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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缺錢。”簡路認真地道。
弗蘭克不信,看她穿的用的,都是普通的大路貨,怎麼也不可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千金大小姐。
“別裝了,難不成你還想當華家少奶奶?趁著我哥對你還新鮮,多撈點好處,”他一臉的苦口婆心,“這個世界上別的都是假的,只有錢,錢在兜里才是真的!”
簡路終於聽懂了。
弗蘭克以為她是華梓易包養的情人。
她的臉白了白,連連搖頭:“不是的,你誤會了,我和華梓易不是你想的那種……”
弗蘭克有點不太高興了:“這就沒意思了吧?你難道還想和我哥玩什麼你愛我我愛你的愛情遊戲?別逗了,我哥那是什麼身份?願意親你疼你和你上床,那已經是很看得起你了,你別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哎哎,你去哪裡?你別走啊!臥槽你可害死我了!”
第29章 熊童子(八)
簡路的眼裡含著淚水, 努力睜大了眼睛, 不讓它掉下來。
急匆匆地出了別墅,她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隨便上了一輛馬路邊停著的公交車, 坐在了最後排的位置。
車上人不多, 都看著前面的車載電視,沒有人注意到她。
眼淚終於忍不住了, “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心裡很難過, 好像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揉捏著心臟,透不過氣來。
原來,華梓易親她, 不是因為喜歡她,只是想和她上床, 包養她做情人。
她真的太笨了, 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再仔細一想,華梓易的確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為而已。
以後一定不能再讓華梓易親她了。
不, 以後最好別再見到華梓易了, 他這麼厲害這麼聰明,又長得那麼好看,隨便笑一笑, 自己就被騙了。
……
公交車開了一路, 乘客上了下, 下了上, 簡路無聲地哭了一路。
到站了,駕駛員都看不下去了,過來安慰她:“小姑娘是不是失戀了?別哭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不是……”簡路抽噎著否認。
她沒有談戀愛,只是剛剛被人從自己的幻覺中當頭棒喝。
駕駛員一臉我懂的表情:“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這輛車到頭了,換趟車吧。這做人也是一樣,這條路不通了,咱們換條路,走著走著說不定就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了。”
說的好有道理。
簡路抹了一把眼淚,欽佩地向大叔道了謝。
下了車,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屏幕上有兩個“大奸臣”的未接來電和幾條微信,可能是公交車上太吵,沒有聽到。
她盯著那三個字看了一會兒,遲疑著先打開了微信。
大奸臣:人呢?
大奸臣:怎麼不接電話?出什麼事了?
大奸臣:乖,快回電話。
隔著屏幕,簡路仿佛都能看到華梓易皺著眉頭陰沉著的臉。
幸好,現在她不在華梓易面前,不用害怕。
還想來騙她,她再也不上當了。
狠狠心,用力地點了華梓易的頭像,通訊錄和微信統統加入了黑名單。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以為華梓易攻破了黑名單系統又打了進來,再一看,還好,不是華梓易,是陳飛禹。
她鼻子一酸,差點又哭出聲來。
就好像從前在別的小孩子那裡受了委屈,眼巴巴地等著簡寧甫和陳飛禹幫她出氣一樣,她飛快地接通了電話,她帶著哭腔叫了一聲:“飛禹哥……”
手機里的聲音頓了兩秒,陳飛禹急急地問道:“怎麼了小路?出什麼事了嗎?”
簡路張了張嘴,卻發現這次的委屈好像沒法說,而且,自從那次不歡而散後,她給陳飛禹發過幾條微信,陳飛禹雖然也回了,不過一直都沒再來找過她,也不知道還在不在生她的氣。
“沒什麼,”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在家嗎?我們公司發了葡萄,我給你和叔叔送過來。”陳飛禹當然不信,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簡路有什麼不對一聽就聽得出來。
“我還在外面。”
“在哪兒?”
簡路朝著四周看了看,她對這裡也不熟,只是坐著公交走了一路:“我也不知道,就在163路公交終點站這裡,對面有座大廈……”
“西寧大廈?你在原地別動,我來接你。”
還真是挺巧,陳飛禹的公司就在隔了兩條馬路的地方,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簡路。
其實,這兩個星期來,他心裡一直很掙扎。
那天他怒氣沖沖地離開之後,其實在馬路的轉角處呆了很久,久到他眼睜睜地看著簡路和華梓易兩人一起上了那輛豪車。
他以為簡路會追過來,畢竟,他曾經是她最親密、最信任的飛禹哥哥,怎麼可能會比不上一個陌生人?
然而那兩個登對的背影灼傷了他的眼睛,整整一晚,他都輾轉反側沒有睡好,閉上眼睛就是簡路甜甜的笑臉。
簡路發過來的微信,他都反覆看了;也很想把人叫到跟前,好好地和簡路談一談人生觀、戀愛觀,不許他和那個男人再接觸了。
但是,他以什麼身份阻止呢?
而且,在那天掉頭而去後,他的自尊心不能容許他再倒貼上去。
這一猶豫,就猶豫了這麼久。
今天打電話給簡路,也是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台階,送葡萄到家裡以後,到時候和簡寧甫無意中透露一點,簡寧甫應該會明白其中的不妥,嚴厲地禁止簡路和華梓易的交往。
大老遠他就看到簡路站在街邊的梧桐樹蔭下,一身白色的小碎花裙,在盛夏熾烈的陽光下,那身影姣好動人。
快步到了簡路跟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雙紅腫的眼睛。
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一股氣憋悶在胸口,陳飛禹沉著臉道:“誰欺負你了?怎麼哭成這樣?”
簡路支支吾吾地道:“沒誰,我就是心裡難受了……”
陳飛禹還能不了解她的性格,愛哭,可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少有哭得這麼厲害的時候。“路上和別人吵架了?被同學欺負了?設計稿丟了?”他接連猜測道。
簡路連連搖頭。
他的心一沉:“那是被那個姓華的男人欺負了?”
簡路的眼神一滯,說不出話來。
陳飛禹的腦子一熱,全身的血往上涌去:“這個混蛋,我去找他!”
簡路嚇了一跳,拼命拉住了陳飛禹的衣袖,慌忙道:“沒有,飛禹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沒欺負我……真的!你不許去,你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陳飛禹只好停住了腳步,拉著她仔細看了兩眼,見她頭髮整齊、衣著得體,不像是被侵犯過的模樣,這才稍稍放心了點:“真的沒被欺負?我早就讓你別和那種人在一起,你不聽我的,這下吃虧了吧?以後記得不要再見他了,別聽他的花言巧語,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