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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貴妃和皇后都受到不小的驚嚇,從座位上站起來,連連後退,遠離溫如雁這個瘋子,唯有皇帝還端坐著。

  皇帝疲憊的閉了閉眼,下令道,“將這逆子和謝相一黨全數押入地牢。”

  突如其來的變故很快被屏息,鹿軼道,“臣領命!”

  溫遠自慘叫不斷的溫如雁身上跳下來,長劍剛抽出,就被鹿軼帶領的將士左右架住臂膀,他跪在地上,崩潰般大哭不止。

  皇帝不忍看這場鬧劇,欲站起身,卻不想還未站穩就眼前一花,無力的癱倒在座上,聽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陛下,變閉上眼睛失去知覺。

  鹿軼將皇帝送至寢宮就醫,把翊貴妃和皇后也一同送去,溫佑帆和溫予遲作為孝子,自然也跟過去。謝昱被摘了官職,包括他兒子沈萃也同太子一起被押往地牢,謝鏡詡站在一旁,面目陰沉沉,卻始終未動一下。

  太子帶來的所有侍衛有大半聽了鹿軼的“降者不殺”之後棄刃投降被關押在牢中,小部分被當場處死,血腥味蓋住了花香,在南嶺園瀰漫。

  在眾人都收拾殘局中,梁少景獨自一人站在旁邊,面對著一片櫻花林。

  溫思靖透過來來往往的人,盯著他的背影,站了許久,才抬步朝他走去,走得近了,便看見梁衡也立在不遠處,對著梁少景輕聲叫道,“謹兒……是你嗎?”

  那身影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謹兒……”梁衡又試著叫了一聲,聲音極低。

  但見他還是不動。

  此時溫遠自一旁走過來,道,“謹之,進宮前還一直念著要見梁將軍,為何此時見到了卻不理睬?”

  聽了這話,那一動不動的身影才一晃,倏爾轉身雙膝跪地,低頭道,“爹,孩兒不孝,讓你受苦了。”

  忍不了,梁少景本以為自己早已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當那一聲小心翼翼的“謹兒”傳來時,他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決堤。

  梁衡聽聞後,雙目終是忍不住,流出兩行清淚,他連忙蹲下身,雙手握住梁少景的肩膀,“謹兒,真的是你嗎謹兒?”

  梁少景抽噎道,“我死得冤屈,老天爺看不過去,所以叫我回來了,爹!我回來了!”

  一旁的溫思靖倔強的忍著淚水,雙眼紅彤彤的,溫遠見了難得勾起輕笑,對他道,“待梁將軍同他認完親,才輪到你。”

  溫思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深吸一口氣,聲音微顫,“這真的是謹之?”

  “千真萬確。”溫遠篤定道。

  隨後將梁少景連續附身幾具屍體的事情簡略的講一遍,溫思靖才又哭又笑,低喃,“真的是這樣……太好了,太好了。”

  溫遠見他幾近瘋魔,便破天荒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完全能理解溫思靖此刻的心情。

  那邊梁少景怕梁衡不相信,便一口氣說出了許多梁家裡發生的,外人不知道的事情,這才讓梁衡徹底信服,他也不顧此時梁少景是女兒身,便一把將他抱緊懷中,像個孩童一樣嚎啕大哭,邊哭邊叫,“謹兒,你總算回來了。”讓不少人看了笑話。

  父子倆抱頭痛哭,梁衡哭到一半時,拉著他要回將軍府,趙延武站在不遠處,幾次三番想上前來,但都被溫遠的眼神逼退回去,眼睜睜的看著梁少景被拉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將軍府,解釋了來龍去脈之後,梁夫人足足哭濕了五張手帕,拉著梁少景說了很多話,越說眼淚越多,夫妻倆根本不在乎往日的兒子變成了女兒,只要能回來,就已滿足。

  沉寂了一年的將軍府幾乎鬧翻了天,待到夜間,哭了許久的梁夫人終是感到疲憊,萬般不舍的回房休息,梁衡倒是精力十足,但是在溫思靖乞求的目光下撐了半個時辰之後,才放棄。

  待到一切都安靜了,已是深夜,溫思靖與梁少景相對而坐。

  因為哭得厲害,所以梁少景的眼睛有些紅腫,他吸了吸鼻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心想,活那麼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那么娘們過,一哭就停不下來,兩個眼睛裡跟裝了一片河水似的。

  後一轉念,他現在本來就變成了娘們,哭哭卿卿也很正常,繼而釋懷。

  “謹之……”溫思靖原本還好好的,一開口,眼睛又紅,梁少景一見立即道,“打住,我今日哭得夠多了,再哭明日眼睛可能就睜不開了。”

  溫思靖立即忍住,沉默不語。

  梁少景見他這樣,又不忍心起來,他自從出了宮就一直跟著,在將軍府中目睹了整場認親大會,就連溫遠都受不了這樣的哭哭啼啼先行離去了,但溫思靖卻賴著不肯走。

  “你……左手可還好?”梁少景遲疑的問。

  溫思靖正沉默,聽言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繼而抬頭笑道,“好多了,除了不能提重物之外,沒什麼影響。”說著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雖然動作緩慢,但卻沒有灑出。

  “謝家那小崽子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對你出手?!難道皇帝沒給他處罰?”梁少景怒火衝天,謝鏡詡到底是臣子,對皇子出手足以判死罪,但謝鏡詡不僅沒有判罪,還十分囂張的四處蹦躂,他不由亂猜測,“難不成是衿王出手保他?”

  “並非。”溫思靖輕搖頭,“一年前謝鏡詡身負皇命追捕溫晗風,我卻擅自帶人將他攔在了京城門處,所以被打折手臂後,我被父皇禁足,封鎖在王府內。”

  梁少景驚訝道,“我明明記得我死之前溫晗風就出了京城的,為何……”

  溫思靖抬眼看他,後垂下眼,像是回憶了極其不好的記憶,聲音壓低,緩緩道來,“一年前你失蹤之後,父皇和梁將軍派大批人手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後在京城外的荒野中尋到了你的屍體,梁將軍受不住打擊重病,溫晗風聽聞消息回到了京城。”

  “後來謝嵐出現,她說你追查出了溫佑帆和趙家勾結異國人的消息,後親眼見你在偷聽時被異國人擰斷頭顱,消息真假原本還有待推敲,但是溫晗風在當天便一人前去血洗了整個趙府,趙承博三子皆削斷頭顱,趙家三老爺一脈更是一個不留,大雨將血跡衝出趙府,流了數里,染紅了半個街道,彼時趙承博進宮同父皇議事,趙延武隨行,兩人才躲過一劫。”

  “父皇派出大批人手封鎖京城搜查溫晗風,臨近傍晚梁將軍從昏迷中醒來,宣布給你蓋棺,當時將軍府聚集了很多人,溫晗風便一身是血的出現,跪在你棺旁說了很多話,後來謝鏡詡趙延武得到消息,帶人趕來將軍府,梁將軍暗地相助,將他送出京城……我則帶了人堵住城門,擋下謝鏡詡一眾人。”

  原來如此……

  原來一切的起點是他,若不是他死在溫佑帆手裡,溫遠就不會返回京城屠戮趙家人,溫思靖也不會為了助溫遠而被謝鏡詡打斷手臂,更有九殿下溫枳,被關在地牢中半年時間,即便是變得瘋瘋癲癲卻還是沒將那句話忘記,他失魂落魄,“原來都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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