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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坤眼珠一轉,按住許彥文,把他脖子上貼的蝴蝶撕了下來。

  撕成兩半,隨風扔了出去。

  許彥文癱倒在地,他呼呼喘著大氣,舌頭終於又能發出自己的聲音:「謝謝你,你是……」

  那被撕成兩半扔在地上的紙蝴蝶,倏地飛起,用觸鬚狠狠扎了許彥文一下。

  阿秀遠在公園,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正脫離她的身體,她頓住腳步。

  等她重新動起來的時候,白准覺得那澎湃的感情剎時消退,他皺起眉頭,指揮黃雀:「去,看看許彥文。」

  阿啾拍著翅膀飛去,站在電燈杆上看見阿坤被巡捕抓住。

  阿坤百口莫辨:「我真是看到這位先生昏過去,想送他去醫院的。」

  巡捕拿著警棍,狠狠戳一下阿坤:「小赤佬,你是不是偷這位先生的皮夾子啊?」

  許彥文人已經醒了,他呆怔怔站著,目光茫然望著街頭,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他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

  第117章 畫皮

  懷愫/文

  「謝謝你來看彥文。」

  霍震燁買了些補品去許家, 許母客客氣氣向霍震燁道謝,把他帶到二樓許彥文的臥室。

  「我與許兄既是同學, 又是朋友, 自然應該來看他的。」

  許母面對霍震燁有些欲言又止,許彥文失去了一段記憶,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這幾個月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彥文忘記了一些事,但他身體健康,是可以正常工作生活的,但他什麼地方也不願意去。」許母婉轉請求,「你們既然朋友, 我想請你勸勸他。」

  許彥文枯坐家中,把自己悶在房裡, 要麼就是安安靜靜發呆, 要麼就是兜兜轉轉自言自語。

  跟他交談,他又確實能正常對答,問他到底怎麼了,他自己也說不明白, 只是怔忡自語「我忘了什麼呢?」

  「我會勸他的。」

  霍震燁推開門,就許彥文坐在窗邊。

  他本來就文弱清瘦, 短短几日整個人又瘦了一圈, 臉色蒼白,目光茫然。

  聽見開門聲,他才轉過身來, 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兒,認出霍震燁:「霍兄,你怎麼來了?」

  霍震燁等許太太下樓才問他:「你覺得怎麼樣,頭疼嗎?」

  在許彥文的記憶里,他回國之後只跟霍震燁見過一兩次面,兩人交往並不密切,可聽霍震燁的語氣,他反應過來:「我們是不是經常見面?」

  霍震燁頷首:「是,我是捕房的顧問,我們經常因為案件中的醫學問題見面。」

  許彥文扭頭看向窗外,沉默許久突然發問:「你有沒有感覺自己忘記了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霍震燁想起自己曾經忘了白准,但那幸好是小時候的事。

  「有。」

  許彥文倏地轉身,目光灼灼盯著霍震燁:「那你想起來了嗎?」

  霍震燁是把許彥文當朋友的,許彥文知道白準的秘密,也知道阿秀的秘密,但他守口如瓶,從未吐露過半字。

  「沒有,我到現在也沒法想起來。」在夢魘中經歷的,只是他的想像,真實如何只有白准記得。

  許彥文眼中的光淡了,他究竟忘記了誰,為什麼他會如此暈暈惶惶寢食難安,不得不依靠藥物入眠。

  霍震燁走到他身邊,拍拍他:「我是忘記了那個人,但我們又重新認識了,如果你……有緣分,也許還會再遇見。」

  霍震燁下樓離開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一位小姐,她捧著一束鮮花,有些羞怯的對許母介紹自己。

  「許太太您好,我叫岑丹,我跟許醫生是在孤兒院認識的,聽說他生病了,我來看看他。」

  許母還記得岑丹,之前兒子確實好像交了女朋友,難道是這位岑小姐?她笑眯眯帶著岑丹上樓去了。

  霍震燁走到車門邊,抬頭看了一眼窗邊,許彥文正和岑丹說話,他們即將重新認識。

  他開車回到白公館,關上車門就見阿秀在玻璃花房裡,拿著噴嘴壺澆花,他幾次想走進去,但又不知該跟阿秀說什麼。

  阿秀在花房中剪花枝,長辮子在她胸前一晃一晃,她一枝枝剪下花梗,全插進紙花籃中,紅的黃的,滿滿一捧。

  她偶爾停下動作,往玻璃花房外面望一望,不知在看什麼,但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又專心挑起花來,剪下開得最大的一朵,放進籃子裡。

  竹輪椅滾到霍震燁身後,霍震燁轉過身,他問白准:「那隻血蝶為什麼會襲擊許彥文?白陽不是還要靠他來威脅阿秀嗎?」

  白准哼笑一聲:「他快不行了。」才會控制不住他造的那些邪物。

  那他就會更瘋狂,霍震燁沒給白陽喘息的機會,他把阿坤從班房裡撈出來,又把白陽的藏身的地點,告訴了四門主。

  白陽又一次人去樓空,銷聲匿跡。

  「咱們要不懸賞吧。」霍震燁皺眉,他總覺得白陽不會這麼走了,「我出二十根金條,請青幫的黃老闆當中間人。」

  白陽投靠了日本人,黃老闆不願意輕易得罪日本人,但他肯當個中間人,替霍震燁把風放出去。

  一塊銀洋就能買地痞流氓殺人越貨,何況二十根金條。

  白准搖頭:「現在不行。」師父的骨還在白陽身上。

  「你有什麼辦法?」霍震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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