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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n又說:“現在的問題是,拿下這個人容易,目標範圍本身不大,但他們傳遞消息的方式太隱秘,拿下他,打糙驚蛇,他的同伴會對你要保護的人動手。從外界查他的同夥是誰,也不是不行,可工作量太大,可能需要花費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把保護對象圈禁到一個安全處,然後不受脅迫大張旗鼓地查出殺手,從殺手身上入手,逼供,也是個辦法。”

  聶錚說:“只是,成功率不大,第一,這種被放到前線的棋子,通常不會知道太多,二來,亡命之徒的嘴不容易撬開。第三,就算把我的人保護起來,打糙驚蛇後,殺手的同夥可能暫時隱藏一部分力量,等童延出去再伺機動手,我不可能藏他一輩子。”

  他更不可能讓童延戰戰兢兢到他按老爺子的標準把趙家“平穩”過度到趙祁峰手上,那樣一來,此舉,一點意義都沒有。而且藏童延,就得把童延家裡人一起藏起來,包括孕婦和幾個月後的新生兒。

  Len點了下頭,說:“是,所以,你要事情解決得快而漂亮,還是得從趙家入手,雇這樣的殺手,花費不小,趙老爺子似乎還找了不止一個,你真查不到他的帳目有什麼異常?”

  完全沒有,趙老生前的每一筆花費,經過這一個月,在聶錚面前已然是透明。不光是老人家的花費,還有公司的帳目、趙家慈善資金的去處,甚至連捐給寺廟的善款都查過。趙老的人際圈就不用說了。

  聶錚垂眸片刻,說:“我再想想。”

  可是,轉機也就發生在這天晚上。

  把Len送出去,聶錚再回書房,秘書正對牆上的名家手筆打量。秘書見是他,說:“聶先生,今天在機場候機廳,我居然看到了這幅畫的仿製品。”

  聶錚說:“正常。”價值不菲的名畫和古董,有贗品再正常不過。以前,趙家庫房裡那些先輩們的收藏就有好些是假的,據說,不是趙老爺子拿出去重新找人鑑定,還不知道。不過,那是他出生之前的事。

  等等,價值不菲的藏品?會不會拿出去時是真的,帶回來時是假的?利用藝術品做資金流通的行徑這些年太常見,他怎麼就忽略了這裡。

  於是,聶錚這次在港島多待了一天。次日,事情全部明晰,包括趙家那幾件收藏的真品在什麼時候拍賣,以什麼樣的價格成交,全都一目了然。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藏品全都是由同一個鑑定師鑑定的。

  Len看了下聶錚給的資料,說:“這個鑑定師,父母都死於當時的暴亂。我明白了。”

  是的,事實是,趙老爺子做出這一舉措的前一年,南亞這小國發生了幾場針對華人的暴亂。因為本國政府政策的激烈傾軋,包括趙家在內的這些華商,別說生意,就連生存都岌岌可危。所以,等風波稍微平靜,趙老爺子把一部分產業轉移到國外,這是明里。想暗裡再給自己培植些勢力作為保障,當時,趙家資金流向卻仍被盯著,或許正因如此,趙老爺子才想了這個辦法。

  那是四十年前,對藝術品市場的和個人資產的監控不如如今這樣嚴密,所以,趙老爺子的辦法放在當時還可行。

  趙老爺子此舉,可能是想養些人,不得已時用來收拾甚至控制那些身居高位又不太聽話的原住民政客,當時,華人在本國,毫無政治地位。

  只是沒想到,這備用手段對別人沒使出來,卻用在了聶錚身上。

  四十年過去,當初的鑑定師早已在行內無名,卻依舊是孑然一身。Len的人把這位老人鎖入監控範圍中時,童延的新戲正好開機。

  開機第一場就是主角在酒吧表演的戲,為了造出熱火朝天的氣氛,群演有幾十位。

  為了這幾十位群演,演員副導演使了老大的勁兒。鏡頭前戲正拍著,副導演退後一步問鄭昭華,“下次群演還是要從業兩年以上的?跟今天的還不能重複?”

  鄭昭華點一下頭,瞟一眼童延的保鏢,對副導演說:“是,而且還得他們過目,覺得沒問題。”

  副導演擦了把汗,走了。

  鄭昭華對著全心投入表演的童延看了一會兒,心裡無比快活:童延戲照常拍著,跟聶錚那小情調也天天調著。

  趙老爺子費盡心思,卻反而讓這兩人更同聲共氣,在底下看著,恐怕心裡也不安寧吧。嘖嘖嘖,真該找個什麼給老爺子把棺材板壓著。

  童延跟聶錚這一分別又是一個月,《歸途》開拍一個月後,外景地切換,他擠出了三天休息時間。

  聶錚聽說時,眼色沉了些,畢竟,還有座火山沒爆發,是不是?於是他說:“哦?開戲後居然能停下來休息,這放在整個行業都難得,這三天你準備怎麼安排?”

