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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給蘇瑾瑜暫住的房子是一處高級公寓,比李應孝那地方不知好了多少倍,不說別的,就說這小區裡的環境,小橋流水,柳樹成蔭,路燈倍兒亮的!
蘇瑾瑜老遠就能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曾滄水。
感謝路燈。
蘇瑾瑜反應的很快,急忙拉著裴生躲進糙叢里,“噓,那人要殺你。”
裴生一聽,果然不說話了。
蘇瑾瑜也不知道他為啥要怕曾滄水,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曾滄水心裡就發毛。
在糙叢里蹲了半天,蘇瑾瑜探出頭看了看,曾滄水不見了,應該已經進樓里了。
“他怎麼也住這。”蘇瑾瑜慶幸自己在寢室里生存下來了,要搬到這裡可就熱鬧了。
“走吧,敵人消失了。”蘇瑾瑜東看看西望望,生怕曾滄水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蹦出來。
當他拉著裴生走進大廳,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曾滄水就站在門後,他緊盯著蘇瑾瑜,左邊的嘴角翹了起來,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容,似乎是想要嚇唬蘇瑾瑜,而且他也得逞了。
蘇瑾瑜真的嚇尿了,這波反蹲他給滿分。
“曾曾哥……晚上好……好巧啊……”
“恩,早就聽你姐說他給了你這的房子,一直沒看你來住我還挺奇怪的。”
蘇瑾瑜在他這句話里get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曾滄水和蘇珊有聯繫,而且非常頻繁。
如果他倆都是重生的……他倆……我日。
蘇瑾瑜方了。
“我困了……”裴生真是救他於水火,他愛小地主。
“那什麼,曾哥,寢室關門了,我和我同學進不去,來這住一晚,他困了,那我倆就先走了……”蘇瑾瑜說話磕磕巴巴的。
曾滄水點點頭,“好啊,一起,我在你隔壁。”
這大哥是和蘇珊一塊買房了嗎!我日!
小說里沒有這一茬啊親!
“聽你姐說,你把人打進重症監護室了。”眼看要到了,曾滄水突然來了一句。
蘇瑾瑜乾笑一聲,“呵呵……我姐真是什麼都和你說啊……”
你們這樣林躍知道嗎?
“蘇瑾瑜,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要學壞的。”曾滄水站在門口拍了拍蘇瑾瑜的肩膀,“要不以後來部隊吧,我幫你姐好好……看著你……”
蘇瑾瑜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曾哥……我的夢想是當一名偉大的科學家……”
曾滄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眼睛裡也泛著笑意,他的手在蘇瑾瑜的肩膀上來回滑動了兩下,“挺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曾哥再見!”
進了屋,蘇瑾瑜的腳徹底軟了,他一屁股坐在門口,長舒了一口氣,“裴生,你看看廚房又沒有刀。”
裴生有些迷茫,“幹嘛。”
蘇瑾瑜幽幽的望著他,眼裡閃現著淚光,“自殺。”
“哦。”裴生點點頭,轉身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遞給他。
真的是沒法活了。
生活在怎麼絕望也不能說死就死,日子還是得繼續日。
星期一來上學的王子傑忽然發現,蘇瑾瑜和裴生的關係好了起來,說好可能有些不恰當,應該說黏糊。
蘇瑾瑜上廁所裴生都跟著去。
他偷偷觀察了一節課,連老師講什麼都沒聽,終於明白了他倆相處的奧秘。
“裴生,我問你一個問題。”
裴生看著黑板,點了點頭。
“一座大樓發生火災,老陳逃到了樓頂後,無路可走,便逃到了隔壁的樓頂上,兩樓只隔10公分,老陳卻摔死了,為什麼”
坐在後排的王子傑連題還沒聽明白呢,那邊答案已經出來了。
“一個三樓,一個十樓。”
蘇瑾瑜無聲的鼓了鼓掌,又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蘇瑾瑜趴在桌子上開始新一輪的冥思苦想,他就不相信沒有能難倒裴生的腦筋急轉彎。
過了一會,蘇瑾瑜一臉興奮的轉過頭,“舔也硬,不舔也硬,想舒服睡,先搓搓它,是什麼。”
王子傑懵了,這道題他居然一下子就猜出來了,蘇瑾瑜玩這麼葷啊。
裴生也愣了幾秒,一抹紅暈迅速的在臉上飄散開來,他用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睛,“牙齒。”
知道是牙齒你臉紅什麼……真是的……
“馬上就要放國慶的假了,你們倆回家嗎?”每到放假,外地的學生們必定會成群結對的坐上火車,而蘇瑾瑜也不例外。
“回家,家裡人都想我想瘋了,你也不看看我一天晚上接多少個電話。”人家晚上都是學習啊,打籃球啊,看看小說什麼的。
蘇瑾瑜就一直在打電話,蘇父蘇母的,小姑的,二姐的,曲大志的,夏美晨的,偶爾還有幾個陳年的,總之他們這電話費就跟白來的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打。
倒是金葉子,最近特別消停,也不打電話,也不找他玩。
“瑾瑜,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你家是幹嘛的吧,我都好奇死了,天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看的出來王子傑是真好奇,抓心撓肝的難受。
“我家真是種地的!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信啊!”蘇瑾瑜被他磨煩了,“你跟我去我家看看得了。”
王子傑又不高興了,“你明知道我去不了,故意這麼說吧!不告訴拉倒!”
