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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故鄉, 虞蘇這蘇卿當得毫無知覺,他還是將自己當成是一位平民, 不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貴族了。

  醫師喚勉,是虞戍北軍中的醫師, 他跟戍北公子一樣平易近人。他為虞蘇包紮傷口,念道他還得去隔壁照顧一位傷者。

  “勉, 我和你過去。”虞蘇知道這是要去隔壁的風葵家,風葵家中有一位特別的傷者,他不是虞人, 而是任人。

  回到虞城, 虞蘇就聽父親提起,牧正之子任昉為風夕所救,負傷留在風葵家養傷。任昉亦是虞蘇的一位故友,況且牧正一家對姒昊有恩,是該去探看。

  勉想幾步之遙, 哪需要蘇卿陪,不過倒是很樂意他相伴。得蘇卿相伴,可是種榮耀。勉是個話多的醫師,跟以往虞蘇認識的醫師不同,從虞蘇家到風葵家,他盡問些帝昊箭傷的事。帝子不懼弓箭的傳聞,看來也傳到了虞城。

  兩人來到風葵家,風葵去捕魚,家中只有風夕和任昉。任昉坐在院子裡,看在院中晾衣服的風夕,看得入神。虞蘇進院,風夕第一個發現他,她激動地差點把手中的一件男上衣掉地上。

  “阿蘇!”風夕迎上來,又驚又喜。

  “小夕,好久不見。”虞蘇笑語,將風夕打量,她變化許多,出落得更為美麗動人。兩人雖然三年未逢面,但是風夕的近況,虞蘇都從母親那邊獲知。

  任昉看是虞蘇,激動地站起來,他瘸著腳走路,喊道:“小蘇。”虞蘇正要過去攙扶他,風夕動作比他快,已經將人攙住了。

  “昉,你傷怎樣了?”虞蘇協助風夕,將任昉攙到一旁坐下。“被矛扎出一個洞,好在勉醫師醫術高強,好得七七八八。”任昉落座,挽起下裳,露出他的傷口。

  “傷好之前,可不能再亂走動。”勉蹲下身,給任昉換藥。

  虞蘇站在一旁觀看,發現風夕對任昉關心有加,他隱隱覺察,兩人可能關係不一般。任昉是個品格不錯的男子,虞蘇為風夕高興。

  勉是軍中的醫師,他的醫術高明,快趕上角山營地的壺了。他這人還特別熱情,他被虞戍北派出來給因戰事受傷的虞人療傷,他一家家走動,也不嫌麻煩。

  在風家,虞蘇和任昉聊了下角山之事,任葭人在扈叟家中,安然無恙,牧正還活著,姒昊會設法將他贖出來。任昉特別感激,能從虞蘇這邊聽到這些好消息。

  勉為任昉換好藥後,收拾下藥箱,便就要離開,他還得去風川和虞正家。虞蘇正好也要去探看,兩人再次結伴。

  風夕將虞蘇送到門外,虞蘇這才有機會跟她道謝。他知道他走後,風夕常去他家中陪伴虞母,並且虞父上戰場那會,她還經常給虞母送魚。

  “阿蘇,你這些年變了好多。”風夕眼中的虞蘇,再不是當年那個秀美而靦腆的少年。他沉穩,儒雅,風度翩翩,像位大貴族般。

  “我還是我。”虞蘇笑答。他心中那個虞城的燒陶少年還活著,那個少年總是有一群可親的小夥伴們。

  風夕溫婉一笑,她覺得確實如此,阿蘇看她的眼神還是那麼親切,像對待一位妹妹般。她想起自己迷戀他的那段日子,而今這份情感也已淡薄無痕。

  風夕不敢問虞蘇,他和帝昊的事情,她關心,但她默然。看著風雅秀致的虞蘇離去,風夕想,那位帝昊,可真是厲害,搶走了他們虞城最優秀的男子。

  風川的傷是皮肉傷,擦點藥就能好,他又皮糙肉糙,一點也沒當一回事。勉和虞蘇過來,他正在院中縫漁網,朱雲背著女兒在屋裡忙碌。風川見到虞蘇,激動地把縫漁網的竹梭子丟下,熱情過來招呼。他們昨天在戰場上相逢,在烽火里敘舊,相互間對對方近年的情況,都已熟悉。

