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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你母親,也對不起陸夫人。”

  ……

  陸氏集團。

  陸城遇知道他們想他‘識趣’,主動提出辭職。

  畢竟他是董事長,被當眾罷免,他的面子上固然不好看,他們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就好比古代大臣們在國破家亡時為了保全自己,罷黜皇帝賣國求榮一樣,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成背信棄義。

  所以如果陸城遇肯主動,就是大家都好,保全了彼此的面子,但偏偏陸城遇‘不識趣’,只點點頭說:“陳伯父所言甚是。”

  陳董事的臉上有些不好看了。

  另一個董事和他對視了一眼,接過話繼續笑說:“是啊,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城遇有這個覺悟,也不枉費我們這麼多年來對他的關照。”

  陸城遇雙腿交疊,施施然一笑:“陸氏會陷入這樣的境地,歸根到底是我的錯,我應該負全責。陳伯父剛才說有補救的辦法,不知道是什麼辦法?”

  陳董事不願意做‘賣主’的第一人,所有乾笑著沒回答。

  陸城遇再看向另一個董事:“王叔,你好像有話說?”

  被點名的王董事掩飾性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劉叔呢?”轉向第三個人,第三個人同樣躲閃開目光。

  一個性子直來直往的董事看不下去,乾脆一拍桌子,大聲說:“從工地爆炸事件,到醫院毆打傷者家屬,到偽造質檢證明,還有蕭晨買通質檢人員、買兇殺人等等,這些都和你有關係,大眾攻擊陸氏說白了是沖你來的!你如果還想保全陸氏,就自己給大眾一個交代,不要再拖陸氏下水!”

  陸城遇挑了眉,仿佛到現在才聽懂:“楊董事的意思是,讓我自己辭去董事長的職務?”

  正文 291章 是愛但不是深愛

  “不只是我的意思,我們大家都是這個意思。”楊董事手一攤,看著他說,“城遇,我們雖然都是你的伯父叔父,但公私分明一直都是我們陸氏集團的教條,這次這件事因你而起,你引咎辭職,理所應當。”

  有人當了出頭鳥,後面的人也跟著無所畏懼,剛才不敢說話的王董事就說:“是啊,只要你不再是陸氏的董事長,從今以後你所作所為都和陸氏沒有關係,大眾自然不會再揪著陸氏不放。”

  有人動之以理:“那麼多條人命,肯定要有人負責,如果事情還沒鬧大,我們還能隨便推一個人出去頂罪,但是現在……唉,只能是你啊城遇。”

  還有人曉之以情:“城遇,陸氏對你們陸家也是意義非凡,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它垮掉吧?”

  陸城遇靜靜聽完這你一言我一語,嘴角泛開輕諷,輕悠悠地反問:“如果,我不呢?”

  ……

  警署探視室。

  男人的步伐停在哪裡,背脊僵硬地微微彎曲。

  南風就看著他說:“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母親。”

  蕭晨從牙縫裡擠出字:“騙人!”

  騙人!

  如果陸恆止真的記得他母親,真的愛他母親,怎麼會在她懷蕭穎的時候,整整十個月沒來看過她?怎麼會讓她那麼絕望地自殺?怎麼會不肯將她葬進陸家墓園?

  騙人!

  陸恆止根本不愛他母親!不愛!他自始至終都是把他母親當成玩物,感興趣的時候就留在身邊,不感興趣了就丟到一邊,就是這樣!

  南風沒有和他爭辯,眼睛裡透出幾分色彩,她反而問:“你的名字是他起的吧?你知道‘蕭晨’是什麼意思嗎?”

  蕭晨嗤笑:“還能有什麼意思?隨手取的賤名而已!”

  “不是。”南風一口否決,“‘蕭晨’這個名字恰恰就藏著他對你母親的思念。”

  蕭晨帶著譏嘲轉過頭,好像是想看她還想怎麼編下去。

  “我沒有騙你。”南風抿抿唇,開口念了一首詩——這首詩不出名,在此之前她甚至沒有聽過,但是只需要聽一次,她就能懂詩里的意思,也能懂陸恆止為蕭晨取這個名字的原因。

  “蕭晨騎馬出皇都,聞說埋冤在路隅。

  別我已為泉下土,思君猶似掌中珠。

  四弦品柱聲初絕,三尺孤墳草已枯。

  蘭質蕙心何所在,焉知過者是狂夫。”

  蕭晨的臉色白了一度。

  南風知道他也懂了,這首詩太直白,直白到不需要深思熟慮,她定定地重複:“‘別我已為泉下土,思君猶似掌中珠’,這就是你名字的含義,他始終思念著你的母親,這麼多年,不曾忘記。”

  別我已為泉下土,思君猶如掌中珠……思君……

  蕭晨突然低笑起來。

  他笑得肩膀不停聳-動,斷斷續續的笑聲在封閉的探視室內飄蕩,隱約還有回聲。

  南風臉上不動聲色,默默低頭看了眼手錶——陸氏的董事會已經進行一個半小時了,也不知道陸城遇現在怎麼樣,能撐得住嗎……

  蕭晨眼角都笑出眼淚,好半響才停下來,他將身體緩緩靠在背後的牆上:“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乖乖去承擔罪名?”

  南風當然知道他不會,她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一張紙放在了鐵欄杆邊的桌子上,道:“我托人幫你做了保釋,你可以在警察的監督下離開警局三個小時,如果你想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就去這個地方看一看。”

  蕭晨眯起眼睛,目光掃過那張紙條:“這是什麼地方?”

  南風放下紙條就走:“你去看了,自然會知道。”

  鐵欄杆外又空無一人,蕭晨在欄杆的這邊站著,一動不動。

  南風念的那句詩一直在他腦海里重複,他想停下來不去想都不行,仿佛他也被人施了催眠術。

  一直到警察來問他要不要出去?不出去就回看守所。他才慢慢挺直背脊,走到欄杆邊,拿起了那張紙條。

  去。

  為什麼不去?

  他就是要去看看,他們還想編造出什麼謊言!

  蕭晨的情況不允許被保釋的,南風費了很大勁兒打通了關係,讓他能在四個警察的監視下,暫時離開看守所。

  按照紙條上的地址,蕭晨和四個警察來到了近郊,看到了一座木屋。

  驀地,他愣在了原地。

  ……這座木屋的樣子……

  他曾經見過——在他母親的畫冊里。

  蕭晨的母親唯一的愛好就是畫畫,一本本畫冊是她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他每天晚上都要翻看一遍,畫冊里畫了很多張木屋,他閉著眼睛都能勾勒出輪廓,所以非常肯定,這座木屋和她母親畫冊里的木屋,一模一樣。

  蕭晨怔怔地走進去,門沒有鎖,一推就開。

  屋內的裝飾很普通,沒有奢華的擺設,卻有一個家應該有的樣子,比如床鋪,桌子,廚房,柴米油鹽,地上還有一個小木馬,木馬旁邊是玩具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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