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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蘇堤上垂柳飄拂,似少女婀娜的身姿;湖中的荷花已經謝了,田田的荷葉依然泛著昂然的綠意。

  已是初秋,正值滿城桂花盛開,暗香浮動,馥郁襲人。

  這是何家全第一次細細品味地道的龍井茶,沁人的香氣直透入他心肺之間,讓他久久回味。他已分不清是茶香,還是桂花香。但從此,何家全再也離不開龍井茶。

  每年春茶上市之際,貝鈴浙江的經銷商會派專人給何家全送來杭州梅家塢新采的龍井。

  推己及人,一杯上好的龍井茶成了何家全的待客之道。

  喝龍井茶是何家全多年來固執不改的嗜好,潛意識裡流動的卻是他對杏花春雨江南的懷戀。

  身為一家年產值十幾個億的大型企業的老總,何家全公務繁忙,讓那些經過千淘百濾被允許面見的貴賓等上個把小時是常有的事兒。

  何家全常自嘲來貝鈴集團見總裁的客人像是排隊看醫生。

  省公安廳的警員卻似神兵天降,如入無人之境,闖進貝鈴大廈。

  雅子看到這些不速之客直撲何家全的辦公室,正欲起身通報,卻已被一隻纖巧而有力的女警官的手牢牢按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省公安廳的人兵分兩路:三台警車,前有開道,後有護衛押走了何家全;剩下的人馬把貝鈴集團財務部滴水不漏地圍了起來,翻箱倒櫃搜了一上午,最後像螞蟻搬家一樣把貝鈴集團這幾年所有的帳簿全都搬上了車。

  何家全被省公安廳刑警帶走的時候,貝鈴集團的生產線依然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但直屬總裁辦的管理層卻一下子亂了套。

  任何動亂都是從上層先開始的。

  貝鈴集團的管理方式是何家全一個人說了算,每個部門的首長都單獨向何家全負責。

  何家全被抓,頓時群龍無首,大家一下子感到大廈將傾,陷入到巨大的惶恐之中。

  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到了總裁秘書雅子身上。

  雅子走出大學校門還不到二年。

  從吳江大學中文系一畢業,雅子就打起背包南下打工。在廣州的人才市場上,雅子遇到了前來招兵買馬的何家全。何家全正在物色一位文字能力強,又能處理日常接待工作的秘書。雅子當即被錄用了。

  何家全是她的第一個老闆,她發現“資本家”並不都是蛇蠍心腸。天天在何家全身邊上傳下達,看著他在商戰中運籌帷幄,雅子對這位年輕的老闆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今,大學畢業生越來越不吃香,畢業即失業已不是人們的誇張,而是這些天之驕子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雅子的大學同學中現在還有在外面飄,找不到就業機會的。

  一出校門就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使雅子對何家全心存感激。

  雅子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生就不顯山不露水的性格,謹小慎微,不喜張揚。沒有社會經驗,反而成了她的長處,辦起事情來盡心盡力。

  女性特有的細膩使她把辦公室的日常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這讓何家全省了不少心。

  雅子擁有一個稱職的秘書所必備的優點,那就是忠心和本分。

  出了事,雅子才感到何家全的社會關係是那麼單薄。何家全的通訊錄里幾乎全是生意場上的朋友,想找一位公檢法方面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很難。

  無奈之中,雅子只好試著給何家全以前的老闆——天訊集團的董事長同時也擔任著鹿港市龍口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余世傑打電話。

  幾乎是十萬火急要找人時的慣例:

  被撞開的大門(2)

  辦公室沒人,手提電話關機。

  雅子和所有貝鈴集團的高層幹部一樣,只是想尋一條線索:

  何家全到底犯了什麼事?關押在哪裡?有沒有可能先把人贖出來。

  經過大半天的忙乎,雅子驚動了何家全所有關係密切的朋友,還是沒能探出個究竟。

  臨到下班,雅子才想起該給何家全的妻子梅舒打個電話。

  陽光下的神話

  押解何家全的囚車一路風馳電掣,沿海濱大道穿過鹿港市的鬧市區,向位於西北郊的鹿港市看守所駛去。

  望著車窗外的繁華街市,何家全心緒難平。

  鹿港是座港口城市,位於珠江三角洲的入海口,面臨浩渺的南中國海。整座城市依海而建,填海修成的濱海大道似一條飄帶環繞著鹿港。

  濱海大道兩側一邊是林立的高樓大廈,一邊是洶湧澎湃的大海。

  大道正中有一塊巨形怪石盤踞,筆直的大路在此轉了一個急彎。這原是海灘上一塊碩大的礁石,被鹿港漁民奉若神靈,稱作鎮海石。填海修路的時候,市政工程指揮部決定炸掉這個路障,聽到消息的鹿港人紛紛來到鎮海石邊焚香敬拜,請求老天恕罪。

  事也湊巧,就在埋炸藥的當天,一場海嘯襲擊了鹿港,驚濤拍岸,沖毀了所有的路基。似乎是天意不可違,決策者也猶豫了。

  這塊鎮海石得以保留,而築路的施工藍圖卻不得不更改。

  農民是靠天吃飯,漁民則是靠海生存。

  鹿港人世世代代以出海打魚為生。如果說天有不測風雲,大海更是瞬息萬變。

  漁民是最感到命運無常、世事難料的人,他們時時刻刻都要經受考驗,應付突變,生命隨時都會受到海上風浪的威脅。因而漁民是最信天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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