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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壽打了個寒顫,祠堂中沒有火,只有一盞長明燈,可他眼神中的恐懼,一絲不落的映了出來。

  陳壽徐徐開口:「我來的那天晚上,就是怪物第一次出來。」戲班中的人過分熱情,可就是不說門主在哪兒。

  陳壽起了疑心,戲早就該唱完了,他們怎麼還留在鎮上不回去,不光門主不見了,餘下的人在哪兒,他們也都吱吱唔唔的。

  幾個人又說這鎮上的羊肉特別好,拿出一碗羊肉燉湯,讓陳壽喝下。

  陳壽捧著碗,剛要喝,抬頭看見這幾人的目光,他家鄉鬧過大饑荒,知道吃過人肉的人,眼睛裡的光是什麼樣的。

  這些師兄弟的目光,跟他童年的噩夢一模一樣。

  這些人似乎是覺得,只要吃過「羊肉」,再被吃就是他活該的。

  就在他們逼他吃下肉湯時,怪物出來了。

  陳壽被怪物追趕,他慌不擇路,逃到了祠堂,那怪物明明看見他進來了,可它走了,它沒有破壞祠堂。

  「所以只要躲在祠堂里,就是安全的。」陳壽也因為躲進了祠堂,才偷吃供餅。

  阿生聽完陳師兄的話,一陣膽寒,要是他先誤打誤撞進來了,那肯定就跟師姐們一樣了。

  陳壽想了想又告訴阿生:「門主,應該還沒死。」

  阿生聽了臉上有了笑意:「真的?那門主在哪兒?」

  陳壽搖搖頭:「不知道,我……我挖過他們埋人骨頭的地包,裡面沒有門主的頭。」

  他們殺了人,頭切下來埋掉,吃剩的骨頭堆成一堆。

  最早死的那個孩子土包前,還立一塊木牌子,那可能是他們最後一點人性。

  陳壽沒有挖更多小孩子的屍首,他猜測門主帶著那幾個小師弟藏了起來,最容易殺的就是小孩子了。

  阿生知道門主還活著,鬆了口氣,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著陳壽:「陳師兄,你……你是不是喜歡師姐。」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陳師兄喜歡褚師姐,他看見禇師姐吃「餛飩」了嗎?

  陳壽目光黯淡下去,他靠著供桌後的木板:「我該早點來的。」也許早一點就能救她了。

  陳壽這麼想著,從懷裡摸出個粉盒來,打開粉盒,小鏡子上映出他瘦削的臉。

  這個粉盒他已經買了很久了,是百貨公司新出的,想等她過生日時送給她的,她一定會喜歡,可現在送不出去了。

  阿生不知該怎麼安慰陳師兄:「師兄,等天亮了,咱們去找白七爺吧。」

  陳壽把粉盒又揣回口袋:「阿生,不是我不願意,吃的真的不多了。」那供桌上盤子空了兩隻,再多兩個人肯定不夠吃。

  阿生眨眨眼:「我們帶了吃的呀,霍師兄帶了好多吃的呢。」

  今天晚上,怪物的運氣很不好,它只捉到兩隻雞,眼看天又要亮了,它怒而咆哮,震得山間竹松隨聲而響。

  怪物的叫聲傳得很遠,一直傳到土地廟中。

  土地廟內燒著一堆柴火,火光給這破廟又多添幾分暖意,連夜風吹進來都不覺得冷了。

  白准腿上蓋著毯子,坐在火堆前烤得昏昏欲睡,聽見怪物咆哮,他睜開眼睛,若有所思。

  霍震燁給火添上幾根柴,阿生跑丟了,最後回頭的時候,他看見阿生被個男人拉著,兩人一起跑了。

  那就說明這戲班子裡其實還有清醒的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成了鬼。

  明天找到阿生,再一起想辦法離開。

  霍震燁從行李里翻出個小鍋,架起來燒水,他還從箱子裡摸出一把掛麵,問白准:「吃麵嗎?」

  白准掃一眼他那隻箱子,裝得滿滿的,裡面除了兩條長法棍一小袋米,還有一包火腿,幾把的掛麵,最要緊的是有半箱罐頭。

  「我怕你在外面吃不慣。」霍震燁一面說一面把面給煮了,還開了個牛肉罐頭,把牛肉湯倒進面鍋里,等面煮熟了,用牛肉片當澆頭。

  一鍋麵煮得又軟又爛,白准吃了三分之一,霍震燁把剩下的全吃了。

  他還拿出幾個糖果罐頭問:「你要吃胡桃糖還是藕絲糖?」

  鬼鎮破廟,硬生生被霍震燁搞成了小飯館。

  「你是出來度假了?」白准覺得自己簡直小瞧了這個紈絝,他還真是隨時隨地都能想著法的花錢享受。

  霍震燁唇角一挑:「跟你出來,不是度假是什麼?」又一陣摸,摸出個黃桃罐頭來,「你挑一個。」

  白准本想讓他正經些,他們可還不知道出去的辦法呢,那個怪物既是本地受供奉的邪神,肯定還有些別的本事。

  他自己能保自己無恙,可他沒把握把所有活人都帶出去。

  看見霍震燁滿不在乎,聽著怪物咆哮還能煮麵吃,白准低頭,唇角微抿:「我要糖水黃桃。」

  天色很快亮了,白准靠在輪椅上睡了會,他當然沒睡足,脾氣便有些差。

  阿生帶著陳壽跑回土地廟,霍震燁拿出麵包,罐頭掛麵那是給白准預備的,他吃軟麵條,他們三個就吃乾麵包。

  阿生一邊大嚼麵包,一邊告訴白准霍震燁,八門主沒死,幾個小師弟也沒死,他們應該是一起藏起來了。

  白准「嗯」了一聲,他指揮阿生:「去砍幾根竹子來。」

  阿生立刻到山邊砍竹,陳壽也跟著去,兩人拖回一大捆竹子。

  「要做什麼?」霍震燁問,他拿出刀把一根竹先劈成四長條,一根一根劈下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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