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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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幾天,青青又恢復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早起,在街上吃早餐,之後去店裡。

  易景天這段時間也很忙,聽說每日被皇上安排,在上林苑,操練兵馬。

  每天只有吃飯,睡覺的空,忙完都要到三更時分,更別說出來找青青了。

  錦兒被白夫人收為義女,偶爾會回來一次。

  青青覺得這樣挺好,她成了大小姐,比跟著自己有前途多了,也希望她好。

  就連秦晉,自那天來了一次之後,也沒有再來過。

  芳華也沒來找過她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無聊的,白朔來換她的班,她也不願意回去。

  因為回去就自己一個人,形單影隻,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都快失語了。

  這天易景天突然來了,他看上去精神不錯,五官變得更加立體。

  他進門就笑的如沐春風,看來有什麼喜事兒。

  「青青,明天中午,陪我參加個宴會,我早上來接你。」

  青青驚了一下,忙問:

  「什麼宴會呀?」

  易景天站在她面前,把一張請帖遞給她:

  「我母親的生日宴,因上次見過你,說一定要請你過去,你可不能推辭哦。」

  青青馬上想到幾天前,他母親和自己的談話,這次又請自己參加她的生日宴,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但是長輩邀請,又送了請帖,不去,不但會拂了易景天的面子,也顯得不禮貌。

  相比他的興奮,青青並沒有那麼樂觀,不過,無論什麼事,總是要面對的。

  她點頭答應了,易景天凝視著她,輕笑了一聲:

  「這段時間太忙了,以至於都沒空過來看你,明天早上,記得吃點早餐,我來接你。」

  第二天一大早,易景天果然來的比較早。

  青青穿了一件,還算喜慶的粉色羅裙。

  又帶著自己精心配製的,滋補養顏的藥膏。

  易景天拉起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

  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又說: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啊?」

  青青忙問。

  「到了就知道。」他神秘的笑了一下,顯得高深莫測。

  並把她拉到旁邊的馬車,不顧她的疑惑,把她扶上了馬車。

  接著他也坐了進來,很自然的就拉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掌之間。

  青青有些不安的想抽回自己的手,顯然並沒有成功。

  她偏過臉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此時轉過頭,瞅著她笑。

  青青心裡有些沉沉的,總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說不遺憾是假的,她還對可預知的未來,感到傷心,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老夫人還說收自己為義女,僅僅就是為她祝壽而已。

  馬車疾馳,很快就在一家很高檔,很莊嚴的鋪子前,停了下來。

  易景天先跳下馬車。打開帘子,又扶她下來。

  青青下來仰視了一下,這難道是古代的造型中心,看來形象設計,從古就有。

  她努了一下嘴,問:「我們要進去啊?」

  易景天上前拉著她的胳膊,笑說:

  「走吧,不會把你賣了。」

  進去,早有店老闆,上前招呼,應該是易景天,已經給他打過招呼,所以他直接,把二人帶上了二樓。

  「易公子請!」老闆恭敬的說。

  二樓是成品衣,各種華麗高檔的面料都有。

  老闆娘嬉笑顏開,把青青帶進一個房間,開始捯飭。

  易景天有些無聊的坐在外面,這等姑娘化妝打扮。還真的需要耐心。

  半個時辰後,青青有些羞澀的從裡面出來,立在他面前。

  易景天抬頭,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艷。

  她身著炫紫色的衣裙,特別的妖嬈嫵媚。

  青青在他身旁旋轉的一下問:「怎麼樣?」

  其實她真覺的自己,沒必要捯飭。

  易景天捏著下巴,看了一下,搖頭說:

