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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喬越、沈子潼還有他,對於保姆感官都不好。
那場災難中,照顧她的保姆是無辜,可看管不力是跑不了了。
“真沒看出來,張嬸都五十多了嗎?”陸溪感嘆。
三號含糊的‘嗯’了一聲,說‘保養的好,日子過的舒坦,就不顯老。’
看了一眼手錶,琢磨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陸水將最後一把櫻桃放入籃子裡,若無其事道:“東西摘好了,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行。”
陸溪點頭。
櫻桃他們請農家院的人洗乾淨,裝到一個塑膠袋裡,決定提回去再吃。
臨走時陸水要付錢,被張嬸要死要活的攔住了,抹著眼淚感激涕零的說我能有今天的日子,全都靠夫人和你,你們對我這麼好,我怎麼還能沒良心的收你的錢呢?
陸溪在心中嘆一口氣,怪不得沒見喬越他們來過這邊。
見一次張嬸,太累太有負擔了。
再加上喬越和她關係不親,乾脆就此少了點聯繫。
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陸溪狐疑的看著淡定的三號,不死心的說:“這就走了,真的回去了。”
三號握住方向盤的手發緊,健康的粉紅的指甲蓋泛著白,他吞了口唾沫,掩飾住心中的情緒:“你不想回去?”
“不是啊!”他搖頭,“只是你今天的表現太怪了,明顯就是藏著事。”
“我能有什麼事。”
喲嚯!這是打算裝傻了。
算了。
摸摸鼻子,陸溪想,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陸水不想說,他沒必要去逼著對方。
車子開到喬家老宅時,天色已經黑了。
陸溪看著漆黑的別墅,轉頭默默的盯著人,用眼神詢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三號抿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幅度:“進去後你就知道了。”
陸溪:“……”
今天的月亮很大很圓,皎潔的月光撒下,兩個人走在沒有燈的路上,也不怕看不到路。
推開大門,往日二十四小時服務的傭人和保鏢全都不知所蹤。
四周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三號摸著黑,按下早就準備好的按鈕。
室內突兀的一亮,投影儀播放著剪輯好的畫面,有陸溪參演的電視劇、雜誌、日常照……配合著甜美的音樂,每一個畫面,都唯美清新。
陸溪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後面你就知道了。”他笑。
好吧!陸溪額頭一抽,他倒要看看,陸水這傢伙做這麼大動作,今天有意的把他騙出去,中午還攔著他不讓回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走神間,畫面已經到了尾端。
最後的合照是p出來的,穿著黑色西裝的俊美男人,旁邊站著同樣精緻的青年,兩個人美如畫,十分般配。
陸溪的心中,突然有了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拒絕拒絕拒絕!!默念著這些話,陸溪恨不得這會兒跑的遠遠的,就不會面臨接下來的尷尬場面。
作者有話要說: 三號:微笑。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夜涼如水,月朗星稀。
四月的微風吹來,攜帶著一股涼氣,陸溪的腳下仿佛生了根,動彈不得。
燦爛美麗的煙火沖天而起,像一朵朵深夜的曇花,轉瞬即逝。I LOVE YOU這一段簡單到眾人皆知的英文,在空中停留了短短几秒,很快就灰敗了下去。
像陸水這一場註定不會有結果的求婚。
客廳一個小燈被打開,淺黃色的光芒照亮四周,隨著燈光亮起的,還有早就排列好的精油紅燭,嬌艷的紅色玫瑰擺放成愛心的形狀。
暗紅奢靡的羊毛地毯,復古精巧的紅木家具。
桌子上放著燭台和紅酒。
穿著燕尾服的樂隊奏起甜蜜的小夜曲。
所有的一切,都美妙的像個童話。
手被牽住,陸溪神情麻木的跟著三號往前面踏步,眸中倒映出紅艷艷的火燭,面無表情,在這場費勁心思的求婚中,身為主人公的他,反而在……不開心?
“請坐。”
三號紳士的拉開椅子,服侍著青年。
“何必呢?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才對。”陸溪低聲道。
陸水心中苦澀,面上卻不露絲毫,甚至還調皮的眨眨眼:“你就當做這是我的另一個遺願好了。”
“先生,請慢用。”
傭人們端來擺盤精緻的黑椒牛排以及可愛的小甜心,臉上笑容燦爛,為了今天這個好日子。
“喝一點,九二年的拉菲,地下室里的酒窖珍藏的。”三號起身倒好酒。
紅色的酒液澄清,帶著一股子芳香。
陸溪很少喝酒,只淺酌了一小口,苦笑道:“給我喝根本就是浪費,所有的酒在我嘴裡只有一個味道。”他停頓片刻,“我覺得我還是上樓好了,這根本就是鬧劇。”
被打斷的、沒有完成的求婚。
總好過被拒絕。
眼下別墅的傭人都知道這件事,到時候結果出來,他們恐怕要笑掉大牙。
“不。”三號搖頭。
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鑽戒,男人單膝跪地,仰著頭,以一種弱者的姿態:“你願意和我結婚嗎?陸溪。”
簡約的男士鉑金鑽戒,高貴典雅。
星星點點的光落在他的漆黑的眼底,弱小但明亮。
還是那具身體,還是那張讓他為之心跳加速的臉。
內里的人格,卻不是他喜歡的。
“我很抱歉。”他說。
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空氣中一片死氣,甜美的小夜曲搖身一變,成了催魂壓抑的奪命之歌。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僵硬的收回手,撇開頭,像是老舊的機器人,朦朧中仿佛能聽到骨頭交錯的咔擦聲。
理智上知道陸溪會拒絕。
和情感上希望陸溪能接受。
形成了一種衝突。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早已知道的結果,卻依舊很難受。
“好了,我該做的事都完成了。”站起身,若無其事的拍拍褲子上不存在的灰,他笑的燦爛又熱烈,“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命運了。”
“我很抱歉。”
他重複,心中一片茫然,空落落的。
男人張張嘴,想說‘沒關係’,只是這三個字像是被人用手死死的摁住,擋在肚子裡,無法上前。
窗外的月光越發的亮堂了,樂隊們的第一首曲子已經結束,換了一首歡快的新曲子。
陸溪坐在椅子上,男人站在身前。
他仰視著他。
如同剛剛陸水仰視著陸溪。
兩個人的角度再度轉換,但結果卻已成定局。
“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好。”
陸水看著男人上樓,一向自信挺拔的背影如今竟有點彎曲,手插在褲兜里,只看得到一小節手腕。樂隊的人發生了一陣騷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