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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蘇仝真的都參與了這個案子,佐拉在窩兒礦就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困難和危險,甚至還有情感的折磨。

  她感覺很懊悔,為打佐拉的那一記耳光懊悔了,為一次次地刺激佐拉懊悔了,想著想著,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沒有去擦。幸虧她沒和林律師發生什麼,否則,那將是她一生永遠抹不平的傷痛。

  但她的內心又十分矛盾。蘇仝是她的親哥哥,一奶同胞,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蘇仝深陷囹圄。可她又能做什麼呢?一切都似乎太晚了。她去找蘇仝,既有澄清事實的意思,也想勸蘇仝去自首。可她吃了個閉門羹。她隱隱地感到了事態的殘酷和複雜。她想給遠在海南的父母打電話,可又不知道該向他們說什麼。她想打給凌霄天打電話證實這個事實。她和哥哥是凌霄天看著長大的,她猶豫了片刻沒打。凌霄天讓她迴避,其實就是對她的一種保護,用心良苦。她想,凌霄天對案子一清二楚,能做到的凌霄天已經做到了,連父母去海南的事兒,肯定也是凌霄天的主意。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不起什麼作用了。她慢慢地把車開到自己家的樓下時,她的眼淚再一次流下來。她的眼前出現了那個扎滿小眼兒的鞋盒子,出現了那隻受傷的小鳥,出現了瞪著生氣的眼睛推了她一把的蘇仝,和因為打妹妹而挨了父親揍的蘇仝,大學畢業時還顯得靦腆羞澀的蘇仝,以及做了老闆的蘇仝。一連串的蘇仝迎著風雨,錯動著緩緩地向她走來。

  她坐在車裡靜靜地呆著,那搖滾音樂還在車裡劇烈的迴響。她突然聽到有敲車窗的聲音,接著一個頭髮滴水的女人拉開車門坐進車裡。

  蘇莎警惕地望著她:“你是誰?”

  “我應該算是你嫂子。”

  “嫂子?我怎麼沒見過你,你不會是那個叫夏雪的吧。”

  “什麼夏雪?我叫何佳冰。”

  “我怎麼沒聽說過你?”

  “那是你哥沒告訴你,我坐計程車跟著你從別墅一直到這裡,你家住這兒?”

  “你想幹什麼?”

  “你是檢察院的?”

  “那又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

  “你為什麼跟著我?”

  “你既然是檢察院的,那我跟你談了問題算不算自首?”

  “你是哪兒的?”

  “我是窩兒礦的,說我是秘書也成,說我是辦公室主任也成。”

  “你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你是蘇仝的妹妹,我打聽過了,你和蘇仝不一樣,你還是那個秘密專案組的成員,所以我找你,我只問你,我這算不算自首。”

  “你如果是交待問題,當然算自首。”

  “自首可以從輕處理嗎?”

  “是,那是國家法律規定的法定量刑情節。”

  “現在可以談嗎?”

  蘇莎想,自己已經不是專案組的成員了。她想給佐拉打電話,可又一想,佐拉還在不在窩兒礦了,把何佳冰交給佐拉會不會產生負面的影響。於是她把電話直接打給了凌霄天,她問:“凌叔叔,你在家還是局裡?”

  煤殤 三十三(3)

  凌霄天說:“我在局裡。有事嗎?”

  蘇莎說:“窩兒礦有個叫何佳冰的你知道嗎?”

  凌霄天說:“知道,我們正在找她。怎麼了?”

  蘇莎沉思了一下說:“她和我在一起。”

  凌霄天吃驚地問:“什麼,她和你在一起?”

  蘇莎說:“是,我給您帶過去。”

  凌霄天說:“我派人去接你們。”

  蘇莎看了眼何佳冰說:“不必派人接了,我直接把她送到局裡,她是去自首。”

  何佳冰豎起耳朵聽著,使勁地點點頭。

  蘇莎和何佳冰到市公安局時,凌霄天、黃杰和潘玥親自在大門口等著。黃杰和潘玥把何佳冰帶走後,凌霄天看著蘇莎說:“一塊兒上來參加審訊吧。”

  蘇莎說:“我就不參加了,她可能會談到蘇仝的問題。”

  凌霄天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用勁握握蘇莎的手,說不清是安慰,還是某種暗示和鼓勵。

  蘇莎的手冰冷冰冷的。

  他的心又一顫。

  “佐拉在嗎?”蘇莎問。

  凌霄天說:“佐拉在執行任務,沒回來。”

  “哦,我走了。”蘇莎失落地開車走了。

  凌霄天目送著那車遠去了。他沒有告訴蘇莎佐拉在醫院陪著小路,他不忍再讓蘇莎傷心了。他想著給佐拉打個電話,讓佐拉陪陪蘇莎,可最後還是沒打。

  在審訊白廣和大頭的同時,警方在全市範圍部署了對馬民和的抓捕,把馬民和的照片印在通緝令上分發到參加追捕行動的每一個警察的手裡。

  黃杰和佐拉也參加了抓捕蘇仝的行動。

  佐拉從辦公樓上下來,突然發現旁邊多了一輛汽車,是蘇莎那輛車。

  蘇莎探出頭來問:“你們要出去?”

  佐拉說:“是。”

  蘇莎又問:“是去抓蘇仝嗎?”

  佐拉開車門的手哆嗦了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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