  「這件不好,這個妝容也不行。」

  「易公子,姑娘的這個妝容是現在最流行的,和這身衣服也很搭,我倒是姑娘這身衣服堪稱完美,把她的美麗展露無遺。」

  老闆娘堅持說,這多美呀,不知道這位爺哪裡不滿意。

  易景天又抬眼打量了一下,他也知道青青穿這樣,確實很美,但是胸口處,太暴露了。

  「再換一套吧,妝容也可以清淡一些。」

  青青撅了一下嘴,不就參加個生日宴嘛,又不是去相親。

  她哪知道,易景天的想法,就是要讓她艷壓全場。

  參加母親生日宴的,達官顯貴肯定不會少,他更有一種向外宣示的意思。

  他母親早已知道了他的心意,並沒有出言反對,並且還主動邀請青青過去。

  讓易景天心裡,很是開心,這次就要一錘定音。

  他當然不知道,母親找過青青,如果知道可能不會這麼想了。

  青青一連換了好幾套,他都不滿意。

  後來易景天站起身,親自把那些衣服看了一遍。

  最後挑中了一淡青色的百褶裙,粉紅色的花瓣,散落於裙擺。隨著步伐,看起來落英繽紛。

  氣質脫俗,淡雅,易景天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就這件吧!」

  又為她挑選了,同款的繡花鞋。

  這麼一耽擱,時間已經不早了。

  兩人一起出來,而布莊對面酒樓,兩個男人正在對飲。

  楚千痕站在窗口,無意中瞥見青青,心裡一樂,「喂,你看……」

  怪不得,子慕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青青這麼能沉住氣的,合著是找好下家了。

  秦晉走過來,楚千痕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男人,卻突然打了個寒顫,只看到他鳳眸微眯,臉上的神情談不上有多好,不,是很不好。

  他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還別說,這倆人走一起,還挺般配。」

  看著秦晉陰冷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如初,並沒有太多反應,他有些失望,這是被刺激傻了麼?

  青青刻意的走在易景天的後面,而易景天時不時的放慢腳步等她,讓她很鬱悶。

  楚千痕看著青青,雖不是絕色傾城,一舉手一投足,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乖巧,乾淨,看著順眼。

  「喂!」楚千痕頓時幸災樂禍起來,有意思,這子慕真能沉住氣,讓他想看熱鬧,都看不了。

  看身邊的男人穩如泰山,對走來的金童玉女視而不見。

  他老想煽些風,點些火:「哎,這青青挺搶手啊,看他們要在一起啊,看著很順眼兒。」

  易景天英氣逼人,青青清麗脫俗,站在一起般配得讓人抓狂。

  秦晉已經明白了,二人要去那裡,只是有必要,打扮那麼招人嗎,是不是女為悅己者容。

  看到對面的店子,她居然還刻意去裝扮一番。

  看來易老夫人,找她談話,沒起作用啊,辛虧他還作了準備。

  楚千痕看青青馬上要上車了,他心裡發急,這還沒看夠這傢伙的面部表情呢。

  他從窗口一躍,掠了出去,就在青青剛邁開腳,他落在了前面的馬上。

  易景天反應也是相當迅速,剛想出手,只見馬上的人,手一抬,表示不打架。

  對著青青笑了一下說:「還認識我嗎?」

  青青看他臉上掛著輕佻的笑,想起來是誰了,扯了一下子嘴角說:

  「你很紅嗎?」

  「我不紅,紫。」他笑的更加玩味。

  「這位仁兄,如果沒事請下馬!」

  易景天看他居然對青青這麼輕浮,心裡不悅,再糾纏,他可要動手了。

  「九爺,你還不下來!」楚千痕。對著窗戶一喊。

  秦晉搖搖頭,這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得已走了下來。

  「九爺!」

  易景天心裡有些不安,真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他,把青青往自己身後推了推。

  秦晉嘴角輕勾,笑容不達眼底,一貫的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瞥向青青。

  「你們這是?」

  易景天顯得十分沉穩,沒有一絲慌亂:「母親生辰,我帶朋友過去。」

  「哦,原來是老夫人生辰,本王讓人備些薄禮送去。」秦晉說。

  「多謝九爺!」易景天態度十分恭敬。

  「易老將軍是我的恩師,老夫人生辰,我不能親自過去已經失禮了。」

  青青此刻不知道為什麼,心虛,尷尬異常和慌亂不堪,

  無意間掃向了秦晉。他目光也似有若無得看向了這邊。

  不算凌厲,卻能把人看透,她更緊張得手心冒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真後悔出來。

  「九爺,我們就先去了!」易景天抱了一下拳頭。

  青青侷促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上了馬車,還覺得有兩到視線,在自己背後。

  楚千痕看秦晉面色篤定,心想,這傢伙,真能裝,笑著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哎,你的剛剛什麼味兒?」

  秦晉睥睨了他一眼:「酒不是酒味,難道還是白開水味?」

  楚千痕一臉高深莫測,一本正經地說:「我看不是酒,是醋。我都聞到酸味了。」

  秦晉看他一臉得意,從不屑地說:「我還有醋吃,你想吃還沒有。」

  「那是因為都是別人為我吃醋。」楚千痕一臉玩味地說:「他們倆站一起,畫面絕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一個字『般配』。」

  秦晉懶懶地看他一眼,一個字絕配,那我和她站一起就是兩個字,超絕配。

  秦晉看他不把自己惹怒,不罷休,臉色沉了沉,冷冷地說:「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先離開。」

