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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到的情書是小女生對他羞澀的愛慕,字裡行間委婉又含蓄。
哪像蘇瑾瑜的……難以啟齒。
蘇瑾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裴生!誰讓你看的!知不知道這是隱私啊!”
蘇瑾瑜這是質問,卻被裴生當成了疑問,他點頭,“知道,陳年讓我看的。”
“咳咳咳……”陳年捂著嘴不斷的咳嗽,這個黑鍋背的,太冤枉了。
可陳年知道,就是和蘇瑾瑜說是裴生告訴他抽屜里有情書的,蘇瑾瑜也不會信。
蘇瑾瑜面紅耳赤的把情書塞進抽屜了,“陳年,我記住你了。”
“不過這是誰給你的啊,連署名都沒有。”
蘇瑾瑜也好奇,哪位女俠這麼厲害,他幾乎每個星期都收到這麼一封看都沒法看的信,可始終不知道這信從何而來。
莫名其妙的出現。
“你的眼睛裡似乎落進了天上的星星,看著我的時候我便出現在了天空。我總是看著你出神,想把你摟進懷裡,你一定是香香軟軟的……”裴生毫無情緒的重複著情書里比較小清新的段落,讓蘇瑾瑜氣的跳腳。
過不不忘的人真討厭!蘇瑾瑜有種預感,情書這個梗這倆人能玩一年。
“別說了行不行!”蘇瑾瑜尷尬的都要找個地fèng鑽進去了。
裴生卻突然皺了皺眉頭,把抽屜里的信封拿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你不覺得……這是男人寫的。”
說前半句話的時候裴生的語氣里還帶著疑惑,後半句便已經確認。
就是男人。
蘇瑾瑜一愣,恍然大悟,他就說怎麼總覺得那裡怪怪的,可這情書他根本沒仔細看過,一直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不怪他,除了裴生念出的那一句,其他的根本無從分辨是男是女,而小作文一樣的情書里,他也不會去注意這樣一句話。
真是醉了,女的還好,蘇瑾瑜當這是個性,男的寫這種東西蘇瑾瑜有種被性―騷擾的感覺,還是身邊的人,這讓他不寒而慄。
“我去客廳看看蘇蘇。”陳年看著蘇瑾瑜表情,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一走,裴生便湊到他耳邊小聲的問道,“你和白萌萌是假的吧?”
臥槽?!
裴生是福爾摩斯附體了嗎請問?
蘇瑾瑜還算冷靜,沒有直接問他你怎麼知道的,“為什麼這麼說?”
“那天我去找你,那麼損她你都沒反應,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蘇瑾瑜又問,“什麼性格?”
護短,極其護短,裴生發誓,要真是女朋友,他那麼說蘇瑾瑜一定炸了,怎麼會那麼淡定。
也就是說,在白萌萌和他之間,蘇瑾瑜的天秤是傾斜於他的。
第47章
周一上課,蘇瑾瑜覺得怪怪的,渾身不自在,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都是那個破情書,真是要了命。
可上課廁所的功夫,一回來他又在自己的書里發現了熟悉的信封,裡面只有一句話。
你今天很不自在,怎麼了。
你大爺!真是煩死人了!
事實證明蘇瑾瑜是個可怕的雙標黨,這要是個女孩給他的信,他會覺得人家很關心他,很關注他,但是要是個男人,這感覺就不一樣了。
像是一個大變態,無時無刻的監視他。
這種情緒源於危機感,女人可不會帶給他這種危機感。
蘇瑾瑜因為這封信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甚至畫風都變了。
平時的他總是喜歡用暖色,畫一些溫暖人心的東西,比如糙原,比如森林,比如夢幻的樹屋。
而今天,他交上去的畫是一個人,一個男人,隱藏在黑暗裡,身體的輪廓是猩紅色的光,他帶著一副惡魔的面具,露在外面的眼睛兇惡而貪婪。
年輕的教授接過畫的時候微微一愣,“這個……”
蘇瑾瑜畫的很好,光是看一眼那個男人的眼睛,便讓人覺得壓抑沉重,心煩意亂,他從來都是這樣,把情緒帶進畫裡。
蘇瑾瑜耷拉著眼睛,無精打采的,“怎麼了。”
“今天的主題是夏日……”年輕教授清了清嗓子,“你這個,是不是跑題了。”
蘇瑾瑜強詞奪理,“夏日不是熱嗎,熱不就得想辦法涼快嗎,這畫不涼快嗎?”
豈止是涼快,簡直就是陰冷陰冷的。
蘇瑾瑜一時情緒畫出來了人,似乎真的出現在他身邊了。
蘇瑾瑜不怎麼在家裡吃飯,一般都出去吃,之後在回家。
這年頭好吃的可不送貨上門。
從麵館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瑾瑜看著街上成雙成對的人,嘆了口氣,真慘,混到自己吃飯。
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比自己出門吃飯更孤獨。
其實要是住寢室或許會好一些,可蘇瑾瑜在高中留下了心理陰影,與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共處一個屋檐下,他滲得慌。
蘇瑾瑜的被害妄想症這麼多年絲毫不見好轉。
就好比現在,他覺得有人在跟著他。
蘇瑾瑜抄了近路,他現在在北四街,從兩條胡同穿過去就是北二街,拐一點就是小區大門。
這胡同一到晚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蘇瑾瑜只能聽見身後輕輕的腳步聲,他走腳步聲走,他停腳步聲也停。
蘇瑾瑜挑起嘴角,眼神犀利起來,善良的臉蛋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邪惡。
上次出現這個表情,還是在聖凱倫的天台。
穿過這條胡同是北三街,那有光,還寬敞。
出了胡同,蘇瑾瑜慢慢往前走了兩步,停在了馬路邊上。
他摸了摸口袋,似乎什麼東西不見了。
怎麼不見了呢。
蘇瑾瑜回頭,看了看地上,視線越來越遠,胡同裡面一片黑暗,黑暗裡似乎站著一個人,他帶著惡魔的面具,眼神兇惡而貪婪。
搞什麼!
