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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片漆黑,世界如地獄一樣沉寂。

  余緋跟隨警方的人趕到現場,看見滿地的鮮血和泥濘。

  周銳撲倒在泥坑裡,滿身泥水、血水。他異常沉靜,任由雨水沖刷著。

  刺骨的寒冷攜著血腥風雨,鑽進余緋心底。她踉蹌著跑過去,跪倒在周銳身前。

  他雙手撐地,沒有倒下,肩上插著一支針管,余緋給他□□,扔在地上。

  巴彥等人快速圍過來,將余緋拉開。

  余緋滿眼混亂蒼白,死死地盯著周銳的臉,可他卻再也沒睜開雙眼。

  警方從四面八方趕來。

  陸成帶人繼續搜捕,在離周銳不遠的地方,發現了昏迷的祝清彥。

  被人逮捕時,祝清彥看到了被抬上車的周銳。

  他突然“咯咯”大笑起來,低吼著說:“警官,檢舉算不算立功,我要檢舉,周銳吸毒!不信的話可以帶他去檢查。”

  巴彥一腳把他踹倒。

  木頭抓了把泥巴,憤怒地塞進他嘴裡。

  不久後,警方的人發現祝清彥那輛車。

  車子衝下陡坡,被撞得稀碎。車內的人,早已沒了生命特徵。

  余緋看著那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突然失聲痛哭。

  眾人把她扶上車,帶著她離開。

  離開這個被顛覆的地方,離開這個腥風血雨、滿目瘡痍的角落。

  ……

  一個月後,法院開庭公開審理白狼祝清彥。

  余緋特意請了假,到法院聽審。

  除了普通的陪審團之外,各大媒體也到場,對審理過程全程直播報導。

  余緋平靜地坐在座位上,巴彥、木頭、猴子、陸成,安安靜靜地坐在她身後。

  庭審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結束時,法官敲響法槌。

  “全體起立!”

  余緋站立,望著身穿囚服,被手銬銬住的祝清彥。

  法官說:“祝清彥販賣、運輸毒品,組織販毒團伙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此次被判刑的人,大大小小,將近五十人。

  宣判結束後,庭內一片肅靜。眾人沉默陸續地離開。

  余緋走出法院,灼熱的熱浪撲面而來。

  青天朗朗,陽光普照。

  “余醫生!”木頭緊跟出來,追上她。

  余緋回頭,看向猴子,“你的傷好了?”

  猴子說:“早好了。”

  眾人又沉默。

  余緋問:“周銳他……”

  “三哥很好,”木頭搓了搓手,“他有話讓我轉達給你聽。”

  “什麼?”余緋很平靜。

  木頭囁嚅著,欲言又止。

  巴彥皺眉,輕聲一嘆,說:“老三說,讓你向前看。”

  余緋靜默了,片刻後,她說:“我知道了。”

  ……

  北京軍醫院,與多國的權威醫學院一直以來都有合作。

  每年,都會有為數不多的人,爭取到國外交流學習的名額。

  余緋遞交了申請書,卻被拒絕。

  她直接進了孟景然的辦公室,問:“為什麼?”

  孟景然嘆氣,示意她稍安勿躁,說:“你是不是給法國權威醫學雜誌投稿了?”

  余緋一愣,說:“是。”

  孟景然蹙了蹙眉,“你的投稿的論文被舉報了。”

  余緋不解,“為什麼?”

  孟景然直接打開一份郵件,給她看,說:“雜誌的編輯發了一份檢舉文件到醫院郵箱裡,大致內容就是說,你投的那篇論文,與他們曾經收到的一篇論文非常相似。”

  “不可能!”余緋非常憤慨。

  孟景然搖頭,調出雜誌網站的首頁,打開其中一篇文章。

  余緋半信半疑,一一看下去,臉色鐵青。

  “這回知道怎麼回事了吧?”孟景然指著文章最後的落款,“這篇文章是馮思彤投的,而且比你先投。”

  余緋嗤笑,說:“在南溪時,我的U盤被盜過。”

  孟景然眯了眯眼。

  余緋不是沒懷疑過馮思彤。但她沒有證據,沒有理由指控任何人。

  在那間鄉村客棧里,F3根本就沒有進她的房間盜竊,為什麼她的U盤會丟失?

  除非,有人早就把她的U盤盜走,所以F3才會拿走她的U盤。

  顯而易見,偷走她U盤的人,就是馮思彤了。

  余緋回了辦公室,枯坐了半晌,聯繫了律師。

  她無心參與糾紛中,將一切事宜都委託給了律師處理。

  結果如何,已是後話。

  第72章 青山為鄰

  余緋透過窗戶,俯瞰下去,雲層下的青山壯闊不已。

  飛機準點落地,機場外,一人一狗在等候著她。

  候機的人烏壓壓的,各自舉著名牌,唯獨接她的人,氣定神閒地揉著狗毛。

  那是只德國黑背,高大威猛,皮毛亮澤帥氣,遠遠地看見了余緋,撒歡地搖起尾巴,但依舊規矩地坐著。

  黑背身邊的人沒注意到它的反應,端著手機打遊戲,正在酣戰。

  余緋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冷不丁拍了拍她的肩膀。

  對方嚇了一跳,手機差點落地,但遊戲已經over了。

  過去一年多了,許縈的習慣依舊沒變,最愛打手遊。

  她收了手機,面露驚喜,“你到了?這麼準時?”

  余緋說:“飛機沒延誤。”

  許縈打下打量她,“嘖嘖”兩聲,“沒變。”

  余緋說:“你也是。”

  許縈把牽引繩遞給她,說:“阿山還記得你。”

  話音未落,阿山已經撲在了余緋的身上,興奮地跳躍嗚咽著。

  “看來它很想你。”許縈說。

  一年前,周銳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余緋的世界裡,青山緝毒偵查隊的人也離開了,唯獨留下阿山。

  上個月,余緋到越南援醫,阿山就交給鄧禹養著。一周前,她和許縈視頻,得知她又回到了南溪,就順道過來看看。

  同時也讓鄧禹把阿山託運過來,交給許縈看管。

  兩人一犬上了車,離開機場。

  “你為什麼又回南溪了?”余緋問。

  許縈開著車,說:“半年前,南溪建了一所戒毒所,我就過來了,當志願醫生,每年在戒毒所工作半個月。”

  “挺好,”余緋點頭,“我不會耽誤你工作吧?”

  許縈對她眨眨眼,“不會啊,戒毒所的工作不是特別繁重。”

  余緋心念一動,說:“你帶我去戒毒所看看吧。”

  許縈同意,說:“好啊,明天我要給戒毒所的人體檢,你正好幫忙。”

  是夜,余緋歇在了許縈的臨時住所。

  南溪青山依舊,只是物是人非。

  傍晚時,她獨自出了門,再次踏進南溪古鎮的街道。

  回憶頃刻潮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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