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丟棄否
岄木綾馥坐在房間裡面，把高服泓治還有自己和越前龍雅的合照給放到了相框裡面，擺了出來。看著上面幾個相框裡面的人，個個都帶著幸福的笑容，她的心，驀地就酸了酸，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些刺痛。
她突然地，把燈關了，整個屋子卻沒有陷入一片黑暗，窗外清冷的月光早已射了進來……
岄木綾馥默默的看著窗外，那月光灑不到她的身上，因為她坐得離窗口有點遠。微微的光襯得身在黑暗中的她，有些朦朧。
她突然縮了起來，怔然的看著窗外。
月光是冷的，黑夜也是冷的，所以……她才會感覺有點冷麼？
一直以來，她的身邊都不缺人陪。
前世，她的哥哥從不會讓她有一點點孤單，即使是她曾經身在哈佛念書，知識淵博的哥哥也會跟到美國去，應聘哈佛的兼職教師，還要專教她的班級。哥哥顧夕夜是個十分優秀的人，他本身就是從哈佛畢業出去的高材生，還是以第一的成績。
曾經哈佛校長想讓他留校，但是他都拒絕了，理由卻是，他要陪著妹妹。即使是哥哥念哈佛的那段時間，也是他們一家曾經居住在美國的期間。在他畢業之後就全家都回國了，幾年之後，妹妹要上哈佛了，他還是會跟著。從來就沒有將她丟下過。
而她前世的父母，是一對很寬容憨厚的父母，有著十分溫馨的愛女情懷，淡淡的。
今生的父母，給她的是無盡的寵愛，是有激情的，充滿了極端的戀女情節。而今生的哥哥，這個人給她的感覺複雜了點。
陪她最多的，還是冰帝那一群人了吧。
岄木綾馥眼神有些暗了，她覺得，有些想他們了。但是突然又覺得，不能讓自己沉、迷在那些人給予的溫暖裡面，否則有朝一日她要離開，她會很難受。
但是，她還有離開的時候麼？還是說，早已來不及了？她，早已在這個空間，留下了羈絆……無論是回得去，還是回不去，她的心底，始終有著傷。
「小姐……」岄木零忍不住現身了，他受不了她縮在黑暗裡面，孤單落寞的樣子，讓他心底犯疼。
岄木綾馥身子一震。她……都快忘了，身後一直有個少年，守護著她，陪著她，她不是一個人。
但是她什麼時候這麼怯懦了呢？她該堅強的……
是夜色擾人了吧。
傷若好不了，只能挨著了……嗎？
「沒事的，零……」岄木綾馥給了擔心的岄木零一個淡淡的安慰笑容，但是看在岄木零眼裡，已經失去了平日裡的溫暖，讓他感覺心頭有點冷，這個不自覺的帶了落寞氣息的小姐，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強顏歡笑麼？
「小姐，零會一直陪著你……」他不善言辭，只能這樣生硬的表達自己最真摯的心情。一直以來陪伴他的只有岄木家的暗衛訓練，他不知道所謂的感情，但是暗衛最能夠掌控的，就是一顆守護的心，如今但守護對象就是這個女孩，是他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好好守護的，他絕對不可能棄她而去！
岄木綾馥淡笑的面容僵了僵，漸漸染上了些許無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停留多久，少年你的承諾只是做給這具身體的罷了。她就是一飄渺的靈魂，又能夠得到什麼？這個空間，到底有沒有她的棲息之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謝謝你，零」不管怎樣，她還是謝謝這個少年，一直無怨無悔的身在黑暗中默默守護她，只希望他能夠最終得到幸福吧，而不是一輩子都被她束縛住。也許，她該跟岄木端和靜香良子提一提……
「小姐！」岄木零突然提高了聲音，陷入思緒的岄木綾馥被驚了一小下，「怎麼了嗎？」
岄木零卻突然不說話了，定定的看著她，明明身在只有清冷月光的黑夜裡，她卻能夠感受到他的視線帶著堅定的炙熱，莫名的讓她心頭和眼眶都有些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岄木零突然以騎士的標準姿勢單膝跪下，抬起的眸光對上她，「零隻希望，在零一直陪著小姐的時間裡，小姐也能夠不拋棄零……」
岄木綾馥心顫了顫，斂下了眸。她是想要讓那對父母將岄木零對她的保護撤了的……
他察覺了嗎？
「不好嗎？讓你自由……」岄木綾馥聲音輕得似乎在喃喃自語，她不但想讓岄木端把他撤了，還讓他自由的，當一個沒有任何束縛的少年，就好像其他少年一樣，有著豐富的生活，不好嗎？
