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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起笨笨時正聽到先生說要替他「謝過」。有沒有搞錯?明明是這幾個「Assholes」無緣無故動手挑釁,怎麼還要自己賠禮?他疑惑的看著白衣男子:「先生?」

  兄弟三人尷尬地交換了下眼神。子楚更加認定這個男子不簡單,寥寥幾句話,明著是道歉,實際在暗示他們剛剛以大欺小、以眾凌寡。

  他們還沒決定要不要進一步試探一下白衣男子,那群孩子跑近了,「先生,就是他們,欺侮小風!」、「就是這幫壞人!」七嘴八舌地跟白衣男子告狀。

  師兄弟三人更尷尬了。「一場誤會,是我們認錯了人。不好意思小兄弟,傷了你的狗。」子楚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這點兒錢給它看看傷吧。」

  小風接過銀子的時候,子玄居然是詫異的,還有一點兒失望。這麼冷傲的男孩子,他以為十有八九會把那銀子砸回他們臉上。

  男孩兒放下狗,用手掂掂那塊銀子,氣勢洶洶地走到子玄面前,伸手抓住子玄的衣襟向下扯著:「你最好祈禱笨笨沒有什麼事,否則的話,我會把你一個細胞一個細胞地拆開,我會把你的DNA破壞得這樣厲害,讓你永遠沒有重組的機會!」

  微風輕輕吹,小鳥喳喳叫,卻沒有人動,包括子玄自己,大家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李子玄,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天機門的二師兄,虛度了廿八個春秋從來沒人敢這麼對待他。而且,男孩子的話真的很奇怪什麼西包地呀誒的……

  秀才先生先回過神兒,他背轉身子咳嗽一聲,又偷偷翻了翻眼睛,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從子玄的衣領上掰開小風的手指,輕聲說:「小風!一場誤會,算了。」這些人看上去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風狠狠瞪了子玄一眼,抱著狗進屋了。

  子楚最先回了魂,他看看身邊的一堆蘿蔔頭兒,再看看出汗出得幾乎要融化掉的劉大戶,終於決定雖然白衣秀才看上去最不好說話,不過卻是這裡唯一一個有說話能力的人。

  「是這樣,這位兄台,我們有個兄弟不小心進了死亡林,我們聽說有位兄弟熟悉那裡,不知道可否煩勞他帶個路?」白衣秀才點點頭:「村子裡幾輩子的祖訓,那林子不能進,有去無回的。百年來唯一一個從裡面出來的人就是春風了。

  「可惜,那孩子很倔,你們得罪了他沒什麼,那條狗卻是他的心尖兒,恐怕他不會幫忙了。你們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

  「他真的叫春風?」封子楚還是覺得這個名字在此時此地出現太巧了。

  「原來各位是為了這個。」秀才先生搖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莫非是我害了他?」然後抬頭說道:「我保證他不是你們知道的那個春風。」

  「你怎麼保證?」邵七不客氣地問。

  「他的名字是我半年前才給他取的。」

  「你知道另一個春風?還沒請教先生大名。」子玄攔住邵七。

  「白文斌。」白衣秀才說著,從腰間摸出了一支笛子——純白色晶瑩剔透的笛子,居然是漢玉的。「如果幾位有興趣,找個沒人的地方,在下獻醜幾曲。」

  兄弟三人交換了個眼色,每個人眼中都充滿了驚異和擔心。魔笛白文斌!可能嗎?年齡好像輕了些,不過那笛子跟傳說中的並無二樣。

  子楚心裡琢磨,白笛鐵劍十餘年前叱吒江湖,據說他的笛子配上充沛的內力,有攝魂奪魄的效力,可惜十年前不知為了什麼,突然銷聲匿跡,卻沒想到出現在這裡。

  「對不起,失敬了。在下天機門李子玄,封子楚,邵子敬見過先生。」三人一起鞠躬。

  子楚接著說,「不知白先生能否幫在下勸勸春風小兄弟這個忙,我們一定要進死亡林。」

  白文斌嘆口氣:「你們自己進去問他好了。」小風的怪脾氣沒人說得准,表面雖然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內心卻熱得像火。

  像一個月前劉大戶的四兒子跑丟了,小風明明平時很恨這個jian商的為富不仁,可他還是跑進死亡林找了兩天,幫著把那個壞小子找回來,要了二十兩銀子酬金,卻給孩子們蓋了間新學堂——他自己住的還是漏雨透風的茅屋呢。兄弟三人先後走了進去,看見小風正拿著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在笨笨身上,從前心放到後背。那是個黑色的扁圓型物體,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非金非木,有兩條軟軟顫顫的管子分開來直插在小風的耳朵里。好奇怪的「武器」!

