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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震燁差點笑出聲,阿秀拿了個紙花籃插花,籃子裡連水都沒有,怎麼養花。

  剛要教阿秀怎麼用水養花,門被拍響,柳二的聲音傳進來:「七爺,求您救救我師兄。」

  阿秀還沒動,霍震燁先皺眉頭,怎麼又是他,白准為捉金丹桂,耗費心神扎了紙無常,還沒休息好呢,這兄弟倆又來了。

  白准被吵醒,他沉著臉從屋裡出來,神色懨懨,一眼先看見了霍震燁,問阿秀:「怎麼放他進來了?」

  阿秀懵懂,她分明感覺主人並不厭惡霍震燁,每次因為他來都會有些高興。

  白准抿住嘴唇,知道阿秀是揣摩他心意行事,對別人還能口是心非,對這些紙人卻瞞不住。

  霍震燁一看白准發脾氣,老老實實舉起手:「可不關我的事,我給你帶了吃的。」

  白準的竹輪椅滾到桌前,阿秀取出盒子裡玻璃碗,白准托在手裡,用小勺子撥開上面點綴的紅綠玫瑰絲,只挑葡萄乾吃。

  霍震燁記在心裡,紅綠絲不吃,葡萄乾是吃的。

  白准把他不吃的東西都挑乾淨了,才用小勺子挖一點,牛乳凝成膏狀,一勺送入口還嘗出一點酒釀汁的甜味。

  柳二還在叩門,白准嘴巴沒停,示意阿秀開門讓柳二他們進來。

  柳二背著柳大,韓珠跟在他們身後。

  白准眼一掃,在韓珠身上停了停。

  韓珠心知她偷換了符紙的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白准,但她迎著白準的目光,半點也沒退縮,做了做了,她就不會罷手。

  柳二進門就說:「七爺,我師兄這是怎麼了?」

  白准不悅,他眼角一垂,柳二閉嘴,三人眼巴巴看著白准。

  白准不為所動,慢悠悠吃完一碗酪,戀戀不捨的放下小勺子。

  霍震燁看他這樣,輕笑出聲,又假裝咳嗽掩飾:「對不住,我嗓子痒痒。」

  白准瞪他一眼,這才看向柳二,示意說下去。

  柳二伸手解開柳大脖子上的絲巾,昨天夜裡勒痕還是淡紅色的,經過一夜,勒痕已經變成了硃砂色,指端隱隱透出青紫。

  金丹桂怨恨難消,雖送她去幽冥,但柳大也被她鬼力所傷。

  白准望一眼就說:「抬回去吧。」

  他們是抬著柳大來救命的,聽見白准這麼說,還以為柳大沒了活路。

  柳大口中嗚嗚出聲,柳二急了:「求七爺救救我師兄,七爺要什麼,我必想方設法替七爺辦到。」

  「不必治,自然會好的。」白准做成了生意,糖蒸酥酪又很合他的胃口,心情雖然不錯,但還是不肯幫忙。

  「那,什麼時候能好?」這是韓珠問的。

  「三年五載,等這上面的怨氣散了,就好了。」

  「可,可咱們師兄弟就是靠這個吃飯的,真在床上躺三年,功夫就廢了。」

  「管我什麼事?」白準的耐心用完了,他看了柳大一眼,「都這情形了,你也別再藏私,把神仙索教給你弟弟,免得韓三爺的秘技失傳。」

  柳大要是肯教,在牢里就教了,他捏著絕技是為了什麼,他自己心裡明白。

  「七爺既然這麼說,咱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回去吧。」韓珠還給白准行禮,「多謝七爺,為我家事勞心勞力。」

  白准知道韓珠做了什麼,但他看在韓三爺的面子上,對韓珠還算客氣。

  柳二看師姐都這麼說了,背起柳大出門,柳大還不肯走,柳二就勸:「師兄別怕,不管是三年還是五年,我都養你,咱們還年輕,慢慢養定會好的。」

  當著白準的面,不敢說別的,心裡已經想好了,白准不肯治,總有別人肯治,他們又不是沒有混江湖的朋友。

  等那三人出門,霍震燁問他:「你是不能治,還是不想治?」

  白准十分乾脆:「不想治。」

  霍震燁猜到了:「我今天要去捕房。」

  白准:「趕緊滾。」他還要睡回籠覺,說完轉身進屋。

  「今天就要出結果了。」

  白准沒有回應,霍震燁又喊:「晚上給你送紅燒魚翅。」

  這有什麼好吃?還不如炒粉絲,白准轉進屋裡,躺到床上,自腰以上一片酸麻,那個紙無常還是扎得太著急了。

  霍震燁開車去捕房,大頭已經在等他:「霍公子,腳印和指紋採集報告都出來了,兄弟們已經在排查對比了!」

  他等了一早上,打電話到霍公館,又說霍震燁一早就出來了,大頭急得不行,這明明是霍震燁找到的線索,要是兇手先被人抓住,那不是搶了霍震燁的功勞嘛。

  「連給蘇曼麗送牛奶的工人都比對了,這不是大海撈針嘛。」跟蘇曼麗和金丹桂有交際的人都查過了,第一案沒破,又發生第二起案件,餘下的十位美人人人自危。

  她們一害怕,就撒嬌作痴讓捧她們的客人給捕房施壓。

  還有仙樂宮和百樂門的兩位大老闆,那才是租界裡大生意人,案子不破,連舞場客人都少了,全都盯著捕房。

  宋總急得火燒眉毛,正在裡面訓話呢。

  霍震燁一揮手:「不著急,跟我去喝碗酸梅湯。」

  帶著兩個巡捕,開車去了老城廂。

  老城廂有許多食攤聚集,那些碼頭扛大包的,拉黃包車的,都在這裡吃飯,各色小吃點心都有。

  霍震燁找了張桌子,大頭和另外兩個巡捕互相看看,這種地方他們當然是吃習慣了的,可霍公子這種身份,也跟他們坐同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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