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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奈少爺,”AI管家恭敬地朝著鞦韆上的少年鞠了一躬,“還有李小姐,晚好,已經到了晚餐時間,還請二位前去餐廳用餐。”

  聽到它的聲音,小少年側了側頭。

  “伊伊!”小姑娘卻是有些開心,忙不迭地朝著管家大喊起來,“爸爸今天回來了嗎?”

  “非常抱歉,”AI管家垂首,“Dr.李還在首都星參加一個學術會議,恐怕得晚些時候回來了。”

  女孩癟了癟嘴,似乎有些低落。抱著她的小少年愛憐地揉了揉她細軟的頭髮,勸慰道:“乖,小妹,吃了飯再玩一會兒就睡覺吧,明天早上等你起來了,Dr.李也就回來了。”

  “真的嗎,哥哥?”女孩望著他。

  小少年又揉了揉她的頭髮,只是再不言語。

  晚餐之後,又給幼妹念了會兒童話書,小少年便抱著她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小姑娘又眼巴巴地望著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怎麼了,快睡吧。”小少年給她拍了拍背。

  女孩吸了吸鼻子:“哥哥……明天一早真的就能見到爸爸了嗎?”

  少年一愣,旋即卻是溫和地笑了笑:“嗯,會見到的。”

  得了允諾,女孩這才乖乖閉上了眼。

  走出女孩的房間,少年輕輕關上了門,卻是眼神冰涼。他沉默地走到星艦的休息室,讓AI管家為自己接通了Dr.李的通訊。他漠然地在休息室里等了一會兒,視訊專用的全息投影板上,才緩緩地出現了一名高大男人的身影。

  “Dr.李。”他面無表情。

  視訊中的男人掛著一副溫柔而疏離的笑臉,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面目猙獰扭曲,渾身鮮血淋漓的人。那人似是經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目眥欲裂,已被折磨地不辨男女,只能隱約看出一個人形來。男人在笑,但卻恐怖異常。

  “亞奈,打電話給我是出了什麼事情嗎?”忽略掉手中的東西,男人看上去儒雅至極,“另外,我的亞奈,你可以和我更親密一點,如果你願意叫我一聲父親,那我會非常高興,畢竟,你可是我的血脈啊。”

  小少年微頓:“小妹她……想你了,Dr.李,你能回家看看她嗎?”

  誰知男人卻搖了搖頭。

  “亞奈,你要知道,我愛著你和你妹妹,”男人微笑著,如同丟垃圾一般,鬆開了手中半死的人,任其落在地上,“但同時!我也愛著全人類!為了人類的進步,就必須有人做出犧牲。而且這段時間,研究所的人發現了新的超古代文明,據我的推測,它恐怕與傳說中的神有關……亞奈,你……明白嗎?”

  小少年低下了頭。

  “好的,Dr.李,我明白了。”他乖順道。

  他關了視訊,推門離去。

  AI管家麻木而僵硬地站在少年的身後,一言不發地望著少年緩緩離去的背影。

  然而少年並不明白。

  到底什麼才是愛呢?

  他並非愚鈍的孩子,他完全能夠理解Dr.李的狂熱,然而理解並不代表著認同,他對Dr.李的想法不敢苟同。

  正義與非正義,愛與不愛,對於錯,從來都沒有是非定論。

  有的,只是永恆的立場差異。

  他不相信所謂的愛。

  ——直到經年之後,與另一人相遇,開啟了新的故事。

  ***

  “那現在呢,”走在熙攘的街道上,雷克一眨不眨地盯著和他並肩走在一起的李榭軒,“現在你明白了嗎?”

  兩人此時正漫步在某顆以旅遊業出名的小行星的一處步行街上,邊走邊聊著。在決定開始星際旅行後,李榭軒與雷克兩人便開始了週遊各個星域的旅途,而這裡,就是兩人漫長旅行中的小小一站。零式倒是沒煞風景地當電燈泡過來,而是可憐兮兮地留在星艦上看家了。

  走在街上,許是心情不錯,李榭軒就同雷克講了些以前的事情。

  聽罷後,雷克如是問了起來。

  “明白什麼?Dr.李嗎,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畢竟人類的進步總是伴隨著犧牲的,”李榭軒慢慢吞吞道,“人類本就是複雜的物種,我不會否定他對科學進步的貢獻,可不否定並不影響我討厭他啊。”

  “不是,”雷克撓了撓側臉,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你現在相信……愛嗎?”

  “……嘖。”

  “哎哎哎,你幹嘛一臉嫌棄啊!”

  “覺得……有點肉麻,什麼愛不愛的。”

  “……我明明在很認真地問你啊。”

  “好吧,那我也很認真地回答你:我不相信,為什麼要相信?所謂的愛,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雷克頓時苦了臉。

  李榭軒卻是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我不相信隨口就來的愛,因為我明白,實踐才能出真知……我願意相信你,所以……繼續加油,拿行動向我作證吧。”

  雷克瞬間又原地滿血復活。

  走了一會兒,兩人突然又途徑了一處懷舊風的舊書店。李榭軒微訝,饒有興致地領著雷克鑽了進去,在舊書店裡淘起傳統的紙質書來。

  淘著淘著,李榭軒又莫名想到,如果真如那位給了他吞噬系統能力的存在說言,每一本有著故事的書在另一個時空中都是真實存在的

  世界,那他現在手中所拿著的書,也是溝通另一個世界的跳板。

  而有著他的故事的書,現在是否也在另一個世界中的某人手上呢?

  如果這本書能讓看到它的人開心,為其平淡的日子增添一點樂子,那倒是不勝榮幸。

  書即世界。

  世界即書。

  故事終會完結,但世界永不落幕。

  ——真·完——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裡本書就全部結束啦~感謝觀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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