  幹嘛要離開,有美酒,有美女,還有熱鬧。

  楚千痕搖搖頭,都這麼激他了,他還無動於衷。

  沒勁,這麼容易就退縮,他們預想的畫面是:子慕和易景天就算不打起來,也得來個唇槍舌戰什麼的,這傢伙整滴,真沒勁,整個不敢出手啊。

  青青會和易景天在一起,在秦晉意料之中,因為都是他安排的,但還是壓制不住心裡的不快。

  兩人又去了酒樓,把酒言歡。

  楚千痕就納悶兒了,他怎麼如此能沉得住氣。

  過了一會兒,秦晉突然站起身,也不看面前的男人一眼:

  「差不多了,我就先走啦,你慢喝。」

  「喂,去哪裡啊?」

  而秦晉好似沒聽見,身影消失在門口。

  易家,今天熱鬧非凡,有不少朝中大員的夫人都親自來祝壽。

  就是一個上流社會的宴會。有不少貴夫人還攜女兒前來。

  讓青青覺得,像是為易景天選女朋友的。

  看著如此盛大,青青有些後悔來了。

  「不用緊張,跟著我就行了。」易景天,想要握緊她的手,被她躲開了。

  「沒事兒!」她也算見過世面,怎麼可能會緊張

  易景天先為母親拜了壽,又感謝大家的到來,言語得體,處事有道。

  易夫人更是拉著青青的手,眾人看這情形,更想當然的認為這位姑娘,是易景天的未婚妻之類的。

  來參加宴會的眾名門閨秀碎了一地的芳心。

  看了一眼在母親旁邊的青青,想著還是快些帶她離開為好。

  易景天看到母親,和青青很聊得來,心裡由衷的高興,他就知道自己喜歡的,母親一定會喜歡。

  宴會過後。他要親自和母親說,儘快,迎她入門,越快越好,最好在年前。

  可恰在這時,卻看到了,夏夫人,攜著夏小姐也過來了。

  易景天向她點頭微笑,並打招呼。

  夏小姐嬌羞不已的看著他,嘴角含笑,點了一下頭,就去了易老夫人身邊。

  青青看面前的女子,芊芊柔柔,穿了件湖綠色秋衣,襯得肌膚似雪,腰間一條珍珠腰帶,隨意環著,卻顯得細腰如柳,絕美異常。

  看樣子她和易夫人很熟,聽易夫人介紹青青時,她還特意的看了一眼青青。

  所有的人寒暄過後,紛紛入座。

  老夫人坐在上方,對大家道謝之後,又舉杯說:

  「今天對我們易家來說,可謂三喜臨門。」

  眾人不解,忙問:「不知老夫人還有什麼喜?」

  只見易老夫人,拉起夏小姐的手,笑著對大家說:

  「昨日老身進宮,求皇上為我家景天賜婚,皇上憐憫我們孤兒寡母,如今我還真看上了一位姑娘,並且這姑娘還對我們家景天有意,皇上當場就寫了聖旨,你們說是不是一喜。」

  眾人連忙高聲道賀,紛紛說這可是大喜啊。

  易景天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看著母親,以及她身邊的青青和夏含煙。

  他剛想上前說什麼,卻又聽到母親說:

  「含煙溫柔賢淑,知書達理,我們易家能娶到這種媳婦,也是前世修來的。」

  眾人又是齊聲道喜。

  好似一道晴天霹靂,劈在易景天的頭上,早已呆若木雞,頭嗡嗡作響,下面的話,他都聽不大清了。

  眾人又追問,還有一喜是什麼,只見老夫人拉著青青的手,笑著說:

  「如今我有了兒媳婦,也有了女兒,這是我剛收的義女,雲青青,一代名醫,大家以後多多照顧。」

  青青有些木訥的站起。勉強笑了笑。

  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她看了一眼夏含煙,又看了一眼易景天。

  雖然覺得不可能了,可當答案,真正揭開時,證明你不可能的時候,心裡還是難以接受。

  她胸中滯悶,倆條腿也開始發軟,強顏歡笑的,對大家點了點頭,又對老夫人說:

  「我店子裡,每日瑣事眾多,恐怕要先回去了,真是掃了夫人的興。」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有事你就先忙,以後常來走動。」又吩咐家丁送她回去。

  出了門,青青對著陽光自嘲的笑了。

  老夫人出手。讓人措手不及,她已經對易景天,沒抱任何希望了,她何苦又當著眾人,這樣做給自己看。

  無非就是讓自己,心死的更徹底一些。

  拒絕了易家的馬車,她步行著回去。

  邁的虛漂的雙腿,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好想躺在旁邊的地上,什麼都不想,睡他昏天黑地的。