她想讓他過得快樂一點。
「不需要……」黑夜裡響起這麼堅定的三個字。
他不需要那樣的自由，他早已將青澀的內心磨礪得十分成熟，不可能還會有什麼嚮往青春的心態，他是岄木家最強大的暗衛，這顆心從來都是最堅定不移的，不會有任何動遙
「零也不想要……」還沒等怔楞的岄木綾馥回過神，他又說了這句話。
是的，他也不想要。他不想要過那種沒有她的生活，那不但讓他感覺沒有了目標，還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人，他不想要。
「可是我想要呢……」她的話輕輕的響起，卻讓岄木零心裡十分悶疼，「小姐真的要拋棄零嗎？可是零不覺得有任何委屈啊1
他的小姐一定覺得他身在暗處受盡委屈了吧？所以她想要他解脫。他該高興她在乎他的感受嗎？還是說，他該傷心她其實不懂他的感受。
他怎麼可能感覺委屈？暗衛的訓練再殘酷，只要有了一顆守護的心，什麼都不怕，怕的就是要守護的那個人都要拋棄他了，他該怎麼辦。
「……那就恕零，不能從命了！零不會離開小姐的！」岄木零倔強的別過臉，即使背上違抗的罪名，他也不要！他都已經決定要好好守護這個人了，就絕對不想放棄！
岄木綾馥默默的看著他別開的側臉，那麼的堅持嗎？
「叩叩叩，綾馥，你睡了嗎？」外面高服泓治的聲音響起，讓這個沉寂的空間瞬間有了一絲流動，眨眼間，岄木零已經不在原地。
岄木綾馥怔怔的看著他剛剛單膝跪地的地方，沉默了一小會，才按開燈去開門，入目的是抱著dv苦哈著臉的高服泓治，「怎麼了嗎？」
「綾馥，越前龍雅那廝好過分哦，拍了這麼多，只有你的圖像呢！」高服泓治哀怨的把dv遞給岄木綾馥，還不忘打小報告。
岄木綾馥噎了噎，拿過那dv，什麼叫做只有她的圖像？是她理解的那樣嗎？
「就是你想的那樣！」高服泓治朝著越前龍雅的房間翻了個白眼，真是的，他在想什麼！報復他讓他拍攝嗎？那也不能一個鏡頭都不給人家啊，之前他拍的時候可是一視同仁的呢！還可以很得瑟的說，他拍得他好帥的說！結果咧，他連一個鏡頭都不給他！過分！
「你有什麼意見麼？」越前龍雅不知道從哪飄了出來，笑容不羈的問道。
嘶，高服泓治哆嗦了一下，這廝什麼時候也會帶陰氣了？
「有意見！十分有意見！為什麼不拍人家！」高服泓治可不怕他。
「我只拍有價值的東西，其他的，免談……」越前龍雅靠著牆邊，琥珀眸子閃爍著戲謔的光芒，他的話簡直讓高服泓治炸毛，「你是說我一點價值都沒有？！」
「那你認為你有嗎？」越前龍雅扯扯耳朵，有些懶懶的反問。
「當然有！」高服泓治扯著脖子說道。
「在哪呢？看不到呢……」越前龍雅轉臉戳著牆壁，挑眉說道。
高服泓治：「……」
臥槽！你他丫的對著牆說看不到，看得到才是怪事！要不要直接諷刺他像是光滑的牆什麼都沒有啊魂淡！
岄木綾馥：「……」看著這一幕，她不知道怎麼評價了，但是高服泓治似乎讓她沒得逃避，「綾馥！你說他魂不魂淡！他居然說人家沒有價值1
「……他逗你的」岄木綾馥只能這樣安慰了。
高服泓治卻不這麼認為，越前龍雅這廝從來都是無良的！這不，他開口了，「不是喲，他是真的沒有價值呢」
「……」岄木綾馥摸摸鼻子，高服泓治一副想要炸毛，又同時一副『看看吧，他就是這麼魂淡』的憋屈樣，實在是讓她有些無奈。
高服泓治本來真的想撒野的，但是看到不遠處的某處，他奇怪的看了越前龍雅一眼，「花名也沒有拍到呢，她也沒有價值嗎？」
「當然啦！那丫頭哪能有什麼價值！」越前龍雅滿不在乎的說道，話一說完就響起怒喝聲，「媽蛋！越前龍雅！你去shi吧！」
聽到這廝這麼說的花名池簡直要發飆了，他居然敢說她沒價值？！她的價值簡直可以亮瞎他的鈦合金狗眼！去他丫的！
越前龍雅瞥了花名池一眼，沒有拿掃帚的花名池，他可不怕，「我只是實話實說」
「去shi！」花名池不知道藏哪的掃帚就這麼亮了出來，越前龍雅額角一跳！==+
不是吧？！太大意了！他的嗅覺出問題了嗎？居然沒聞到那糞的味道！
……不對，是這個丫頭在上面做了處理，味道淡了罷了。
先不想這個，溜~~！
「媽蛋！別跑！」花名池太恨跑得快的人了，讓她想打人都沒得打！==+
岄木綾馥：「……」
她可以吐槽嗎？怎麼這次輪到花名池追趕越前龍雅了？話說，花名池是貞子轉世嗎？總是奪命追人……
「呼~……」高服泓治鬆了口氣，站在綾馥身邊，絕壁安全吶，花名池那無差別攻擊似乎不會掃到這邊來呢。
「啊哈哈，綾馥，夜深了呢，晚安哦~」高服泓治揮手回房間，順便朝著早已看不見的越前龍雅那邊揮揮手，祝你平安~
