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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有一個大孩子終於肯開口說話了,他說每天晚上,他們都被宋夫人強迫著跟個娃娃做遊戲。

  霍震燁坐到宋福生對面,他拿出那張全家福的照片,把照片推到他面前。

  宋福生看了一眼,就像被燙著了一眼低下頭,可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看著那照片哭了起來。

  「宋先生,請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什麼?」

  宋福生搖頭,他臉色蒼白,伸手摸出頸間的十字架,把十字架貼緊額頭,嘴裡喃喃念著什麼。

  霍震燁看宋福生的樣子,對症下藥:「你有沒有找神父驅魔,或是道士和尚?」

  宋福生低頭,那是「小傑」,就算他現在不聽話了,不乖了,可也還是「小傑」,他只希望妻子能夠變得正常,他們能把「小傑」送走,而不是傷害它。

  「霍先生認不認識超度亡靈的高人?」

  只要能把妻子變回來,把給「小傑」送走,他願意花一切代價!

  想到坐在輪椅上,還愛吃西點的白准,霍震燁面不改色:「你先仔細說說,那三個孩子,你是通過什麼途徑見過的?」

  「是,是教堂的捐贈。」他們是捐贈人,知道這幾個孩子跟小傑同一天過生日,妻子當時看他們的眼神,讓宋福生心酸。

  「你妻子用什麼辦法拐來的這些孩子?」

  宋福生搖頭:「我不知道。」只是家裡孩子越來越多,他們奔跑,玩鬧的聲音讓他以為是「小傑」招來了更多的「小夥伴」。

  直到發現那是報紙上登的走失兒童,宋福生竟還鬆了一口氣。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霍震燁問。

  宋福生低下頭,他只想他妻子清醒,到時候他們可以悄悄的把孩子送回去,或者離開上海,他完全可以去香港做生意。

  可他沒想到,妻子完完全全沉迷了。

  「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霍震燁直直盯著宋福生。

  宋福生還想隱瞞,他目光閃爍。

  「宋先生,我提醒你,那個東西,不管他是什麼,他都在你妻子身邊,他可能會傷害你的妻子。」

  宋福生反而鬆了口氣,用种放心的口吻說道:「不會的,他不會傷害我妻子的。」小傑是很愛媽媽的。

  霍震燁敲敲木桌:「你兒子有個唱詩班的朋友叫程君怡,對嗎?」

  宋福生怔住了,他點點頭,兒子活著的時候,偷偷跟他說過,他喜歡唱詩班裡一個叫程君怡的女孩子。

  雖然她很兇,嗓門很大,但她很可愛。

  「她說她看見你兒子了,說他在教堂後面的花園裡。」真的小傑在那裡,那麼陪著宋福生夫妻的是什麼東西?

  宋福生嘴唇劇烈抖動,他好像喘上氣那樣猛的抽抽兩下,他不可置信的揪著自己的頭髮,教堂後面沒有花園,只有墓園,小傑就葬在那裡。

  他的兒子一直乖乖的呆在那裡,陪著他們過了一年的,是什麼?

  「告訴我,那是什麼?」

  「是……是個紙紮人!」

  作者有話要說:  白:我聞到的就是紙的味道。

  第22章 七十七

  懷愫/文

  「紙紮人?」

  宋福生陷入回憶, 他兩隻手抱著頭,目光渙散, 聲音機械, 用這種辦法暫時保持理智的敘述。

  「我們……是去給小傑做法事的。」

  他們明明信教,可真等兒子死了,又希望他能像活著的時候那樣, 享受到父母的愛和豐厚的物質生活,於是他們找到一家紙紮店。

  一家非常昂貴但非常精美的紙紮店。

  他們在那間店裡給兒子定製了一切。

  宋福生顫顫發抖,現在回想起來,那家店鋪,一眼望去就跟別的鋪子不同, 那裡面的一切,就像是專門為吸引他們走進去而布置的。

  宋福生閉上眼睛, 他不願意回想, 可他還是壓低了聲音:「我們……我們買了一個小傑,一個紙紮的小傑。」

  霍震燁臉色微變。

  法舟銀橋、金童玉女,本來就是送葬紙馬中最普通的,但宋福生夫妻並沒有做普通的紙紮燒給兒子。

  他們定製了全套送葬紙紮, 都要新式的,什么小洋樓, 小汽車, 還有玩具火車,他們甚至還想給小傑燒玩伴。

  小傑很喜歡家裡養的金毛大狗,他總是假裝自己是位將軍, 金毛大狗就是他的馬。

  出於愛子之心,宋夫人在看到店主扎的洋樓汽車之後,懇請店主扎一隻狗。

  「當然可以,但要貴一些。」那人聽聲音應該是個很年輕的男人,他坐在簾幕里對他們說。

  錢不是問題,他們捨得花錢,兩天之後就收到了一隻一模一樣的金毛犬。

  它蹲在那裡的時候,甚至都分不出究竟哪一隻是活的!

  宋瑛盯著那隻紙紮狗發怔,然後她哭了起來,店主人坐在簾幕後輕笑:「想要一個紙紮人,也不是不可以。」

  宋瑛猛然抬起頭,她恨不得能看穿簾幕:「真的,可以嗎?」

  宋福生皺起眉頭,他一把摟住妻子的肩 :「瑛瑛,我們做的夠多的了,我們還會有別的孩子的。」

  他知道妻子一直在自罪自罰,因為小傑是跟她出門時候被拐走的,但這不是她的錯,是綁匪的錯。

  宋瑛從聽見店主那句話開始,就已經執迷了:「別的都不是小傑,我只要我的小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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