  她就是一個,來自陌生空間的小女子。

  想在這裡好好混日子,成就一番事業,也不算白來一趟。

  不值得,那麼多人,這麼關注她。

  此刻的氣憤多於傷心,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猴子,被遊人逗趣,還為得到一點食物而沾沾自喜。

  秦晉已經在旁邊的大石上等了有一會了,看到青青慢悠悠的朝這邊走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

  擔心的同時,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深呼一口氣,走上前,在青青始料未及之時,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

  又一躍上了,旁邊的馬車。

  青青怔怔出神,他絕對是那種掌控全局,發號施令的人,因為他沒說一句話,都讓人不得不臣服。

  「你帶我去哪裡?」

  青青回過神,不禁問道,還是本能地抗拒。

  「去王府。」秦晉簡單地說。

  「不去!」她微微有些驚慌,眼光顫了顫,掙扎著說:「我要下車。」

  秦晉放她坐好,微笑。渾身的線條,非常柔軟。

  眸光也漾起漣漪,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算是安慰說:

  「我知道你一直都防備我,你此刻是不是認為,我會對你做什麼,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試問秦九爺,您老說這句話的時候,臉紅嗎?答案是,臉皮厚的深不可測,紅了也看不到。

  她自己也有些想不通了,因為哥哥的事兒,她一直不想見他。

  此刻,卻在心裡對他信任。

  秦晉看她有些麻木和冰冷的臉,心裡還有些堵。

  想到最初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多麼頑強,多麼精力旺盛,多麼生機勃勃的一個姑娘。

  可此刻木納的讓人心疼。

  他伸出溫香的大手。抓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只覺得她的手指動了一下,還抬頭對他笑了一下。

  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對她有影響,但就是不知道影響有多大。

  這個他很在意,也想知道。

  「九爺,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青青其實真的不想把負面情緒帶給別人,她想,睡一覺之後,明天什麼都忘了。

  「王府,難道還沒有你休息的地方嗎?」秦晉依然堅持。

  「九爺,我又沒什麼特別的,你何必帶我去王府。」

  青青小聲地說,不知道為什麼,說了這句話。

  秦晉聽了,不由得笑出了聲,目光流露出柔情。

  「你這麼記仇啊,看來以後我可不敢亂說話了,要好好想想。」

  看他少了平時凌厲的氣場,渾身的線條也很柔和,連微微上揚的眼角,都讓人覺得溫和。

  「我覺得天氣不錯,不應該待在房間裡,辜負好時光,晚一會兒我會送你回去。」

  他的聲音溫柔,口氣卻是不容置疑,主要是不放心她一個人。

  半個時辰後,果然到了久違的王府門口。

  青青已經好久沒來過了,但是又覺得現在去不好,邁開兩步,還是停了下來。

  秦晉腳步頓了一下,知道她對這裡還有些排斥,視線落在她臉上,摸了一下,挺直的鼻子,說:

  「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後院兒。那些我也不知道什麼名的花,開得正艷,不如我陪你去采一些,走吧!」

  胡思亂想?青青挺直了脊背,好像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會胡思亂想一樣說:

  「我有什麼好胡思亂想的?有些事情早晚是要面對的,還不如早點解決好」

  秦晉深邃的眸子掃了她一眼,最後停留在她如墨的瞳仁上,嘴角勾了勾說:

  「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對易景天……」

  他之所以這樣問,就是要確定,易景天在她心裡的位置。

  青青驟然抬頭,看著他有些鋒銳的目光。

  有些不敢相信,他今天的態度出奇的好。

  好到,都覺得面前的人不是他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態度也是很溫和,眼光流轉,像有什麼情緒在蕩漾。卻被他很好的控制。

  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雖然覺得他問的太過於直接,太過於隱私,但她還是老實地回答說:

  「我和他僅僅就是朋友而已。」

  秦晉目光沉了沉,顯然是不完全相信。

  可他卻知道事情做到這一地步,遠遠不夠,他還要再加一貼猛藥。

  沉默片刻,才說:「好,我送你回去。」

  馬車並沒有直接把她送回去,而是沿著官道,在郊外,轉了一圈。

  他說,這樣讓她散散心,快黑的時候,卻變了天。

  陰沉沉的,北風呼嘯,凜冽,看來是要下雪了。

  進了巷子。秦晉率先跳下馬車,向門口看了一眼,果然,自己猜測的沒錯。

  易景天真的在門口,他收回視線,打開帘子,動作十分的輕柔,伸手扶青青下來。

  並幫她攏了攏額前的碎發,把她的兩隻手握在掌心,放嘴邊哈著熱氣,聲音也十分的寵溺:

