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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要你跑腿!”岳驍本就因為剛才自己奇怪的反應而心煩意亂,此刻被凌珣這麼一說心裡竟有些受傷,臉色越加不好起來。“我這就走!看見你就煩!”

  被岳驍這麼莫名其妙一凶,凌珣一愣,隨即咬著唇,狠狠地瞪著岳驍道:“那你快滾!以後就算你被你哥哥丟到藩國去我也不收留你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快滾!”

  “你才是小狗!”岳驍被激的頭腦一熱,狠狠地推了凌珣一把。凌珣“哎呦”一聲,差點被推下了床。

  堪堪穩住自己,凌珣剛要罵岳驍發神經,就見岳驍內疚的看著自己,一愣。岳驍內疚了?

  就在凌珣這麼一愣神之間,懊惱不已的岳驍已經迅速抓起自己昨天換下的衣服,推開門跑了,瞬間不見了蹤影。

  凌珣愣愣地看著岳驍跑了,滿眼不解,他跑什麼啊?

  岳驍躍上高牆的時候,凌珣剛好赤著腳追出來。

  “喂!”

  岳驍低下頭,正看見凌珣驚慌的小臉,眼中滿是擔心。

  “笨蛋。”岳驍揚起嘴角一笑,捻起一粒小石子彈向凌珣,正中額頭!

  “嗷!”凌珣捂著腦門痛呼,剛要破口大罵,就見岳驍對他瀟灑地一揮手,人已經從牆頭消失了。

  “會武功了不起啊,臭莽夫黑炭頭,摔不死你!”凌珣氣鼓鼓地衝著空蕩蕩的牆頭喊,隨即又莫名其妙的笑了,心情大好!

  岳驍一夜未歸,本以為家裡人會擔心的睡不著,或者派人找他找的人仰馬翻什麼的。可是,當他大踏步甩著手晃回家門,滿心以為爹娘兄姐會眼淚汪汪的拉著他發誓再也不罵他不罰他時,卻見一家人異常淡定的坐在餐桌上用著早膳,甚至和和樂樂有說有笑,完全沒有一點擔心么子的模樣。

  岳夫人眼尖,瞄見站在門口臉色不善的岳驍,便笑著招呼他道:“呦,驍兒回來了。”

  岳縱橫似笑非笑地看了岳驍一眼,端起一碗粥淅瀝呼嚕地喝了起來,他可是天沒亮就上早朝了,肚子餓得很!

  岳驍的二哥看都沒看他,放下筷子起身對自己的爹娘和大哥一揖,恭敬道:“父親、母親,大哥,良兒去刑部了。”說罷,又摸了摸妹妹的頭,挺著腰杆目不斜視的走了,從頭到尾就像沒看到岳驍似的。

  岳忠看岳良走了,又看看臉色越加難看的岳驍,搖了搖頭,起身對岳縱橫和岳夫人打了招呼,也去兵部了。倒是岳蘭舒,一直捂著嘴對岳驍笑,她這個傻弟弟,受打擊了吧?這也不能怪他們啊,要怪就怪她弟弟傻,離家出走能道熟人家去麼?而且還是老熟人的家裡?昨兒他才剛進凌府人家就送信過來了,會擔心他才怪了!

  “哼!”岳驍真是被家人這種冷漠的態度刺激到了,冷哼一聲,氣呼呼的回自己房間了。

  岳夫人和岳蘭舒兩母女再也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就連岳縱橫那張老臉也露出了笑意,這個傻兒子!

  岳驍一路摧殘著花花糙糙往自己房間裡走,因為火氣上頭他都沒有察覺到家裡的下人掩嘴在一旁偷笑。小少爺昨兒鬧離家出走,卻去了凌小少爺家,倆人多年來不對頭是眾所周知的,可是那感情卻好得很。這一點在大人們看來,是很可愛的。

  岳驍摸著自己癟癟的肚子,暗道早知道他們一點都不擔心自己,他就在外頭流浪幾天再回來了!而且,他肚子好餓啊……早知道,就在小弱雞家裡吃了再回來了,而且小弱雞還會關心他擔心他……

  想到凌珣,岳驍那不太白的小臉“唰”地一下紅了,心裡“咚咚咚”的鼓動著,跳地厲害。岳驍苦惱的摸著自己的臉,他是怎麼了?病了還是怎麼麼的?

