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震撼
「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呢……」
在一處破敗的院子裡，就響起了這麼一個稚嫩卻顯得飄渺好聽的聲音，讓坐在殘破階梯上看著院子裡瘋長的野草而發呆的小男孩回過了神，微微抬眸就看得到前方正站立著一身簡單的白卻顯得貴氣的小少年，卻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有了貪慾的人類很醜陋呢……」那個小少年非常有氣質，說話卻帶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滄桑，他在小男孩身邊坐下，說著這樣的話，小男孩不給予任何反應。
這是一處被人廢棄的地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連人的氣息都消散了很多，甚至還可以看到牆壁上有一些斑駁的血跡，這是一處被人毀了之後又被棄了的地方。
「你在等什麼呢？被蠶食的東西不可能回得來了……」小少年自顧自的說著，卻依然沒有引起小男孩的任何反應，無論說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少年在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裡，天天都會有一點時間來坐在小男孩身邊自顧自的說話，甚至有的時候直接在他身邊畫畫，這種時候安靜的他卻反而讓小男孩有絲不自在，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他開口，就會忍不住抬頭去看他，但小男孩始終沒有說任何話，但是卻在小少年畫畫的時候一直注視著。
這個小少年畫的人永遠只有一個人，那是一個長得很美，笑容很純淨溫暖的女孩，像是綻放在水墨畫中的蓮，風華絕代。
這麼一個月，不是聽他說話，就是看他作畫，小男孩居然覺得習慣了，但是在那之後，那個小少年卻消失了，他等了一天又一天，卻一天又一天的失望。
直到年末寒冷的一天，小男孩在破敗的院子門前看到了他經過，那個小少年卻沒有一絲停頓，甚至沒有看到他，小男孩鬼使神差的就跟過去，當他動的時候，小少年卻注意到他了，「你還在？」
小男孩：「……」
他當然在，是你突然消失。
「呵呵，也是呢，你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吧……」小少年說著這麼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嘲笑的話語就向前走，讓小男孩看得他的背影萬分刺眼，轉身離開，卻看到了那個小少年走過的滿是積雪的路都灑了他之前畫過的畫。
小男孩怔了，他明明從他畫畫的時候流露的神情看得很清楚，那個小少年很珍視這些畫，那畫裡面的女孩也是他很重要的人吧，可為什麼……
「她很喜歡雪……」
就是這麼一句話，小男孩停下了想撿起它們的動作。
「我還有一個人很想畫的，但是……沒有那個勇氣」
小男孩轉回身看著前方已經不再往前走的小少年，定定的站在雪地里，看著小少年悲傷的背影，依舊沒有說話。
「有些東西，再怎麼等，似乎都回不來，還想再見面簡直很可笑……」
「……她，死了嗎？」小男孩第一次開口說話，卻是這樣的話，讓那小少年背影一僵，手裡還拿著的畫全都散落了，與還在飄落的雪花一起落在積雪上……
等了很久，小男孩等來的，是讓他疑惑了好久的四個字，他對他說的她的故事，直到結尾了才明白他遊絲般呢喃的話語……
「是我死了……」
黑暗中睜開一絲裂縫，眸中卻映入了光，恭棋動了動，抬眸看著岄木綾馥已經睡著了的容顏，他細白修長的手撫了上去，有著讓人眷戀的體溫，不是冷冰冰的。
「夠了，恭棋……」一抹黑影罩了過來，伏異警惕的瞪著這一直在暗處盯著的女人，她終於忍不住過來了嗎？
恭棋並沒有想要理會無關之人的習慣，仿佛這個女人根本不存在。
「離開她！恭棋！」女人冰冷卻有些急躁的話語簡直讓伏異很不爽，這雌性人類誰啊？！居然這麼對它的主人說話？！
「你很礙眼，滾。」恭棋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吵到人，卻又透著蝕骨的冷意，在這黑夜中讓人發寒。
「恭棋！」女人的聲音簡直拔高了，是不是故意的，恭棋不想猜想，祖母綠的狹長鳳眸幽暗頓生，察覺到岄木綾馥動了動的眉頭，恭棋低沉的開口，「伏異……」
刷！
伏異領命，紅色的巨-大身影一閃，一聲慘叫飄遠，徹底驚醒了岄木綾馥，環顧四周什麼也沒有看到，剛剛的聲音哪來的，叫得那麼滲人，是聽錯了嗎？
岄木綾馥低下頭，囧了，恭棋居然已經醒了，眼睛看著她，醒了不會從她身上起來嗎？
「恭棋，我該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恭棋眼眸驀地一暗，從她身上起來，拉著她的手想要向著岄木宅而去，但是岄木綾馥卻腳步不動，「恭棋，我家就在前面，不用送我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恭棋默默的看了她一會，才說了句晚安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轉身回去的少女卻不知道他一直還在，看著她真正進了岄木宅，才閃身離開。