  「天冷了,我幫你捂一下手。」

  易景天聽到車聲,就看向了這邊。

  他從青青出門沒多久,他就追了出來,可沒見到她的影子。

  找到店裡,又在這兒等了很久。

  風吹的是有些冷,可他看到剛剛那一幕,更覺得心冷。

  青青說和九爺沒見過面。可如今是他送她回來。

  而他動作那麼親昵,自然,按理說青青離開王府,就是因為恨九爺。

  可如今看兩人情景,根本就不像是,離王府以後第一次見面。

  怪不得她一直對自己冷淡,原來是因為九爺。

  他突然覺得來這一趟,就是錯誤,一直放不下的,到底只有自己。

  青青看到他,不知怎滴,心中一沉,又意識到和秦晉雙手相握,連忙想抽回自己的手。

  「景天!」秦晉一貫的掌控全局,勾了一下嘴角,絲毫也沒有不自然,先開口。

  「九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招呼打的有多不情願。

  青青呆愣片刻。向秦晉說了一句:

  「謝謝你送我回來!」

  就向大門走去,經過易景天身邊時,頓了一下,又邁開了步子。

  易景天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青青,今天的事,我事先也不知道,也很震驚,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處理好。」

  青青冷冷的笑了一聲:「景天,你回去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她居然說的那麼淡然,好像置身事外一樣,讓易景天心裡很不是滋味。

  「青青……」他手並沒有放鬆。

  秦晉眉宇間隱著不快,當著自己的面拉拉扯扯,還真當爺不存在啊。

  他上前拉開了兩人,並把青青推向一邊,說:「你回去!」

  青青確實有些身心疲憊,這一刻。她是感激秦晉的,她真的不想再糾纏。

  易景天剛想追上去,就被秦晉攔下,看青青進了門,他笑的有些輕蔑:

  「景天,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豈是君子所為,如果不是看在老夫人和老將軍的面上,你以為你還會在朝中嗎?」

  繞是易景天的修養再好,也忍不住怒火中燒,他居然還敢提君子,並且還威脅自己,他冷笑了一聲,眼神並不見畏懼:

  「九爺,我覺得強人所難,更不是君子所為!」

  秦晉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諷刺自己一直都是強迫青青留下。

  他笑到雲淡風輕:

  「強人所難,如果被強的人,還得按照你的意願做,這也是一種實力,就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後,還得自己放棄,這就難免留人笑柄!」

  易景天眯了一下眼睛,秦九爺,他這是暗諷自己,凡事做不了主,還瞎折騰。

  他恥笑一聲:

  「九爺,皇上指婚的事,難道沒有你推波助瀾的原因在裡面?」

  相對於易景天的鋒芒畢露,秦晉到顯得波瀾不驚,但是同樣高大的男人,站在風口裡,總有硝煙的味道。他口氣很隨意:

  「景天,你覺得我能左右得了皇上,這話如果傳出去,皇上會怎麼。」

  易景天也有些愣住了,這是說皇上沒實權啊,如果聖上知道,可是要殺頭的。

  秦晉淡淡的笑了說:

  「許多事情,你在埋怨別人的時候,是不是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們倆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事,我可以做主,而你不行!」

  秦晉就是這種人,他只要想做的,無論誰反對,都沒用。

  他忤逆太后,也不是一次了,更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大不了表面敷衍,實則自主。

  他能把對手了解的很透徹,並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所以在這場感情的遊戲裡,他註定能掌握主動權。

  易景天突然騰出無力感,他的話每句,都擊中他的要害。

  秦晉上前,拍了下易景天的肩膀,對於他,自己還是很欣賞的,也很了解他,為人正直,做事有魄力,是個難得的將才。

  孝順,這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

  「時候不早了,坐我的馬車回去?」

  易景天輕笑了一聲,收斂了周身的弩張,恢復了自若。

  「多謝九爺,我騎馬就行了!」

  「也好。」

  秦晉一副很隨性的樣子,好像剛剛和易景天只是聊天一樣,走出去幾步,又頓住腳:

  「對了,易家有今天,也不容易,你要好好維持,才對的起老將軍!」

  「多謝九爺提醒!」

  易景天眼底露出寒芒,九爺這句有暗示的話,自己聽得懂,就是惹他不快,恐怕父親用性命掙來地位和權勢,怕要毀在自己手裡。

  人都說秦王陰險,他之前不信,如今信了,就是一隻不出聲,會咬人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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