  重陽一過,就是深秋了。岳驍和凌珣百無聊懶地坐在學堂里,一個撐著下巴發呆,一個舉著毛筆在宣紙上亂塗亂畫。十三歲年紀的孩子,是很難集中精神的,所以當公孫默剛講完一段轉身時,就看到心思各異的兩人,精細的眼光閃了閃,嘴角勾起一個極“和善”的微笑。

  同樣有些走神的朱懷禮恰巧在這個時候回神了,看到公孫默那笑容後一愣,偷偷用手肘頂了頂同桌的凌珣。

  凌珣本就在神遊太虛,被朱懷禮這麼一碰,嚇了一大跳,脫口而出道:“怎麼了?”

  霎時,靜逸的課堂變得更加靜逸。凌珣終於在詭異的氣氛中回神,抬頭正好就看見公孫默那慈愛的眼神正盯著他。

  凌珣猛地站起來,怯怯地看著公孫默,心虛道:“夫、夫子……”

  “呵呵呵。”公孫默走到他面前,和藹一笑,道:“既然凌珣同學自動自覺的站起來了,那麼就由你來解釋一下‘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呼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這幾句話的意思了。”

  凌珣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他知道如果答不出來今天就要留下來掃書院了!現在是深秋,書院的樹木花糙又多,如果被罰掃整個書院那是很要命的事!

  深秋罰做錯的學生掃書院,這是公孫默想出來的又一個“酷刑”,至今已經有三個同窗中招了,一個書院掃下來,兩隻手都要脫臼了。

  岳驍一張俊臉嚴肅,提著筆從自己那張塗鴉里抬頭看了凌珣一眼,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看似在同情他,實際上那帶笑的眼睛已經深深地出賣了他此刻幸災樂禍的心情。

  似乎知道岳驍在幸災樂禍,凌珣低下頭瞥著眼睛惡狠狠地颳了鄰桌的岳驍一眼,隨即深呼吸一次,抬起頭看著公孫默道:“此句出自《中庸》,是說君子只求就現在所處的地位來做他應該做的事,不希望去做本分以外的事。處在富貴的地位,就做富貴人應該做的事;處在貧賤的地位,就做貧賤時應該做的事;處在夷狄的地位,就做夷狄所應該做的事;處在患難,就做患難時所應該做的事。”

  公孫默挑挑眉,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那麼,‘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是什麼意思?”

  凌珣歪著頭想了想,才不確定地說:“應該是在告誡我們君子安心在道,樂天知命、知足守分,才能隨遇而安,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悠然自得。”

  “嗯。”公孫默眯著眼捋了捋鬍子,說:“不錯,不錯。坐下吧。”

  凌珣呼了口氣,安心坐下。懷禮悄悄對凌珣豎起大拇指,凌珣驕傲的對他抬了抬下巴。

  “嘁。”岳驍暗嗤了一身,繼續皺著眉頭,在那張宣紙的小人像上添了一筆。

  “岳驍同學畫功有長進啊。”不知何時,公孫默悄無聲息地移步到了岳驍面前,低著頭正一臉欣慰地看著他的工筆寫意圖。

  “呃——咳咳咳!”岳驍被嚇得嗆了口口水,咳嗽不止異常狼狽。

  安靜的學堂瞬間鬨笑不止。

  毫無疑問的,岳驍成了掃書院的第四位學子。

  本來凌珣在懷禮的哄勸下打算留下來幫一幫岳驍的,可是當他看見岳驍那副塗鴉時,便把掃帚一扔,拉著懷禮氣呼呼的走了。這種人,真不值得幫,活該他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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