蘇瑾瑜瞪大了眼睛,他真的驚著了。
蘇瑾瑜二話不說追了上去,媽了個雞,嚇唬誰呢,抓到你打死你!
蘇瑾瑜的反應顯然也驚著了惡魔男,他掉頭就跑,兩條長腿快速交替著,速度竟和蘇瑾瑜差不了多少。
“呼……呼……”蘇瑾瑜平穩的呼吸著,打定主意和惡魔男打持久戰,他就不信了,曾哥訓練了他這麼長時間可不是白練的。
他追著惡魔男足足跑過了五條街,惡魔男的腳步越發沉重,他沒力氣了。
蘇瑾瑜都要笑出聲來了,盆友,這才哪到哪!
沒成想惡魔男跑進平房區的胡同里一個急轉彎不見了蹤影,蘇瑾瑜從未來過這片,有些懵。
“搞什麼啊……”他追了這麼長時間,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
蘇瑾瑜里里外外的轉悠了兩圈,周圍很安靜,家家戶戶都關著門,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當然不可能憑空消失,要是那麼靈異他哪至於跑五條街。
只有一種可能,這人就住在這!
意識到這點蘇瑾瑜打算打道回府了,人都到家了你說他有啥招。
蘇瑾瑜突然想到了那個笑話。
蹲在墳頭說一句,我到家了~
“嘿嘿……”蘇瑾瑜一想到小瀋陽的那個語調不禁笑了出來。
還沒等他笑完,身後突然撲上來一個人,用手帕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乙醚。
蘇瑾瑜意識到這點時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無力的掙扎了兩下,昏了過去。
在昏過去的前一秒,他還在想,這下完蛋了,對方真不是善茬。
當他在睜開眼睛,是一片黑暗。
不是沒開燈,是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把他綁在了床上。
蘇瑾瑜一動沒動,心如死灰。
這個人頭送的漂亮,送到人家門口來了,鬼能想到敵軍有大啊!
蘇瑾瑜說不慌是不可能的,可越到這種時候他越冷靜。
如果這變態對他別有所圖,那他的生命安全之前是有保障的,最多不過是……調情……而已。
並不想調情好嗎!
蘇瑾瑜手腕輕輕的動了一下,意識到綁住他的不是繩子,而是手銬。
也就是說,他根本掙脫不開。
“你醒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幽幽的在他耳邊響起,嚇了蘇瑾瑜一跳。
不科學啊,剛剛那麼安靜,他最起碼能聽見呼吸聲啊。
“你是誰?”對方似乎是特意壓低了聲音,蘇瑾瑜無法判斷那是誰。
一隻手覆在了他的嘴唇上,冰冰涼涼的,指肚很細嫩。
不是一個大老爺們的手蘇瑾瑜萬分感謝,可這不代表他願意被一個變態這樣觸碰,蘇瑾瑜偏過頭,聲線很冷,“我知道,我一定認識你,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你可以擋著我的眼睛,把我送回剛剛的地方在離開,我不會追究的。”
惡魔男沒說話,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蛋,笑起來會凹進去的那處。
蘇瑾瑜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樣,一萬塊,我再給你一萬塊怎麼樣。”
“你是喜歡男人的……為什麼要拒絕……”男人低沉的聲音待著一絲困惑。
蘇瑾瑜呼出一口濁氣,胸腔都氣的微微顫抖,“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好嗎!你趕緊放開我。”
蘇瑾瑜掙扎著,手銬撞擊鐵床的欄杆,發出清脆又冰冷的聲音。
“那我告訴你我是誰,就可以了嗎。”
“可以你媽了個雞!”蘇母這麼多年辛辛苦苦薰染出來的髒話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你奶奶個爪的!趕緊放開我!”
男人笑了,“你這樣真可愛……”
真的,一拳頭憤怒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蘇瑾瑜終於體會到了,他也不跟這人生氣了,利誘不成開始威脅。
“我告訴你,我……我有男朋友,他要是找不到我,根本不需要二十四小時才去報案,直接可以讓警察局介入,手機定位找到我,把你送進監獄是輕而易舉的事。”曾哥,不好意思,拿你出來吹吹牛逼。
不過除了那句男朋友以外,蘇瑾瑜可沒吹牛逼,他曾哥就是這麼牛逼。
惡魔男又笑了,“你手機,我扔到公交車上了,現在應該在終點站。”
蘇瑾瑜又想罵人了,他前段時間手機就丟在了公交車上,剛買的,又去公交車了。
蘇瑾瑜沒話說了,“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