。
突然,睫毛翩翩,就在箭矢要挨住眼皮的時候,眼帘緩慢下闔,她終於閉上了眼。
箭矢頓止,手臂僵在半空。
許久,他移開箭矢,俯視跟前的小姑娘,腦袋低下去,湊到她眼前,緩緩吹出一口氣,吹拂她投影在眼下,微微翩動的睫毛。
「本王還當你真不害怕呢。」
作者有話要說: 求預收~
《皇上每天在偷聽》
女主穿越而來,與太子春風一度,後來,女主悄悄遠走,太子尋不到女子亦黯然回京。
可是離開後,女主發現自己懷了孕。
幾經猶豫後,她將孩子生了下來。
幾年後,太子登基,登基後他發現腦子裡總是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小孩子像是在敘述著什麼:母親在做薺菜丸子,需得摘就上好薺菜,洗乾淨,燒油,下鍋……
皇上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大太監過來傳晚膳,下意識,他報了芥菜丸子的菜名。
此後,腦子裡經常出現那個小男孩的聲音,今日他吃了什麼,隨母親去了哪裡,讀過哪些書,被母親教過什麼道理。
皇上漸漸對他口中的母親產生好奇和敬佩,獨自撫養孩子,還將孩子養得這般好,這位母親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直到有一天,小孩子沒忍住問他母親:娘,我父親是誰?
他聽到,女子沉默了會,輕聲回答:你父親姓羅,單名一個炔。
本名,且世上獨一無二名諱為羅炔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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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陶嬤嬤一路疾馳,深褐色棉布衫隨腳步快速移動而掀飛,路過丫鬟見一向沉穩愛笑的陶嬤嬤神色著急,腳步翻飛,不由面面相覷,心底忐忑,府里出了什麼事?
靠近正院,已然見不到幾個丫鬟,王爺不喜院子裡多外人,因此若非必要灑掃沏茶的,其餘都被命令不許在正院附近徘徊,至於王爺的貼身事務,一向由小廝督辦。
來到正屋門前,她深吸一口氣,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屋子裡或坐或站或跪著幾個人,坐在最上首的正是齊王,他慵懶地靠在椅子裡,單腿翹起,一隻胳膊懶懶地搭在一側椅子把手上,另一隻手則閒閒地把玩茶杯蓋,兩指捏住杯蓋坨,稍稍提起來,再緩慢放下去,發出一道清脆的碰撞聲,再提起來,放下去……如此循環。
剩餘,王爺貼身小廝明清,那位蘭燕姑娘並排跪在地上,明清腰板挺直,蘭燕姑娘卻身子癱軟,上半身幾乎趴伏在地面,隱隱似乎還有些顫抖。
至於,那位載家小姐,乖乖巧巧立在一旁,烏黑的大眼睛靜靜凝視上首方向,頭髮平整,衣衫乾淨。
陶嬤嬤下意識鬆了口氣,捏緊帕子,老老實實跪下,「老奴給王爺請安。」
齊王懶懶抬眼,沒有開口,開口的是明清,明清壓著嗓音問陶嬤嬤。
「嬤嬤,王爺不是吩咐您將這二人送走?她們怎麼還留在府里?」
不僅留在府里,今早還闖到了王爺的靶場,說什麼意外偶然,這話也就騙騙不知人事的三四歲小孩兒。
陶嬤嬤遲疑,沉默了會,面朝向王爺。
「啟稟王爺,老奴本想按照您的吩咐將載小姐送回家,只是,載小姐身旁的丫鬟說武凌侯府並不願再接納載小姐,老奴見她們實在可憐,這才擅作主張留下她們,這兩日老奴有派人跟武凌侯府交涉,但那邊並沒主人出面,老奴最近也頗為頭痛……總之,一切都是老奴的錯,請王爺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