  勉瞧過風川傷口,覺得自己下回也不必再過來了。風川無事,勉打算順道去虞正家,虞正傷得較重。

  虞蘇跟風川話別,說他先去虞正家走走,下回再來好好聚聚。風川將妻女喚到身邊,讓女兒喊虞蘇為:蘇叔。聽到孩子稚氣的聲音,虞蘇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想想多神奇,他走時,風川的妻子朱雲還沒懷孕,而今小女孩都快兩歲了。

  離開時,虞蘇回頭揮手,看著風川幸福的一家三口,虞蘇想,他們的生活很美滿。虞蘇這一生,不會有一個屬於自己親生的孩子,也不會有一個妻子,不過他不覺得遺憾。

  勉對虞正家實在不熟悉,虞蘇給他帶路,他跟在虞蘇身邊,絮絮叨叨說著:怎麼住這麼偏僻。等到了虞正家,見到這戶人家只有兩位年輕男子,勉瞬間明白了什麼。

  虞正的背部有一處箭傷最是嚴重,那是他護風羽留下的傷口。其它小傷不少,但不要緊。

  虞蘇到來時,虞正臥席,風羽在火塘邊煎草藥,他模樣看著很憔悴。勉到席邊檢查虞正的傷口,問問他情況,並給他換藥。虞蘇和風羽圍在一旁觀看,風羽雙手拳住,很是緊張。虞蘇想要是換成姒昊傷成這樣,自己得著急死,他能理解他的心情。

  虞正病弱,臉色蒼白,他見到虞蘇,對他笑著點了下頭。昨日在南洹,虞蘇見過虞正,當時他剛受傷,精神還不錯,不似現在這樣倦乏。

  勉為虞正換好藥後,留下一些藥粉給風羽,便就離開。虞蘇和風羽將他送出門去,風羽問他,傷能不能好,勉說虞正沒發燒,應該沒事。要是發起燒來,得趕緊派人去虞城通知他。

  勉走後,虞蘇和風羽回屋,虞正想起身招呼虞蘇,被虞蘇連忙按住。虞正是個堅韌之人,他的體格強壯,虞蘇想他一定能撐下來。

  風羽扶虞正躺下,虞蘇坐在席邊跟虞正,還有風羽交談。三人聊起以往的生活,虞正也問起姒昊的事。虞正在很晚的時候,才知道姒昊是帝子,那時姒昊都已經攻下夷城了。

  虞蘇告知虞正,當年在姚屯的姒昊正在逃亡,因此沒跟他說出真實身份。虞正頷首,他清楚,也不介意。想想他可是教帝昊獵鹿的人,傳授給他不少捕獵的知識,也是件得意之事了。

  虞正疲憊,沒聊多久便就睡去,虞蘇看風羽幫他拉被子,整理頭髮,心裡頗惆悵。虞蘇走前,想將身上的財物留給風羽,風羽說戍北公子賞賜許多,他們不缺財物。

  “風羽,我派個侍衛過來,方便你差遣。”虞蘇怕虞正發燒,到時會很緊迫,需要送到虞城去找醫勉醫治。

  風羽點了點頭,眼裡噙淚,他心裡難過至極。虞蘇執住他的手,將他抱住,安撫他:“會沒事的,給他治療的醫師很厲害。”

  “小蘇,你害怕過嗎?”風羽低語。虞蘇和帝昊一直在打仗,他是如何去對待所愛之人受傷的事?

  “有時很害怕,但也只能幫他穿上皮甲,送他去戰場。阿昊沒辦法,他必須一次次上戰場。”虞蘇已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克服這份恐懼,好在姒昊每次參戰,總是安全回來。“風羽,他會好起來,我見過比這嚴重許多的傷,最終都能康復。”虞蘇深信,虞正某些方面很類似姒昊,他會沒事的。

  “小蘇,謝謝你。”風羽感激,虞蘇這句話,讓他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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