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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糙根呢?他就該承受這些痛嗎?

  “不!”他大喊一聲,從張媽手裡奪過孩子,怒道,“誰說他沒有錯,糙根的今天就是因為他,他是個錯誤,只有讓他消失了,糙根才會醒過來。”

  “修兒,你說的是什麽混帳話!”寒爺爺被寒奶奶攙著,房中一站,不怒而威,“作為一個父親,虧你說得出口,三寶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說這種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三寶軟軟的在他懷裡,小臉上血色全無,寒愷修抱著他的手不停的抖,目光移到大床上,眼眸中蘊含著複雜的色彩,最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帶著三寶走出房間。

  “少爺,你要去哪裡?”張媽面無血色,緊隨而出,“先看看孩子啊,他一動也不動,可別出什麽事啊,少爺……冷靜點,孩子無辜,你別火氣撒孩子身上啊,少爺……”

  寒愷修用大衣將三寶裹住,不顧自身衣著單薄,不顧張媽的哭求,也不顧爺爺奶奶哀傷的企求,抱著三寶消失在寒冷雪夜中。

  張媽癱軟在地,喃喃自語,“完了,這個家完了……”

  兒童房的門開了,聽到動靜的大寶和二寶走出來,望著敞開的大門,和淚人一樣的三個老人,滿臉驚疑。

  “曾爺爺,曾奶奶,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嗎?”張媽哭得太傷心,二寶不敢問她,小聲的詢問寒家二老。

  寒爺爺哀嘆搖頭,分別摸摸他們的頭,“大人的事你們別管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去睡覺吧。”

  大寶伸長脖子朝臥房張望,“爸爸出去了嗎?”

  寒家二老對看一眼,寒奶奶攬住倆兄妹,用微笑掩飾心裡的不安,“他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了,你們聽話,去睡吧。”

  氣氛太古怪,倆兄妹遲疑,寒奶奶再三勸說,大寶帶著妹妹進了房間。

  寒奶奶鬆了口氣,下一刻趕緊打電話找寒愷修,連撥數次沒人接聽,她慌了手腳,急忙聯繫安格冶。安格冶接到電話也亂了,將要跟來的大熊強留在醫院,飛車往寒家趕。

  張媽在糙根床前泣不成聲,“少爺他……他瘋了,我曾經說過……要好好守著這個家,看著孩子們……結婚生子,可是現在……我我……糙根啊,這個家我守不住,媽求求你,趕緊醒過來吧,你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沒有你這個家就散了。少爺他很痛苦,我們都理解,可是……可是再怎麽樣,三寶……三寶……”氣上不來,她捶著胸口,拼了勁繼續說,“少……少爺失去了……去了理智,我……我真擔心三……三寶會出事……”

  她的情緒太激烈,隨時都有厥過去的危險,寒奶奶急忙將她攙住,“一把年紀了,鎮靜一點,你在修兒身邊幾十年,他是什麽性情你還不了解?對他有點信心,別太悲觀了。俗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我相信修兒不是喪心病狂的人。”

  “不,你不懂的……少爺對糙根,我……我看著他們波折不斷到現在,糙根……他要是沒了,少爺也會……也會跟著走的,他現在整個人都瘋狂了,你沒聽到他說……三寶死了,糙根就能活……”張媽悲愴慟哭,“少爺啊,你太糊塗了,都是命……老天爺給了這樣的苦命,誰有沒辦法……”

  寒奶奶根本扶不住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她拉扯到客廳,拿毛巾給她擦了臉,好言好語開解她。

  此刻,窗外正風雪呼嘯,寒冷刺骨,大床上的人忽然動了,瘦骨嶙嶙的一隻手滑出被外,握了一下拳又鬆開,指尖輕顫,聚力握拳,無聲的掙扎,似乎想從痛苦中醒來……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33

  所有人都在找寒愷修,兩天了,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他和三寶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杳無蹤跡。安格冶從酒店抽出一部分員工來找人,並且動用當地能利用到的所有關係,不惜代價,頂風冒雪的尋人。

  安格冶沒有看到當時寒愷修的瘋狂,僅憑張媽的口述就渾身發寒,沒有辦法想像此時三寶的處境。他們都相信虎毒不食子,可是人一旦喪失理智,比任何猛獸都可怕。

  如果說,愛是一種病,寒愷修早已病入膏肓,唯一能治癒他的……唯有糙根一個。

  “小冶,快點來醫院,念予醒了!”

  雖然尋人不獲,總算有了一線福音。

  念予醒來是半夜,忽然坐起來嚇到夜班巡房的護士,當時大熊在陽台和安格冶煲電話粥,互訴衷腸,聽到驚叫還以為念予出了什麽狀況,電話沒掛就往病房裡沖。

  深更半夜,VIP病房裡熱鬧非凡,不僅各科主治醫生都來了,連院長也頂著雞窩頭出現了,當寒家老小趕到醫院時,各科主治醫生正親自給念予做身體檢查。

  幾個老人喜極而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念個不停。

  “小媳婦呢?他怎麽樣?”一開口問的便是他的寶貝媳婦兒,他滿臉焦灼的神情,說明了他對三寶的愛有多深。

  你望我,我望你,彼此都在躲避,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念予開口。大寶和二寶鬱悶的睜大眼睛,對於他們的吱唔大惑不解,不就是弟弟生病了麽,有什麽不敢說的。

  念予急了,“你們都怎麽了?是不是小媳婦出事了?”