  「春風兄弟,」封子楚陪了個笑臉,哥兒仨就他還沒算直接得罪這小子,「在下封子楚,這兩位是我的二師兄李子玄和七師弟邵子敬。剛才的事多有得罪,子楚這裡賠罪了。」說著作了個揖。

  小風繼續檢查,沒搭理封子楚。天機門的封五,在江湖上跺跺腳至少引發八級地震的角色,現在吃了個山野無名少年的冷釘子,不覺有幾分尷尬。不過他修養好,只是摸摸鼻子咳嗽一聲,接著說:「那個,小兄弟,我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你們去跳河啦!」小風不耐煩,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喂!小子!」邵子敬果然第一個不耐煩了。

  「子敬!」李子玄喝止住邵七,「對不起,小兄弟,誤傷你的狗。不過我們真的是有原因的。

  「我的一個兄弟被人帶進了死亡林,那個人就叫春風,所以剛見面的時候,我們誤會了。這裡只有你一個人進過那林子,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只能說你們自作自受了。笨笨被你打傷了,沒有它,我也進不了那座原始森林。」小風放下聽診器,笨笨的傷不是很重,不過還是要臥床休息兩天。

  子楚從懷裡掏出個瓷瓶,倒出來兩粒朱紅色的藥丸兒,很快來到笨笨面前,左手掰開笨笨的「狗嘴」,右手把藥丸放進去,然後在笨笨的喉嚨處一拂,藥丸就進了「狗肚子」——動作快得小風都沒來得極阻止。

  「你給它吃了什麼?」小風跳起來對著子楚就是一拳,被子楚輕描淡寫地躲過,小風沒有接著進攻,他急著要去掰笨笨的嘴,卻被子玄從後面攔腰抱住:「別急,他是療傷的聖手,餵給笨狗的是極品的傷藥。」

  「混蛋!你放開我!」小風拼命掙扎,卻掙不脫子玄的熊臂,只好衝著笨笨喊到,「笨笨,吐吐,快吐吐!」什麼療傷剩手,有營業執照嗎?

  李子玄抱了一盞茶的工夫,才鬆手:「我沒騙你,看,笨狗的樣子不是好多了?」

  小風一獲得自由,馬上衝過去把笨笨從頭聽到腳。還好,小風鬆了口氣。那個蒙古大夫的傷藥還挺有效的,笨笨的傷果然好多了,明天吧,明天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喂,你說你兄弟被帶進了死亡森林,什麼時候的事啊?」

  「最少也有三天了。」子玄心頭一喜。有門兒了!

  「有你兄弟穿過的衣物嗎?」這三頭雖然討人嫌到了極點,可見死不救的事小風還是做不出來。

  第二章

  插播一條番外:陰風/春風

  小風撲過去抱住笨笨的時候並沒有想會掉進什麼地方,失重的感覺讓他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叫,可是他沒有,他只是摟緊笨笨的脖子,一人一狗相互把臉埋進對方懷裡。即使是這樣,小風還是感覺到周圍比一百個太陽一起照射還要亮的光,然後是劇烈的痛,渾身上下四肢百骸難以忍受的痛。

  笨笨在低吟,他自己也忍不住叫了出來,「啊——」小風昏過去之前最後的想法是:我大概是死掉了。所以,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百分之九十九肯定自己死後上了天堂。笨笨趴在一旁舔著他的臉,微風輕吹,空氣里瀰漫著青糙跟野花的芳香,除了蟲鳥的鳴唱沒有別的聲響。餘下的百分之一懷疑,是因為他的身體還是很疼,死人好像是不應該感覺到疼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林葉,細碎地照到他的身上臉上。小風爬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樹林中的糙地上。不是那種修剪整齊的義大利糙坪,而是齊腰高的野糙和野花兒。樹,也很高很高,高得讓小風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變成了奧利佛,到了巨人國了。

  再然後,小風的肯定又下降了五個百分點——因為他餓了,死人好像也不應該覺得餓。不過,Anyway,誰知道呢,也許天使也是吃東西的——如果這裡是伊甸園的話,他只能說當初亞當跟夏娃的爬樹技巧,跟某種現在還被一些人尊為祖先的某種動物有得比。他看看表,可惜手錶停了,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解下身上的背包檢查了一下,還有三包壓縮餅乾,兩塊火腿,兩瓶水,急救箱還在。他先把笨笨從頭到尾檢查一遍,再撩起自己衣襟往身上看了看,都沒受什麼外傷。小風拍拍笨笨的頭:「夥計,這裡好像就剩咱們倆了。試試看能不能先找到水源吧。」笨笨應了一聲,在樹林中繞著圈跑一會兒,叫了一聲。小風會意,跟緊笨笨衝著一個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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