蘇瑾瑜發誓,他是一個和平主義者,並且樂於助人,脾氣溫和,可現在他恨不得一巴掌抽到王子傑的臉上。
你說同樣的年紀,裴生那麼招人稀罕,他怎麼就這麼招人煩呢!
話說回來,“裴生,國慶長假你和我去錦寧吧,我帶你去我小姑家玩,她做飯可好吃了。”
裴生正坐在床上擦眼鏡,聽他這麼說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不吃。”
啊。
蘇瑾瑜猛地想起那天李應孝做飯前他也說了這麼一句,“我哥做飯可好吃了。”
看來這事能成為小地主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真好吃,也沒毒,就這麼說定了,你跟家裡說說。”蘇瑾瑜說著踮起腳尖掐了一把小地主肚子上的軟肉。
哎呦喂,手感真好。
看裴生要去,王子傑也蠢蠢欲動,“那我也去!”
蘇瑾瑜橫了他一眼,“不帶你!”
裴生家裡是他的一言堂,說出遠門家裡立馬就同意了,而且……
“你這是幹嘛?”蘇瑾瑜看著裴生遞過來的五百塊錢笑出了聲,“沒事,白吃白喝也沒事。”
裴生直接把錢塞到了蘇瑾瑜的手上,“我不知道怎麼花。”
有錢真好啊。
既然如此蘇瑾瑜便接了下來,他笑嘻嘻的揮了揮手中的五百塊錢,“錦寧比這邊冷,我帶你去買衣服吧,我請客。”
蘇瑾瑜帶著裴生去剪了一樣的髮型,買了差不多的衣服,兩個人往那一站就像哥倆似的。
就連賣衣服的導購都以為他倆是兄弟,還問他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蘇瑾瑜攬住裴生的肩膀,一臉驕傲,“這是我弟弟。”
裴生默不作聲,他的確比蘇瑾瑜小,可也小不了多少,蘇瑾瑜是二月十二春分,他是三月十三穀雨。
“你弟弟長的比你這個當哥哥的還高呢。”
蘇瑾瑜一愣,轉頭看看裴生,拍了拍他的頭髮。
還真是,高了一點啊。
這牛奶都喝哪去了。
國慶節第一天,蘇瑾瑜樂顛的給金葉子打了個電話。
“金葉子,你不回錦寧嗎!七天假呢!”
金葉子那邊笑得可開心了,“不回去,我有別的事。”
這姐們,不會是談戀愛了吧,聽這甜蜜蜜的語氣,蘇瑾瑜臉一耷拉,心情晴轉多雲。
他家白菜還沒長好呢就被豬拱了,他能開心的起來嗎。
“你是不是處對象了?”
“對啊,怎麼了,你後悔了?”話還沒說完,旁邊居然傳來一個女孩嬌羞的罵聲,“你胡說什麼呢。”
蘇瑾瑜呆呆的放下電話。
難不成,是他家豬把人家的白菜拱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
“走不走了……”裴生已經穿戴整齊。
“啊,走。”
國慶的火車擠的堪比春運,蘇瑾瑜費勁八力的就買到了一張硬坐票。
把裴生安頓在座位上後蘇瑾瑜擠了出來,靠在了車門旁,這裡還算鬆快,就是總有人來抽菸,比較嗆。
四個小時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不一會,裴生出來找他了。
“怎麼了。”
裴生皺著眉頭,“有味道。”
蘇瑾瑜知道小地主的鼻子比尋常人敏感,就像他總說能在自己身上聞到奶膻味一樣。
更何況火車上什麼人都有,總會有一些人不太講究,比如脫鞋……
蘇瑾瑜拉著他的手又擠了回去,那座位已經有人坐下了,看到他們回來沖他們笑了笑,馬上站了起來。
那個座位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估計坐了挺長時間火車了,滿臉疲憊,鞋脫到了地上,兩隻腳搭在裴生的座位旁邊,離的很近。
怪不得小地主忍不了,光是站在旁邊蘇瑾瑜就能聞到那股腳臭味。
現在天冷,火車的窗戶也不能開,這麼悶著誰都受不了的,旁邊的人卻都忍著,只因為這男人長的太兇悍了,膀大腰圓的挺著一個啤酒肚,穿著黑色的背心,脖子上一個拇指粗的金鍊子,胳膊上紋著一條龍。
蘇瑾瑜想,要是金葉子在就好了,保管羞的這男人這輩子都不敢在公共場合脫鞋。
可偏偏金葉子不在。
蘇瑾瑜看著周圍像沒看到一樣的旅客,有點想罵人。
怎麼每次這種伸張正義打抱不平的是都要我來干!
“大哥。”蘇瑾瑜扒拉扒拉中年男人的肩膀。
記住一點,出門在外只要年齡相差在二十五歲之內都要叫哥叫姐。
“咋的了?”中年男人迷迷糊糊的,看來真是坐了挺長時間火車。
“大哥你到哪的啊?”蘇瑾瑜先套套近乎。
“錦寧的,小伙你到哪的啊?”出乎意料的這大哥還挺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