  寒爺爺清咳兩聲,兩眼一眯,避開念予焦慮的視線;張媽和寒奶奶終究是女人,軟心腸藏不住,語未出眼淚倒先來了。

  念予急得跟百貓撓心似的,看到這情形怎麽可能坐得住,掀了被子就往床下跳,躺久了身體沒勁,臉朝地摔了個狗吃屎。

  張媽心疼的顧不上哭了,急忙去扶他,“小祖宗,家裡現在亂蒙蒙的,你好不容易醒了,就別毛燥燥的了,再給磕到碰到,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念予摸著鈍痛的鼻頭,從鋪了羊毛毯的地上站起來,“!!”抽冷氣,還是念念不忘他的小媳婦,“奶奶,我就想小媳婦,你們不說我自己回家看他。”

  張媽嘆氣,“你啊,真是個倔脾氣!行,老實上床躺著,我說給你聽。”

  該來的總會來,老藏著掖著也不是個事,張媽便挑著輕鬆的,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通。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也聽得念予心驚肉跳,大寶二寶一愣再愣。

  “爸爸去哪裡了?”

  “寒叔叔在哪裡?”

  大寶和念予異口同聲,目光灼灼看著張媽,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陣勢。他們的熱切讓張媽不知如何是好,她為難的看向安格冶。

  張媽說得委婉,可這倆小子都是聰明透頂的,胡言亂語根本糊弄不了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倒不如將其中的厲害都一一講清楚。於是,安格冶便竹筒倒豆子,一次倒個乾淨,話音剛剛落下,二寶的哭聲就緊跟在後。

  “嗚嗚……爸爸為什麽要害弟弟?他那麽小,還沒叫我姐姐呢,爸爸就……哇哇,我不要弟弟死掉……”

  念予的臉白得跟白粉一樣,大熊打了個眼色,張媽急忙把二寶帶到隔間去了。

  “念予,這些天你出了事,很多事情不清楚,三寶現在情況很不好,比以前更不懂事了……說不定愷修是帶他看醫生,你別擔心……”

  念予閉眼喘息,很痛苦的樣子,擺手制止大熊的勸解,“糙叔叔現在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沒有半點動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誒,念予,你要去哪裡?”

  這段日子一直靠打營養針維持著,薄弱的體力根本撐不住,短短几步路,險些又摔跟頭。大熊倔不過他,忙讓安格冶到衣櫥里給他拿衣服,攙著東搖西晃的念予往電梯走。

  “只要糙叔叔醒了,小媳婦就會沒事。”念予忍著淚水,“寒叔叔的心情我明白,就像當初我為了小媳婦記恨糙叔叔,都是因為愛得太深了,心尖上的那個人,無論是被誰傷了,都沒有辦法寬恕,哪怕是血脈相連的人。”

  安格冶在後頭給他披衣服,說,“我們都知道糙根是寒愷修的良藥,可王伯都不能夠讓他醒過來,你能有什麽辦法?”

  念予胡亂套上衣褲,讓情緒穩定下來,然而聲音還是發顫,“別問了,你們聽我的就行了。安叔叔,你想辦法儘快找到小媳婦和寒叔叔,奶奶,你們帶著大寶二寶回家吧,糙叔叔身邊不能沒有人守著。”

  安格冶手一攔,將正要闔上的電梯門擋開,揚高下巴問道,“你們去哪?”

  去哪裡大熊不知道,他將同樣疑惑的目光轉向念予,念予卻望著電梯裡的壁掛電視出神,直到屏幕畫面轉換,虎頭虎腦的小寶寶消失了,他才轉頭徐徐答道,“度假村,糙叔叔生產的地方,找救命仙丹。”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34

  A市。

  夜以繼日的趕路,第二天下午趕到了A市,寒爺爺已經命人安排好車子,他們換了輛進山的車,片刻不休息便匆匆進山。

  說來也奇怪,在市區時雪下得並不大,剛出市區不久,天色即刻陰得嚇人,鵝毛絨越下越密集,風越吹越狂,擋風玻璃不停的被雪花覆蓋,雨刷來不及刷乾淨,另一波又來了。大熊開著車,睜大眼睛努力在風雪中分辨方向,四周靜得只能聽到車子運行的聲音,往外面看出去,整個世界像是刷上了白漆,目光所及之處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大熊抓著方向盤的手全是汗水,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車子前行的速度越來越慢,照現下的情況,只怕還沒找到度假村,他們就被困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之地了。

  “念予,你肯定沒有走錯?”

  大熊的話語裡滿是懷疑,焦慮的念予左顧右盼,看他的神情也是很不確定。

  那一年,他才五歲,跟著父親一道在度假村陪著王伯,去的時候是白天,只怪他那會兒玩性大,跟芋頭叔叔一路鬧騰,根本就沒有留心周圍的一切。時過境遷,人和事都在變,這條進山的路是不是還跟當年一樣,可想而知,別說是在這麽惡劣的雪天裡,晴天白日能不能走對路還是個問題。

  “車子是不是出毛病了?怎麽慢得跟蝸牛似的……”念予如坐針氈,恨不得用兩條腿走著去。

  大熊停下車,邊掏手機邊說道,“你在車裡等著,我下車檢查看看……咦?怎麽一點信號都沒有?”信號沒有,連時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大熊急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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