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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說哪裡話啊張總,這次要不是你,一般人還查不出問題來,您功勞最大。”

  張輝搖搖頭,穿過幾人,徑直離開。

  劉昌望著張輝遠去的背影,不僅徹底地放下了心,更是在嘴角掛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第67章

  夜幕降臨, 兩個男人在高級娛樂會所的溫泉池裡泡著溫泉。

  “沒想到蔣卓晨這回幫了我一個大忙, 趁著這幾天你們抓緊一點,要是拖得太久一定會讓蔣銘那隻老狐狸起疑心。”一個男人往肩上拂了一把水,招了一下手,讓站在角落裡的服務生出去。

  他身側是一名中年瘦高的男人,長了一張小心謹慎的臉, 對方說道:“我們要不要暫緩一陣子, 萬一這是蔣家父子使的計呢?我們若是操心過急, 反而更容易露餡, 讓他們抓了把柄。”

  “嗨。”享受著溫泉的男人說道,“你沒看到今天蔣銘大發雷霆的樣子, 當時嚇得我心臟都差點跳出來。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是裝的,他要是裝的, 怎麼能把蔣卓晨搞男人這種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我看他是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蔣卓晨拍死才解氣。”

  對方在水中舒活了一下筋骨, 往水裡沉了沉,舒一口氣道:“那就好。不過劉總你也別太大意了,你平時還是盯牢點,不管什麼風吹糙動都多注意注意。”

  “我知道,謝總您就放心好了,當年我在萬財時跟您合作不也萬無一失嗎?你看萬財現在落敗成這樣,誰知道有我劉昌的一份‘功勞’在裡邊?”

  那謝總望著劉昌,說道:“您也真是挺狠的,蔣銘對你挺不錯的吧。”

  劉昌陰陽怪氣地笑一聲,澆了一捧水在後頸上搓兩把:“為了錢,只好對不起他了。”

  蔣卓晨站在樓頂的花園,一個人沉默了很久。

  初夏的夜晚,風裡吹來一絲燥熱,眼前的一切他都很熟悉,熟悉得閉著雙眼他也能順利地從屋頂走到樓下去。

  蔣卓晨已經戒掉了煙,每當他思考什麼的時候,他仍舊會習慣性地想點一支煙抽。而現在,他不再抽了,他第一次因為沒有香菸的陪伴而感到無所適從。

  “卓晨。”身後突然他母親的聲音。蔣卓晨轉過身,看到她從花園門口朝自己走過來,他也朝她走過去,兩人停在一排露天的沙發旁邊。

  “怎麼了?”蔣卓晨笑了一下,“這麼晚您還不休息。”

  “卓晨啊。”蔣母拉著蔣卓晨的手往沙發上坐,她的臉色很明顯的不怎麼好,蔣卓晨注視著她憂慮的雙眼,瞬間他已瞭然——她已經知道他和曲淼的事了。也許就在剛才,他父親已經把他和曲淼的關係告訴了他母親。

  “您說吧。”蔣卓晨坐下來,神色冷靜而平常。

  他母親組織了好一會兒的語言,眉目凝重地開口道:“你和淼淼的事,其實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查到了。你為了他做了那麼荒唐的事情,丟下什麼都不管,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調查之前的剎車失靈?”

  蔣卓晨頓時吃了一驚。之前他以為他們只是懷疑,所以一直沒有找他和曲淼的麻煩,但原來他們早就知道?!所以當時才一直不讓曲淼知道他在哪裡?!但為什麼家裡一個字也沒提過?

  “我們沒有把你們的事告訴淼淼家裡人,因為我和你父親都希望你醒過來之後你們兩個再也沒什麼,要是那樣的話我們也就沒必要讓你曲伯父他們知道。但是我們想得太天真了!”

  蔣卓晨的手一緊,微微地捏成拳頭。

  “淼淼真的做了那種事嗎?他從你那裡——偷了不該偷的東西?

  “你父親告訴我的時候我一點也不信,他這孩子雖然不是那麼聽話,但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母親望著他的雙眼,說道:“我和你父親的立場一樣,我們都不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但我也不信淼淼會盜取雷霆的機密,他不僅沒有理由,他也不是那種人。你們是不是在策劃什麼?”

  蔣卓晨訝異地凝視著他母親,他突然想起,她年輕的時候是非常聰明能幹的女人,只是後來她慢慢地以家庭為重,從虹橋組的大小姐變成了蔣家的夫人,變成了他的母親,很少再管外邊的事,但這些不等於她失去了判斷與觀察能力。

  他和曲淼以及張輝設的計,連他父親他們也瞞著,甚至成功地瞞過了。但是沒想到他母親竟對曲淼的為人深信不疑——哪怕張輝那邊已經給出了證據——雖然“證據”都是他們搞的假證。

  蔣卓晨的記憶回到了頭一個晚上。昨晚曲淼爬起來接電話時他就醒了,之後他站在窗邊看曲淼在外邊打電話,又看著他獨自抽了一支煙。

  不知道那個蠢東西到底跟人說什麼事,他一走到陽台就聽到自己的壞話。顯然——是頭一晚拿他的電腦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所以當時才緊張成那樣,跟做賊似的。

  蔣卓晨微微地蹙眉,又覺得好笑,曲淼怕他讓他生不如死,他倒真的想……

  之後曲淼往臥室里走,他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把他逮住,把故作鎮定的人按在落地的整扇玻璃上,自己也故作兇惡地問:“你背著我幹了什麼?曲淼?”