有些人的命不能留，他要去取了。
伏異咬著那個女人越走越遠，直到那個女人由原來的慘叫到後來痛苦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沒有了聲音它才鬆開自己的口，女人的身上大量失血，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不已，幽幽的看著旁邊這隻高大的狐狸，想起恭棋那麼冷血無情的模樣，心口就好痛，但是想到冷血的他卻給了別人唯一的溫柔，她就更痛，更恨！
伏異不再看她了，轉身飛快消失在黑夜中，回到自家主人身邊，死寂的空間響起了女人遊絲般卻飲恨的聲音，「不可原諒……」
無論在外面感覺多冷，回到岄木家，都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驅散了岄木綾馥剛剛突然升起的寒意。
岄木桉流還是那個願意在大廳門口等著她回來的少年，天色這麼黑了，也不問她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這個空間的人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包容，讓她眼眶微濕，「我回來了……」
「嗯，歡迎回來……」岄木桉流過來拉著她冰涼的小手，眼眸划過一絲暗色，身後靜香良子已經聽到動靜過來了，母愛之心從來沒有弱過，拉著她過去吃宵夜，青空畏在一邊笑眯眯的幫她消滅一部分，天名勤還是沒能出來，而岄木端最近很少在家。
「媽-咪，爹地他……」岄木綾馥剛想問，靜香良子的眼眸快速閃過什麼，笑呵呵的打斷，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好了，寶貝，有的時候你爹地也是要應酬的嘛，別管他了」
「哦……」岄木綾馥點點頭，用完了餐就上樓回房間洗澡睡覺。
「唉……」靜香良子看著岄木綾馥的背影嘆了口氣，「這件事必須快點結束，隱瞞寶貝的感覺很難受……」
「沒問題啦，良子姨媽，他們蹦躂不了多久了……」青空畏吃飽喝足之後，說完就也上樓睡覺去了。
岄木桉流一句話也沒有說就上樓了，留下靜香良子默默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回到房間的岄木綾馥洗了個澡就裹著被子舒服的想要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些在意恭棋現在有沒有回家，之前他背靠著牆壁坐著的那個模樣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小的漣漪，她問狐狸他家在哪，結果它不鳥她，所以她有些在意。
唉，岄木綾馥嘆了口氣，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不過，她明天想要問問他家在哪才能真正安心呢，恭棋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咦，突然岄木綾馥視線落在桌子上頓住了，連忙掀開被子穿著拖鞋來到桌子邊拿起那個她以為不見了的很像她的小人兒，這是越前龍馬給她套的，以為不見了的時候還難過了呢，它怎麼突然又在這了？這桌子上原本沒有放著它吧。
岄木綾馥幽幽的看著它，這段時間為什麼總有種詭異的感覺？
「你是什麼東西？」岄木綾馥看著它喃喃自語。
本來就沒奢望它回答，可好不清脆的聲音如同電子音般響起，「月月……」
「！！」岄木綾馥被驚到了，將它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盯著它，它居然會說話？而且說話的時候那酷似她的藍眸閃過綠芒。
岄木綾馥將自己包裡面的靜香良子他們為她做的其他小人偶也拿了出來，把它們擺好，就盯著它們開口，「你們也會說話嗎？」
……
「……」岄木綾馥訕訕的將那幾隻給移走，它們沒有任何反應，應該只是普通的小人偶，於是她盯著這個特殊的自稱月月的小人兒，沒想到地攤那裡有這麼個神奇的小東西，「那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月月沒有生命，是超智能的卜卜……」月月似乎看得出她的疑惑，電子音清脆的回答了。
「soga，可是卜卜是什麼？」岄木綾馥好奇的眨著藍眸看著它問道。
「卜卜就是卜卜……」月月沒有被輸入卜卜就是監視器這一認知，自然卜卜就是卜卜。
岄木綾馥無語了，很快的就不糾結這個了，「那月月你都能幹啥？為什麼會出現在地攤呢？你之前去了哪裡？」
這三個問題了不得，一下子就要將它的功能、目的和行動都問光了，還能牽扯出一絲絲它的來歷。
「月月在誰的身上，都可以將那個人的全部生活都記錄下來，master讓我記錄您和龍馬少爺的戀愛生活，可月月身上的警報系統告知您最近有危險，所以去了那個總是懷著惡意盯著您看的那個女孩身上，去幫您監視她……」
月月這段話可算是真正驚到了岄木綾馥，愣愣的看著月月好久才消化完它的話。
這就是超智能的它嗎？怎麼感覺逆天了它。
「……你口中的master是誰」岄木綾馥冷汗噠噠的問了，會做出這種無聊事情的會是越前南次郎那個大叔嗎？而月月的確回答了這麼個名字，讓她黑線了。真的是個無聊的大叔，她跟龍馬哪來的戀愛生活。
「那個女孩……是清水涼思？」岄木綾馥又問了。
「是。」月月那雙湛藍的眸開始變綠了，咔噠咔噠，有什麼東西被它推送了出來，岄木綾馥好奇的看向它的背後，一枚多媒體卡出來了。