「晚安……」岄木綾馥也不會在意越前龍雅是不是有事，再怎麼也看得出來，那是人家特有的相處方式。
兩個房間門關上，兩盞燈熄滅了，一切陷入沉寂中，夜漸漸加深……
而被追的越前龍雅都已經跑到外面去了，花名池還是緊追不放，他無奈，真是的，要不要每次都那麼認真啊？
但不得不承認，他要甩了她，是十分容易的，以前是逗她玩才會保持一段距離玩著追趕遊戲，不過今晚，他沒那個心情了呢！
想著就要加快速度，卻驀地被身後花名池的一句話震在原地，「丫的！你這種追女孩的方式也忒遜了！小綾醬才不會喜歡你這種男人呢！」
黑夜裡的他，感覺到一塊石頭驀地壓住他的心臟，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不跑了嗎？嗯？」花名池叉著腰喘著氣，瞪著越前龍雅，突然壞笑的看著他的僵硬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瞭然，「怎麼？被我刺中心事了嗎？你喜歡小綾醬？」
「呵呵……」前方的越前龍雅驀地一陣嘲笑的笑聲響起，「你也太會開玩笑了，我越前龍雅不可能會為一個人停留……」
「切~」花名池鄙視的看著他，「沒發現你反駁的不是你喜歡上她麼？你怎麼知道以後不會愛得越深，就會為她停留？」
一開始，她只是猜測罷了，這個會看著岄木綾馥的攝像而有著異樣的他，是情竇初開了吧？她不否認是想測探一下他的心才會那樣喊出來的，切，既然喜歡上了，就要承認那種心情嘛，她最討厭看到一個人感情朦朧的時候了。要麼沒有感情，要麼就撥開雲霧，省得她看著別人的眼睛蒙著一層茫然的霧，礙眼！
越前龍雅聽到她的話，眼神開始複雜了，他突然感覺到身上的手機在莫名的發著燙。
他留下她的聯繫方式，難道是在為他以後為她停留做的準備嗎？他以前就決定漂泊一生的生命里，要入駐一個她嗎？他在怕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心，卻聯繫不上她嗎？……
「沒有人束縛的了我……」這句話，他以前可以十分輕鬆的說出，今晚他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拋卻了之前放蕩不羈的自己，硬生生的說出口，怎麼感覺好乾澀呢？
「是嗎？」花名池真心鄙視這種男人，喜歡就喜歡，愛就愛，糾結那麼多，什麼偉大夢想，什麼漂泊一生，無拘無束，放蕩不羈。切，在她看來，都不如找一個可以倚靠一生的避港灣呢。
……但也許，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吧。
女人希望有一份被呵護的愛，有一個安心的避港灣，可男人希望自己變得強大，不被情愛束縛。
「切，那我就給你提個醒了，儘早做好決定呢，別深陷死潭了，才來掙扎……」花名池撇撇嘴，轉身離開。
別深陷死潭了，才來掙扎……
越前龍雅自嘲一笑，似乎是呢。那個女孩太有讓人沉溺下去的魅力了，就連他這顆嚮往自由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儘早做好決定……
越前龍雅深呼吸一口氣。
拿出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面唯一的一個號碼，盯著它看了好久，似乎要把它記住的樣子，轉眸……
最後的轉眸需要多少勇氣，他沒算過，只知道心越來越沉，把手機狠狠抓著，維持著這個動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鬆開手。
微微的聲響響起，他轉身離開。
暈黃的路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好長……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不遠處的拐角才走出一抹嬌小的身影，邁著輕盈的步子來到剛剛被扔了手機的地方。
「真是的，幹嘛扔垃圾桶……真的做好決定，不後悔了嗎？切，明明有感情，卻要丟棄的人，我真心同情呢……」
「……最好不要後悔，否則，你會為這個決定付出代價，率先放手的那個，沒資格重新追求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