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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單純的時候,同時,也是非常複雜的時候。

  我們的身體和我們的思想常常發展的不均衡。

  無端端地就在內部發生了衝突。

  但是,我認為,這也是形成我們的人格的非常關鍵的時期。

  也許,你的一生的愛好,就在此時形成。

  你的人格,從此不變。

  我們,體力的增長,比我們實際上需要的增長要快得多。但是,我們的智力還遠遠沒有成熟,情感的控制也遠遠不夠。

  我們還沒有完全成人,不需要工作,體育課是那樣的少,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非常強烈和非常之大的體力需要;我們的器官也還處在不成熟的狀態,好像是要等他人的意志去加以強迫,才脫離那個狀態似的。

  我們的人格,還非常的不完整。

  我們身體的發育使我們常常變得焦躁,常發脾氣,看所有的異性都不順眼。我們不顧熱冷,根本就不把天氣看在眼裡,刮颱風下暴雨的時候我們最高興……

  我們的情感和體力好像都無從發泄。

  所以,我們常常焦躁著,不停地動著自己的手腳。

  終於可以不上學,痛痛快快地玩一陣子啦!我們不顧生死的朝外面跑,體味颱風吹著身體的強烈感覺,嘩啦啦——看大樹如何折斷……

  鳥兒都不再飛了,只有我們的翅膀永遠不會折斷。

  巨大的冒險的快樂浸透我們的身心。

  我們對空氣和氣候的傷害滿不在乎;我們頑強的體溫代替了衣服;食慾大增,時常有一種大吃大喝的衝動——

  要麼去吃大餐,要麼就去麥當勞。

  等我們積攢足夠了麥當勞的玩具,就拿它們炫耀、交換,或者乾脆收藏著一輩子也不再看一眼;又或者乾脆扔到颱風里,再用石頭砸碎。

  惡作劇就是我們專利,是我們單調生活的調味作料。

  如果我們玩累了,睏倦了,就隨便一躺,在地上就睡著了;我們睡覺之快,之不挑選場合,猶如小動物隨地大小便。

  我們到處都發現有需要的東西。

  沒有任何臆想的需要使我們感到煩惱;大人的怒吼,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往往對我們是不發生影響的。

  在人的一生中,只有這個時期才是處在這樣的情況的;這個情況非常短暫,但是卻異常頑皮,尤其是缺乏自制力的男孩,就更是天天闖禍。

  我們的老師已經不能單靠說教制服他們,他們甚至敢和老年的男教師或者軟弱的女教師動粗。當然,也常常被異常惱怒的男教師毆打。

  毆打的時候,我相信,那些老師完全出於極端激憤的狀態,不顧後果。

  有一次,我們的男班主任把一個不聽話的、在課堂上極端反抗的男孩子一腳踹倒在地板上,拳腳相加,立刻,他的嘴角冒出血來。

  所有的同學都驚訝得張大嘴巴,但是,卻不敢做聲!

  我相信,那一刻,我們的老師是不顧一切的。

  我想,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去想或許這就是犯罪,就會被學校開除,或者去坐牢、民事賠償這樣的事情了!

  我也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後來,這個孩子的腿瘸了很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家長沒有追究。

  我想,大概是因為他編了謊話,說是他自己弄傷了自己吧。

  那些日子,很久,班上都很平靜。

  但是,我們內心的傷痕和對老師的反抗心理卻更加嚴重了。本來,我平常很恨那個男生,因為他也欺負過我,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卻很同情他。

  也許,同情弱者,有的時候並不是一種明智的做法。

  呵呵。

  回想起那些日子,惡作劇的時候,體力相對於精神過剩的日子……

  仿佛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男孩們!他們恨不得上課就帶著大黑狗,蹲在教室外面等候。在他們的心裡頭,身體生長的力量是那樣強大,以至於忘乎所以,一切都不在話下,打人,摔東西,欺負女同學,嘲笑,罵人,惡搞……

  」也許有人說,只有到了年富力強的時候才有雄健的精力;只有生命的元氣在本體中煉成之後散布於全身,才能使肌肉長得又結實又有彈性,從而產生真正的力量。這是憑空想像的說法;至於我,我是要憑經驗來看的。「

  這是盧梭說的。

  我們的童年一去不復返了。

  我們……

  用沙子蓋起房屋,用寶貝殼來遊戲。

  我們……

  把枯葉編成小船,微笑著把它們飄浮在深遠的海上。

  孩子在世界的海濱做著遊戲(泰戈爾語)。

  十一歲的花季145

  生活,就好比海灘上的沙器。

  盧梭……

  他說:」我在鄉間看見一些長得高高的孩子,也和他們的父親一樣,能鋤地耕田,能搬酒桶和趕大車,如果不從他們的聲音聽出他們是小孩子的話,你也許還把他們當作大人咧。就說城裡吧,有一些年輕的工人、鐵匠、刀匠和馬掌匠,差不多同他們的師傅是一樣的健壯,如果及時給他們以訓練的話,其熟練的程度也不比他們的師傅差……何況這裡的問題還不單單是指體力,而尤其是指彌補或運用體力的精神能力。「

  2001年夏天,我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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