她拿起那卡，再翻找出自己的讀卡器，嗯，合適呢。
通過usb接口將那讀卡器在電腦上訪問這一多媒體卡，裡面居然自動分類了視頻，比如扎小人篇、陰謀篇、下場篇……
「……」岄木綾馥滿臉黑線，看到那些命名的視頻名稱，她就心裡不舒服了，清水涼思到底在幹嘛。
扎小人篇——視頻里出現的畫面就是清水涼思的房間，她正拿著針在那寫著岄木綾馥名字的小人上不斷的扎啊扎，口中惡毒的罵個不停。
岄木綾馥扶額了，清水涼思到底是有多恨她啊？
陰謀篇——
畫面一出現清水涼思就嚇了岄木綾馥一跳，那仿佛惡鬼棲身的面容著實嚇人。
「我助你對付岄木綾馥，她不能好好的活著……」這個是冰山美女，眼裡隱隱透著煞氣，但是看著清水涼思的眼神也暗藏著不屑。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清水涼思尖叫著不滿，仿佛惡鬼般的嚎叫。
「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是她最後絕對免不了一死！只是不能死得太輕鬆！」冰山美女臉色更加冷了，這一說話著實安慰了清水涼思，是的，絕對不能讓她那麼愉快的死！
「……」
岄木綾馥純澈的眸子滿是不可置信，清水涼思就恨她恨到這個地步，以至於變得如此極端嗎？
「這是岄木綾馥在中國的朋友高服泓治的手機號碼，你用這個手機發簡訊就能夠以高服泓治的名義發出去，叫她到沒人的地方，不是可以任你蹂-躪嗎？但是你要記住，她還不能死，否則後果很嚴重，你承擔不起……」冰山美女給清水涼思遞了一個手機，冷冷的話語讓岄木綾馥滿身發寒，原來如此。
「扣扣」敲門聲響了起來，岄木綾馥連忙暫停視頻去開門，但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她很奇怪岄木家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走了出去瞄了幾瞄，也沒有看到什麼人，剛想回房間就看到有人驚呼了一聲縮回了角落。
岄木綾馥眨眨眸，那是天名勤嗎？
她站在那裡，看著沒多久，一顆腦袋小心翼翼的探出來，看到她就連忙縮回去的模樣就滿臉黑線，至於嗎？
岄木綾馥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多了一個人，點擊了視頻的播放鍵。
「幫幫我！我看到了不該存在的東西！」清水涼思瘋了似的朝著冰山美女喊著。
「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冰山美女眯著眼睛危險的問。
「我看到了！禁-忌之戀！岄木桉流他愛上了岄木綾馥那個賤-人！」清水涼思臉上滿是扭曲，有恨、有嫉妒、有瘋狂。
「納尼？」冰山美女瞳孔一縮，「這種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有利用的價值呢，可以，我幫你……」
「哈哈！我可以看到那個賤-人任人踩踏的下場了！哈哈！」
……
「哦？沒想到岄木家少主還真的愛上自己妹妹了，真是可笑……」冰山美女拿著自己偷拍的視頻玩味的說著，「那眼神可真是深情呢，再加點料，那可真是好玩極了……」
房間裡站立的人渾身都散發冷氣，動滑鼠將這部分給切掉了，看著月月警告道，「以後像這種會擾亂她心情的東西要自動切掉……」
真是的，要是現在讓她知道這種禁-忌的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使是岄木桉流也會措手不及的。而且岄木桉流可不需要這麼一個視頻來幫他「表白」。
「請輸入定義。」月月的電子音響了起來，不輸入定義它沒辦法區分的，它沒有人類的感情。那感知危險的定義顯然包括了岄木綾馥背後針對她的算計，所以它才會去幫忙監視的。
「真是麻煩。」那人嘴裡說著，手上卻開始對著月月搗弄了。
……
岄木綾馥看著躲著她的天名勤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回自己的房間，留下天名勤重重的呼了口氣，要是她再不走，他簡直要快要憋不住了！於是乎咻的跑向衛生間，彭的關上門。
岄木綾馥剛走進自己的房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看到速度好快的黑影？
甩甩頭，自己是被清水涼思弄得神經錯亂了嗎？哪來的這種事情。
坐回自己的電腦面前，點了播放鍵。咦，怎麼直接到下場篇了，她記得還有一部分的說，難道是她記錯了？
不過很快的她就被震住了。
畫面裡面的清水涼思逃命似的模樣，讓她心裡多少有些震撼，就算恭棋那樣對她，也不至於讓她如此懼怕吧？
那個冰山美女又出現了，想要殺清水涼思。
岄木綾馥心裡拔涼拔涼的，雖然清水涼思不討喜，但是那麼鮮活的生命怎能說抹殺就抹殺。
「她是我的，你給我滾。」
岄木綾馥藍眸里滿是震撼，那是……白冥。
「噗……」毫不留情的一擊，鮮血飛濺，冷血無情如毒蛇的金眸，卻依然還是那副蒼白柔弱的模樣。
……那真的是喊著她姐姐，讓她請他吃雪糕的少年白冥嗎？
她突然好冷，雪玉鐲傳來的溫度根本不足以溫暖她最近感覺到的詭異的冷意。<g上，有些瑟縮，好冷，真的好冷。
庭院裡，青空畏站在那裡抬頭看著岄木綾馥的窗口，妖嬈轉身離去。
有些東西，她必須得承受呢。
變得更加堅強如何，綾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