  童延裝作聽不懂,揉了揉肩,“累啊,當然是在家睡過去。”

  聶錚認真地說:“真沒打算出去走走?”

  童延還記著自己說過的話:再主動去找聶錚,他就是孫子。他笑眯眯地說:“沒打算,放心吧你。不跟你說了,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先睡個午覺。”說著,就真把電話給掛了。

  可入夜時,童延躺在熱帶島國某個酒店高層房間的大床上,對面電視正播著新聞,高大的混血男人對著記者從容不迫地侃侃而談。

  節目還沒播完,門鈴響了。他穿上拖鞋,樂顛顛地跑出去開門。剛才還在屏幕上出現的男人,此時正站在門外。

  聶錚深邃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他,別有意味地說:“真巧。”

  童延倚門,抬起下巴作倨傲狀,“本宮出來旅行散心,你有事?”

  男人圈住他的腰,把他帶進房間,反手把門關得嚴嚴實實,“客房服務。”

  第82章 良人

  聶錚的客房服務很盡心,第二天早晨,童延神清氣慡,只是腰有點不舒坦。

  早餐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客房服務,童延不肯起床,這一頓是趴在床吃的。喝著粥,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聶錚不許把食物帶進臥室的規矩。

  這規矩似乎是為他破的,這樣想著,童延心裡的快活又上一個台階,眼睛朝對面的男人看著,起了逗弄的壞心,“哎?上一次我在床上吃飯是什麼時候?”

  明知小狐狸要又要拿人開涮,聶錚還是照實回答,“2013春節,你在外景地生病。”

  童延越發高興,原來不止他記得,聶錚也還記得。那年除夕他發燒,聶錚冒著大雪把他從賓館背出來連夜送到醫院。第二天,惦著他是病號,聶錚才格外開恩許他在床上進食。

  童延放下餐盤,小腿倒豎在身後晃蕩,繼續挑釁,“可我今天沒生病,挺精神。”

  對,沒病。可這頓早餐不是照樣在床上吃了。

  他對聶錚眨了下眼睛,承認吧,任你以前再嚴苛,現在那鐵律不也變成繞指柔了?

  聶錚看著小狐狸一臉得意的樣兒,啼笑皆非。童延其實是個矛盾體:平日裡看著要強並且務實,一直把對感情的需求放在成就自身之後,事實上,潛意識裡被愛的渴望也不是不強烈。

  但童延又沒要求很多,如果把愛比作糖,這隻小狐狸,你給他舔到點甜味,只要這滋味足夠肯定,他的能量就能持續很久。

  其實最初他對童延的要求也是說一不二的苛刻,聶錚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調心疼上這孩子的呢?說來奇怪,竟然是,他帶著童延去老聶和明煊面前要說法,童延推開他、自己對明煊一頓大罵的時候。

  那樣的童延很強勢,強勢得甚至沒給他這個靠山留餘地,趙老曾告訴聶錚,男人對能大包大攬的夥伴容易生相惜之情,但心裡疼的愛的,還是楚楚可憐那一種。童延受過的委屈不少,可楚楚可憐真是談不上。也是,從少年時起就得把家裡擔子一肩挑起來的孩子,似乎沒有楚楚可憐的權利。

  所以童延幸虧是碰上他,他的眼光能看到那蠻橫背後的東西。

  聶錚放下筷子,站起來,點頭說:“你很健康,看得出來。”說著端起餐盤就往外去了。

  童延撐起身子,“哎……”這就完了?

  聶錚很快又回來,先遞給他一杯水,等他喝完,又抽了紙巾給他把嘴仔細擦乾淨。

  童延笑了,他男人體貼起來真是沒誰了。

  可聶錚把東西扔到垃圾桶,轉瞬便覆上他的身,“昨晚半夜沒睡,你很精神,我只能理解為你還在求歡。沒盡興?”

  童延笑出聲,指頭划過男人的胸膛,“衣冠禽獸。”

  衣冠禽獸扯下他褲子時還很體貼地問了句:“白天想出去看看?”

  童延用腳趾尖對著男人強健小腿細細撩,“我這兩天都不想出去。”

  那就是沒問題,聶先生不再說話,把踏實肯乾的風格發揚到底。

  童延氣喘吁吁,還在笑:“這事要是上新聞,標題該這麼寫,豪門巨富酒店會男明星,激情廝纏多少小時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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