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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幽然自認為已經將易容術掌握得很好,凰寂劍變幻成衣服的小法術,也被她用得足夠嫻熟,但當她落在湖心亭中的一瞬,琴聲便停了。

  岳公子按了弦,見她拱著手轉來自己面前,抬眼一笑:“閣下有話,不妨光明正大說,遮遮掩掩,可不是閣下的習慣啊。”

  柳幽然半倚琴上,聞言心裡不由得一驚,繼而效仿沉衍的語氣一哼:“我的習慣,我說了算。這位人族的公子,快些將髒手從我的琴上挪開!”

  他仍含笑:“哦?挪開,然後這樣麼?”只見他抬手,繼而突然捏住柳幽然的衣袖。

  他的被動技能嚇得柳幽然下意識退後,捏著凰寂劍幻化的衣袖,背靠欄杆,滿眼警惕。

  “幹嘛?對姑娘還動手動腳的,臭流氓!”

  她嘴上超凶,心裡慌得一批。現在沐休意識很弱,不曉得凰寂劍被岳漣摸到,上面的血契會不會自行解除。

  岳漣踱了過來,背著手,聲音溫和,話卻如尖刀,快准狠將她的易容術挑開:“臭流氓?不知與你這無良作者相比,究竟誰更流氓些?”

  柳幽然心裡下意識炸毛,但頭腦還是清晰的,並且還想繼續瞞下去:“誰是無良作者啊?快滾快滾,少在我這雪華殿撒野——”

  她忽然住了口,一塊墨玉出現在岳漣手中。岳漣將墨玉打量一番,拎在手裡朝她晃了晃。

  而後,順手將之丟入漂著鵝毛雪的湖中。

  “……你混蛋!”

  這回柳幽然真的炸毛了,她狠狠剮了岳漣一眼,幾步湊近欄杆,攀著欄杆,盯著白蒙蒙的湖面只猶豫了三秒,便縱身躍了下去。

  那是她的儲物墨玉,如若沒有意外,她的手稿,還有雙泣劍,可能連同花譽贈她的二轉靈魄也在!

  岳漣這偽君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隨身帶仇人的儲物墨玉是想表達什麼?!

  雪華殿的湖水,是九殿之中最冷的。柳幽然屏了氣,操縱著水流讓自己得以潛下去。凰寂劍從寬袍化為貼身小衣,暖著她的身體。她以尋河蚌的辦法摸索了一番,什麼都沒有,墨玉恐怕是與黑藍的湖水融為一體,根本無處可尋了。

  柳幽然嗆了一口水,見無果,只好選擇上浮,思忖回頭問沉衍要個撈具,將她的墨玉弄上來。但狗血的劇情又發生了,她的臉還沒露出水面,腳踝便纏上來一段涼颼颼的軟物,倏地將她硬是從水面拉了回去。

  突如其來的拉扯力,令柳幽然再度嗆水。當她吐了一串泡泡後,艱難地低頭向下看,只見一對藍瑩瑩的光芒正一亮一亮,大如拳。

  ……這種地方,居然有水蛇?

  來不及細想,柳幽然一秒將凰寂劍握在手裡,聚了體內妖氣灌入其中,用力朝下方斬去。

  腥臭的血味頓時擴散在水中。柳幽然瘋狂地蹬著水想要浮上去,當她終於露出水面時,湖心亭中已無岳漣,讓她吃驚的是,沐休正盤膝在她面前,面色很不好看。

  柳幽然聽他輕輕問道:“鬧夠了嗎?”

  “鬧夠了……”

  “這下連雪華殿也沒法繼續待了。”沐休嘆口氣,將她從水中拎起,“我只是小憩的功夫,你就要做傻事,我好像開始明白正文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悲劇結尾是怎麼來的了。”

  凰寂劍不貼在身上,柳幽然這才體會到湖水之寒。她打著顫被沐休橫抱起,聲音亦在顫:“怎麼來的?”

