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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晟略一猶豫,立刻想到,若是拒絕皇帝的關心,萬一再將太醫派來,事情更麻煩,只好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來:「那就勞煩皇兄了。」

  他態度恭謹,雲舒卻從眼中看出一絲恐慌來。

  壓下心頭的詫異,命侍從準備試脈的用具來。

  太妃別無他法,只好從帳子裡伸出一隻手來,放到了小枕上,等著雲舒試脈。

  雲舒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禁一怔,他上次扶過崇善太妃的手,隱約記得,崇善太妃的手肌膚粗糙,她前些年在府內待遇不好,得日夜做針線補貼兒子。

  而眼前這隻手肌膚似乎緊緻光滑了許多,是自己記錯了?還是太妃保養得宜。

  該不會是用了什麼護手霜吧。腦海中瞬間浮現了搞笑的念頭。

  雲舒不動聲色,將手指按在太妃手腕上。

  他不懂醫術,只是仿照著史太醫替他看診的模樣做個樣子,全神貫注聽取太妃的心聲,可遺憾的是,裝模作樣了半天,竟然一句心聲也聽不到。

  不應該啊,自己驟然上門,太妃竟然冷靜到毫無心緒波動嗎?

  心神一動,想到之前看到的謝晟的氣運。

  雲舒再次睜開眼睛,看向太妃。

  一看之下,他險些驚得失態跳起來。

  極目所及,已經沒有了什麼拔步床,銀繡帳,只有一團赤紅金色的雲朵,占據了視線的全部,紅得發紫,整團紅雲不僅龐大,而且中央形如火鳳,迫不及待振翼而飛。

  雲舒悚然。

  這般蓬勃而發的氣運,幾乎要逼近自己這個皇帝了。

  就算名正言順冊封的皇后只怕也不過如此。

  怎麼可能!之前他看過崇善太妃的氣運,只是普通的青團,邊緣泛紅,估計還是靠著兒子封王,自己冊封太妃才有這水平。

  短短數月,竟然翻天覆地。

  他臉上的震驚一時遮掩不去,謝晟驚恐,「皇兄怎麼了?」

  雲舒反應過來,凝重道:「朕看太妃風寒雖輕,內火卻重,若不善加保養,極有可能今冬發散出來,大病一場。」

  謝晟嚇了一跳,「母妃身體如此孱弱?」

  雲舒陰沉著臉,瞪他道:「太妃會如此勞心費力,還不都是因為你。這般年紀了,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跟那幫閒散紈絝廝混。」

  謝晟吶吶低下頭。

  雲舒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一把掀開的簾帳:「太妃……」

  謝晟臉色劇變,衝上去,一眼掃過,霎時放下心來。

  帳內崇善太妃披散著頭髮,額頭搭著厚厚的軟巾,被褥也拉地極高,整張臉只露出十之一二。怎麼看都是病弱不堪的模樣。

  雲舒目光閃爍,轉頭怒視謝晟:「看看你伺候的,太妃是體諒你這個兒子,才推辭說是小病,這般嚴重了,你還笙歌燕舞……」

  擺出老子訓兒子的架勢,將謝晟狠罵了一通。又轉頭告訴太妃,明日會派精擅調養的御醫過來。

  這才放下簾帳,然後在謝晟畢恭畢敬的恭送中,離開了通王府。

  ***

  眼瞅著馬車消失在視線盡頭。

  謝晟整個人軟倒下來,依靠在門框上,剛才掀簾帳的時候簡直嚇得他一顆心跳出嗓子眼,幸好母妃機靈。

  返回了後殿,侍立在側的宮女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剛才回話的掌事女官在。

  謝晟湊到帳子前頭,「母妃,剛才沒事吧,您老人家身子感覺如何?」

  崇善太妃沒好氣地道,「我有病沒病,你還不知道?」沒有刻意壓低,太妃的聲音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清脆。

  「那皇兄怎麼說您內火太旺?」

  「我怎麼知道,他那醫術也不過是半吊子。還是……該不會是發現什麼吧?」說到後來,崇善太妃音調顫抖。

  「這……不可能吧。」謝晟猶豫道。他捫心自問,行事布局絕對周密。頂多被發現擄掠了幾個狄族俘虜女人。玩幾個女人嘛,對皇帝的親弟弟來說算得了什麼?又不是良家,只是賤奴俘虜。有良家女子氣運上佳的,他都正經抬進來做側室了。

  只是今晚皇帝來得蹊蹺,進門之後的行為又出人意料。

  女官俯身掀開了簾帳,崇善太妃下了床。

  如果此時雲舒在房內,只怕要瞠目結舌。幾個月前看到的太妃是個細瘦蒼老的婦人,而眼前女子依稀能看出崇善太妃的模樣,卻生生年輕了一大截,頂多三十幾歲,肌膚緊緻,風韻猶存,更無駝背跡象,細瘦的腰身顯出一種楚楚風韻來。

  就算是去棒子國全身醫美整容,也沒有如此神奇的效力。

  唯一侍奉在側的女官低下頭,不敢多看這近乎鬼神般的奇蹟。她侍奉崇善太妃十多年了,深知這就是她剛剛入府時,太妃作為侯爺侍妾的模樣。

  時光竟然在這個人身上倒流了。

  崇善太妃望著兒子患得患失的表情,提醒道:「今晚這事兒,何不請真人卜一卦。」

  謝晟苦著臉:「我剛才過去了,真人今晚閉關。」一送走皇帝他就跑去了別院,可惜吃了個閉門羹。

  太妃望著鏡子裡年輕的容顏,安慰道:「別著急,紫虛真人是神仙人物,此番閉關,說不定就是為我兒你卜算大道的。」

  ***

  穿過陰暗的巷子,寂靜無人的小路盡頭。

  戴著銀狼面具的黑衣男子閃身進了一處普通的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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