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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患者當時表情是怎麼樣的一種猙獰?”

  醫師:“等一會兒找到錄像你看了就明白。我在這行這麼久,不敢說什麼怪病都見過,但是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是,那個表情把我也嚇到了。”

  我:“嗯,一會兒我看看;不是患者本身的心理問題造成的嗎?”

  醫師:“他心理不能說完全沒問題,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有那麼嚴重的情況。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為,當時參加診療的同行有很多德高望重的,大家同樣這麼認為。最初對這個病例不是很重視,但是看了錄像後都感興趣了,都想知道患者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才能有那麼可怕的表情的。”

  我:“有定論嗎?”

  醫師:“催眠、心理分析、墨漬分析,誘導分析,結果都是表明這個人基本正常。也就是說他心理上沒有什麼特別陰暗的。”

  我:“那會不會是面部神經問題造成的呢?”

  醫師:“我們也是這麼想過,所以又回過頭重新做了神經方面的檢查,還是正常。因為神經問題不像精神科這麼複雜,尤其有明顯症狀的。這方面我們請了當時來華的幾位國外神經外科專家也做了一下分析,基本初步就能斷定不是神經問題。包括腦神經。”

  我:“您是說,掃描也沒有腦波異常一類的?”

  醫師:“對,這個很奇怪。因為這個病例的特殊性就在於雖然沒有任何威脅性,但是看了他睡眠時候的表情,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病態的,有問題的。因為那個表情實在太嚇人了。而且我想像不出人類怎麼會有那種表情。”

  我:“您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了,一會兒我好好看看。”

  醫師:“我不覺得你能看完所有的那些錄影帶。這點我不是危言聳聽,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吧。你想想看,他老婆為此能和他離婚,你就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了。”

  我:“嗯……對了,我看病歷和病理分析上提到過麻醉也沒用?”

  醫師:“所以說這違背常理。假設,患者只是面部神經的問題或者腦神經的問題,那麼麻醉和電療一定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但事實不是,麻醉、電療似乎並不影響患者的夜間發病。這麼說吧,只要患者大腦處於睡眠狀態或者昏睡狀態,面部一定會有表情的。”

  我:“患者自己看過錄像沒有?”

  醫師:“看過,被嚇壞了。最初的那捲錄影帶就是患者自己錄的。也正是因為這個,患者同意的離婚,並且轉投精神病科來治療。”

  我:“藥物的問題……”

  醫師:“藥物無非是鎮定啊,神經抑制啊,或者興奮抑制啊這些,但是那些並不能減緩病情。”

  我:“我聽您提到過對於患者的重視問題。這個病例不是什麼危害嚴重的病例吧,怎麼會引起那麼多醫師的重視呢?”

  醫師:“我還是那句話:你看過那個表情,你就明白了。”

  我:“我覺得越說越有氣氛了,可以做恐怖片預告了。”

  醫師:“……我沒開玩笑。”

  我:“不好意思……那麼,關於患者自愈的問題呢?”

  醫師:“不清楚為什麼。我們後來做了很多詢問和調查,包括用藥方面。似乎沒什麼不正常的。當然不排除沒發現。但是就當時來說,我們統一的判斷是:自愈。”

  (受字數限制,本篇未完待續)

  我:“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您覺得這件事情有沒有解釋?”

  醫師:“沒有解釋。不過我印象很深當時有個比較年輕的實習生假設了一種可能。”

  我:“怎麼假設的?”

  醫師:“因為醫師的歲數比較小,敢說。他說會不會是一種人面瘡,直接覆蓋在患者臉上了,而且這種人面瘡是不具備那種角質層、真皮層的感染和病變加厚特性,只是單純的存在,所以很難查出來。在患者睡眠後才有病變反應,做出的那種表情。”

  我:“哎?這也太沒醫學常識了吧?”

  醫師:“你看,你這個外行都這麼說了(笑)。當時我記得他的師傅算是罵了他一頓,說他不好好學,看漫畫太多了。”

  我:“就是嘛。”

  醫師:“不過,後來還是有醫師給患者做了皮下取樣檢查,沒有病毒或者什麼瘡的病變特性。”

  我:“也就是說,一直到到患者自愈,這個病例都是無解的狀態?”

  醫師:“嗯,的確是這樣。不過我當時想的比較多,也算是唯心了一把。我對照錄像患者發病的口型,記錄下一些所謂的唇語。”

  我:“哦,無聲的是吧?”

  醫師:“對,因為發病的時候患者伴隨的表情會說些什麼,但是並不發聲,所以我對照那些錄像自己胡亂猜測做了些唇語記錄。”

  我:“還記得都說些什麼嗎?”

  醫師:“記不清了,好像很混亂的樣子。我最初以為是詛咒什麼一類的,你別笑,我是真的想做分析才那麼做的,後來發現沒有什麼邏輯性的詞彙或語言,也就沒再繼續記錄。”

  我:“明白了,我回頭也試試看能不能讀個唇語什麼的。”

  醫師:“我告訴你一個方法吧:擋住屏幕的上半部分,不要看患者的眼睛。”

  我:“有意思,我先看看再說吧。”

  後來我去資料室看錄像,患者自己錄的沒看,直接看在醫院的觀察錄像。老實說,我被嚇了一跳。

  畫面先是一陣抖動,一下子清晰了,跟著一張臉占據了整個屏幕(不是貞子)。開始那張臉看上去很一般,是個微胖普通中年男人的面部。表情很平靜,呼吸均勻,是在熟睡。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盯著一個男人熟睡的樣子看那麼久,二十多分鐘。反正我是看過了,看的我也快睡了,但是忍住了沒快進。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屏幕上的那張臉似乎皺了一下眉,還沒等我換過神來,那張臉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我真的被嚇了一跳!眼睛似乎睜開了,兩個眼角不可想像的往太陽穴方向吊起來,露出大部分眼白,瞳孔縮得很小。眉毛幾乎扣在一起,鼻子上的皺紋緊緊的擰成了一個疙瘩。上唇翻起來,甚至露出牙床,臉頰的肌肉幾乎全部橫過來了。嘴角似乎掛著一絲笑容——絕對不是善意的或者別的什麼,只有一個詞彙能形容,惡毒。

  我從未見過活生生的人有過這種表情,也從未想像過人類會有這種表情。

  那雙“眼睛”(不好意思,只能用引號),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後緊緊的盯著鏡頭。即便是看錄像,我也覺得那雙眼睛仿佛能射出淬毒的鋼針來,讓人不敢多看。我想我理解患者家屬為什麼要離婚了。

  在我掙扎著看或不看的時候,那張臉開始說著什麼,沒有聲音。我沒猶豫,立刻找單手找一張紙蓋住屏幕的上半部,擋住那雙“眼睛”,開始嘗試著讀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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