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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在我們看來特殊的例子,在精神病患者當中並不罕見(事實上這也是我寫這貼的最初動機)。再說回來,那麼這種情況大家都沒見過,就不必治療,先放在一邊,需要治療的是什麼?這位多角度視覺患者的狂躁症。經過N次失敗,最後會診後分析,還是得治療多角度視覺問題,因為患者看到的角度太複雜了,他自己有時候都看不明白,所以會越來越急躁,會狂躁發作。可是一直到現在,也沒多大進展,為什麼呢?用某個資深精神病科醫師的話:“也許他那雙眼睛,不是人類的眼睛。”說白了就是:病成因至今都找不到。

  對於這種患者的情況,很多精神病科醫師和心理醫生都是敬畏的態度。套句很俗的話:太強大了。

  (受字數限制,本篇未完待續)

  剛說的這個病例還是能表現出來的,雖然不是最根源的。但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畫畫,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能表達,那怎麼辦?要靠醫師們自己去長時間得的去觀察、去接觸。假如,你是個一個商場營業員,你能保證每天都耐心的對待購物的客人嗎?假如,你是一個空服人員,你能做到每天都耐心的對待乘客嗎?好了我們不假如了,直接說醫師的問題。對於患者,如果不是真正的耐心觀察、潛心研究患者問題所在,面對面聊一年也啥用都沒有,因為需要進入的是一個人的心靈!這個,沒撬鎖跳窗戶那說,如果有,精神病科醫師會全體歡呼雀躍的——終於從巨大的心理壓力上解脫了。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需要緩解和減壓的,就算是真心喜歡這行的也一樣。舉個較三俗的例子:我有個朋友很喜歡美女,後來扎到影視圈去了,見天看美女,具體是不是那啥了,我不會說,也沒興趣說;十年後那個朋友一門心思要出來,不幹了。我問過為什麼,他說審美疲勞了,現在他的眼光極為挑剔,甚至受不了人的毛孔存在,認為那影響了近距離審美效果(不知道他怎麼看到毛孔的)。用他自己的說法:看麻木了,很可怕,看不出美醜來。(額外一提:近期這個朋友很喜歡去動物園看鱷魚,一看就是半天,我覺得他危險了。)

  話題再回來,精神病科醫師整天面對的就是精神病人,心理素質偏差點兒的,得精神病只是個時間問題。心理素質好點兒的,會轉移下壓力——患上輕微的精神病或者偏執。我不是在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

  我認識一個治療障礙類型的精神病科醫師,喜歡撕報紙,撕成一條一條的,大約鉛筆那種寬度。聊天的時候,看電視的時候,就那麼撕。家裡介紹的幾次相親都因為這個失敗了,按理說挺漂亮的一個女人(後來嫁給了一個骨科醫生)。還有一個……算了我也別兜圈子了,我的意思就是說:精神病科醫師真的不是那麼好乾的,不是簡單的聊聊就OK了,也不是懂點兒心理學和哲學(外加量子物理?)就啥都解決的。沒那麼簡單。而且日常所做的不是光聊天。說入這一行是獻身真的不誇張,這是個高風險的職業。而且那個高風險還不容易發現——心理問題。加上部分不良醫院虐待病患新聞,名譽上還會有負面效果……我寫這個不是為了給所有的精神病科醫師正名,而是為了那些敬業的精神病科醫師正名。同時也說明一下:這個領域,不是很多人想的那麼好玩兒、那麼有趣。

  一個真正的精神病科醫師,絕對不會坐在這裡寫這個,因為沒有時間和精力,即便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也會出去玩兒,散散心,陪陪家人,反正不會坐下來還寫自己的工作,那可真是瘋了。不信你找個在職的精神病科醫師問問,讓他/她寫這個?要趕上最近比較鬱悶的醫師你可能會被啐一臉。

  第二個篇外篇寫到這裡就結束了,我不知道會不會有意義,但是我建議不要有點兒什麼心理問題就大驚小怪去醫院或者找醫師——除非是病態的去找醫生。自己想開點兒就好,沒啥可激動的,尤其在我不是醫師或者專家的情況下,真的沒啥好激動的。

  希望幾位短訊給我立志要投身精神病科的朋友看著這篇能有些啟發,如果依舊還堅持短訊里所提到的志向,我會由衷的敬佩,並且希望您真的能堅持下去,因為您有一顆寬厚仁慈的心。

  第二十九篇《表面現象》

  在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在看報紙,另外兩個人不停的在做撒網、收網、把網裡的捕獲物擇出來的動作。一看就知道那兩個是精神病人,於是周圍很多人指指點點的議論。有個警察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後問那兩個“撒網”的人在幹嗎。那兩位說:“沒看到我們在捕魚啊?”警察轉頭過問看報紙的那個人:“你認識他們?”看報紙的人說:“對啊,我帶他們出來散心的。”警察說:“他們精神有問題吧?在公共場合這樣,會嚇到別人,你趕緊帶他們回去吧。”看報紙的人回頭看了一眼說:“對不起,我這就帶他們回去。”說完放下報紙做拼命划船的動作。

  這個笑話是一個精神病人講給我的,我笑了。

  講笑話的患者是一個比較意思的人,很健談,很喜歡講笑話,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多數醫師和護理人員都很喜歡他。我和他的那次對話是在院裡傍晚散步的時候。

  我:“你的笑話還真多,挺有意思的。我覺得你很正常啊。”

  他:“正常人不會被關在這裡的,他們說我妄想症,雖然我的確不記得了。”

  我:“有人發病期間的確是失憶的,可能你就是那種失憶的類型吧?”

  他:“誰知道呢,反正就關我進來了……關就關吧。”

  我:“你還真想得開……”

  他:“那怎麼辦?我要是鬧騰不就更成精神病了?還是狂躁類型的,那可麻煩了。你見過重症樓那些穿束身衣的吧?”

  我:“見過,勒的很緊。”

  他:“就是,我可不想那樣。”

  我:“別人跟你說過你發病的時候什麼樣嗎?”

  他:“嗯……說過一點兒,他們說我有時候縮在牆角黑暗的地方,自己呲著牙對別人笑,笑的很猙獰……”

  我:“那是妄想症?”

  他:“反正都那麼說,但是沒說具體是怎麼了。也沒說我傷害過誰,幸好,否則我心理上會愧疚的。”

  我:“你現在狀況還不錯啊,應該沒事兒的,我覺得你快出院了。”

  他:“出院……其實,我覺得還是先暫時不要出院的好……”

  我:“為什麼?外面多自由啊。”

  他停下了腳步,猶豫著什麼。

  我也停了下來:“怎麼了?家裡有事兒還是別的什麼?”

  他咬著下嘴唇:“嗯……其實……有些事情……我沒跟別人說過……”

  我:“什麼事情沒跟別人說過?”

  他猶豫不決的看著我:“其實……我記得一些發病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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