  曲淼那一瞬間的表情就像他們一個是貓一個是耗子,極力地想從他手裡掙脫,並意圖轉移話題:“你敢偷聽我講電話!”

  但他幾乎都能猜到。

  曲淼那個拍那種片的朋友最近跟他聯繫緊密,兩個人偷偷摸摸地估計幹了不少“好事”。

  所以曲淼用他的電腦看什麼東西不能讓自己知道?蔣卓晨心裡七七八八的有了數。

  “是看那種片子?嗯?”蔣卓晨緊緊地按著曲淼的雙手,盯著想逃的人,雖然他一問出口曲淼就情緒激動地否認,但曲淼第一時間的錯愕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的確,他有他天天伺候卻還欲求不滿地看別人——對蔣卓晨來說那是一種信號,“你沒讓我慡到”的信號。光是憑這一點他就該好好教訓他。

  他是個男人,他是個對自己非常有信心的男人,包括那方面。

  但他們天天滾床單他還不能滿足他?或者說,這個蠢東西之前寧願看那種東西也一定要他半個月不能碰他?

  於是蔣卓晨不再問了,他知道該怎麼辦。他把曲淼扛了起來,“彭”地扔進了床里。

  “電影裡的好還是我的好?”蔣卓晨跪在曲淼身上問他,捏著後者的臉逼曲淼正視自己。曲淼像砧板上的魚拼命地在他手底下板動,但不老實的結果是應驗了曲淼自己的話,最後他被他弄得很慘。

  在把曲淼抱去洗澡的時候,蔣卓晨在浴缸里告訴曲淼雷霆金融內部出了問題。包括張輝把他們兩個都當成了嫌疑人,尤其是把曲淼當成了犯人。

  那時曲淼靠在他懷裡,一聽便往他臉上澆了一把水:“那你覺得是不是我乾的?”

  他覺得是他幹的嗎?蔣卓晨逮著曲淼的手腕說:“你從我這裡偷走的最貴重的東西就是我自己,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要還用得著偷?”

  曲淼莞爾,放肆地笑道:“那我要你們雷霆,你肯給我?”

  蔣卓晨伸出手輕輕撫摸曲淼的臉龐,他輕聲而篤定地告訴他:“我給得起的我都給,包括雷霆里我的股份,你如果要——我就給你。”

  “你的腦子是長到下半身去了吧。”曲二少張嘴咬住移到唇上的那根手指,抬眼看了看蔣卓晨,傲慢地問,“我曲家差錢嗎?”

  在水波與燈光之中,懷裡的人狂妄又慵懶地神色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愛死了這樣的他。

  “不過既然我都被懷疑了,乾脆我幫你做一場戲吧。”曲淼放開了布滿自己齒印的手,說道,“我們不如順水推舟,你回雷霆承認是我乾的,承認你就是個沒警戒心的笨蛋。只要對方相信了你,那他一定會放鬆警惕,等他露出馬腳時抓他也就不難。”

  要對方相信,光是嘴上說幾句恐怕還不夠。

  他們從浴室出去,蔣卓晨立即聯繫了張輝,最終三人商量了一計。首先蔣卓晨和曲淼鬧掰,之後由張輝告訴蔣銘他們所編出來的“真相”,由蔣銘在無意間配合他們完成這齣戲。

  但要完美地演出這齣戲,有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借張輝之口出櫃。公開他們的關係才能成功地激怒蔣銘,戲演成了真的,背後的真兇也才會對此深信不疑。

  當商量到此的時候,蔣卓晨卻想放棄。

  他發過誓不再傷害曲淼。

  曲淼卻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興致勃勃地對蔣卓晨說:“明天你記得狠狠地揍我,當然我也不會客氣,到時候你要是放水受傷的可就是你了。”說著這種事,語氣里卻帶著調笑。

  可他怎麼捨得真的打他。他寧願打破自己的腦袋也捨不得動他一根汗毛。

  “做做樣子就行了,你還來真的?”

  “做戲就要逼真,否則你自己都不信又怎麼騙過別人?反正蔣總你演戲最拿手了,明天別搞砸了啊。”說這種事的時候還不忘調侃他過去乾的“好事”。

  蔣卓晨很猶豫。

  “我從來沒想過會用這種方式向家裡出櫃,你應該知道後果,一旦我父親相信了你就是竊取雷霆的機密的人,哪怕他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不追究此事。但還有我們的事呢?他更會反對到底。”

  “你別太天真了蔣卓晨,哪怕我們不是以這種方式出櫃他也不會同意。”曲淼卻吊兒郎當地笑道,“頂多就是從一百分的不同意變成了一百二十分的不同意,這其實沒太大的區別。更何況我這是在幫蔣總您的忙,等查出了幕後黑手,到時候說不定我蔣伯伯一個高興,就把你許配給我以表謝意呢?”

  他願意為他做這些,心甘情願,甚至是被人誤會,背負著嚴重的行竊罪名。

  曲淼就是這樣。當他對一個人好時,可以為了他做任何事情。過去他為了唐天予殺了楊旭,現在他又可以為了他蔣卓晨做出這些犧牲。

  但正因為這樣,蔣卓晨才更捨不得讓曲淼受一點傷害。

  “我不想這麼做,我們可以有別的辦法。”

  “這是最好的辦法,否則一周的期限過去如果還沒查出‘真兇’,我們的關係仍舊會暴露給蔣伯伯,那時候我們同樣會遭到反對,而且時間拖得更久,對你們雷霆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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