  他幽幽答:“當然是作者會作死。”

  第74章 事有轉機比心心

  渾身濕透的柳幽然在沐休懷裡瑟瑟發抖,聽了他的話卻顫不起來了,帶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靠到他胸口上。

  “你說得對……的確是作者會作死。”

  不知是不是冰冷的湖水讓她清醒了些,連著數日被殺戮和恐懼包圍的柳幽然慢慢道出這句話。

  “如果減少那些因突發奇想而多出來的劇情,可能主線也不會偏,寫出來的大綱也不會成為廢紙。”

  沐休本還等著反駁她,卻是得了這番話。跳個湖竟能跳出個反思來,這令他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根據自己一貫的想法吐了個槽:“其實吧,書中世界自有定數,並非你按所寫的去做,劇情便能按你所寫的發展。”

  抱著她,邊笑言邊轉身,剛轉過去就僵住,視線與沉衍對上。

  沉衍不知立在二人身後多久,見沐休眯起眼,她咬了咬嘴唇,避開他的目光,看向柳幽然:“柳姑娘傷著沒有?”繼而一指湖水,“這底下鎖了條凡界的妖蛟,野得很,還殺過我殿中的護衛。”

  柳幽然懵。她一度以為的水蛇,竟是條妖蛟?!奇了怪了,凡界的妖蛟跟鳶族的矛盾仇怨哪怕多了去,但即便如此,雙方也沒仇到把對方抓起來關到上界觀賞的奇葩程度。

  不等她作答,沐休先“哦?”了一聲:“這就是你叫醒我的最根本原因?”

  沉衍插了腰道:“是啊,怎麼,不行嗎?我還不是怕你家妖后被那妖蛟一口吞啊?”

  “行行行。”沐休隨口應著,大步繞過她走向湖面。他本就對蛟族沒多少好感,加上眼下箭傷未愈,只要那蛟族沒傷著柳幽然,他也懶得故意向對方發難。

  他不在乎,不代表柳幽然不在乎。以長而粗的身體困人,那分明是蛇的慣用姿勢,蛟族好歹是龍的一種,如她先前認識的蛟族言囚,抓人素來都是用爪子的。

  而且,若是被人以“野”著稱,這妖蛟再窩囊,好歹也應該張口咬她,或是發些龍嘯出來才對吧。

  越想越奇怪,她歪過頭隨口問道:“殿主小姐姐,這麼乖的妖蛟從哪兒捉來的?”

  沉衍微愣,眉一簇,不知她是何意,卻還是如實答道:“下界潼灣。”

  剛想踏上湖面的沐休,默默收回了腳。他看向湖面,抬頭問沉衍:“這隻妖蛟,怎麼稱呼?”

  沉衍眉頭皺得更緊,她不曉得二人為何對一隻犯錯被鎖的妖物這般感興趣。柳幽然問起來,她大可隨口敷衍,或直接不答都可以,但沐休就不一樣了。她不會忘記昔日的木華殿主,一旦認真詢問,必定是因為覺察出蹊蹺之處。

  “言囚,言語的言,囚牢的囚。”她說完感覺沐休二人的神色有些異樣,忙補充道,“這古怪的名字不是我起的啊,是他自己說的!”

  神色複雜的二人根本沒理她,只是對視。片刻後柳幽然嘿嘿嘿笑起來:“好巧,又多了個上賊船的人。”

  在這個戰力極度缺乏的情況下,她與沐休若是想活著回凡界,定是多一個同伴多一分希望。只不過,好端端的,言囚怎會被捉到最與世無爭的雪華殿來?

  柳幽然不顫了,她拉了拉沐休的衣服,對他使了個眼色。而對方則微微點頭,心領神會。

  二人皆深知,必須在岳漣帶人殺進來前,把言囚弄出來!

  ……

  一刻鐘後,全副武裝的柳幽然再度鑽入湖中,而沐休則拉住她的手慢慢跟著。由於沐休表示怕水,所以開路的任務便落在了柳幽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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