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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不可置信,她不信:

  “不可能!我丈夫為人老實,在工廠工作那麼多年了,人緣口啤一直很好!他沒有得罪過誰!”

  “那你呢?”白朝輕飄飄地反問一句。

  她與蔡青站在病房的門裡門外,蔡青在病房內,她在樓道上,兩人僵站著好一會兒。

  有個護士怕兩人打起來,一直不敢走遠,都在不遠處走來走去看著,一副這邊一掐架,她便衝過來一分為二的模樣。

  蔡青煞白著臉色靜默了半晌,白朝也不再逼她,轉身往樓下走:

  “我就在樓下草地上,倘若你想為了你丈夫,好好地跟我談一談,那麼你下來,我一直都在。”

  走到樓下草地,昌南見到她一個人下樓來,便從暗處走出來:

  “談不攏?”

  白朝搖頭:“蔡青的心理防禦很強,也很敏感,她丈夫與兒子是她唯二的軟肋,倘若連她丈夫都不能讓她卸下心防,那麼我們想從她這條線挖掘出當年的真相來,恐怕很難。”

  再是推昌南:“你還是沒出來了,她隨時會下來,看到你,只怕會功虧一簣。”

  昌南點頭。

  他走後約過了一小時之久,獨自在草地上席地而坐的白朝終於等到了蔡青。

  蔡青紅著眼眶在白朝身邊坐下,雙腿曲起,她抱著膝,整個人縮成一團。

  看著蔡青這樣缺少安全感的坐姿,白朝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還在青山監獄裡坐牢的和守志與關文進,她便讓自已冷下心腸:

  “蔡青……不管你承不承認,即便你改名兒為蔡重多年,但你是曾經是蔡青這一點兒,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失到不留半分痕跡,當年的事情,你能和我說說麼?”

  蔡青沒有看白朝,依舊抱膝,臉對著正前方,雙眼看著,卻是沒有焦聚:

  “你說……推慶祥的人,是給我們一個警告?”

  白朝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蔡青的側臉,及那眼裡無焦聚的茫然。

  “警告什麼呢?誰會給我們警告?”蔡青終於轉過臉來,她和白朝四目相對:“這些年來,我們只顧著過好自已的日子,沒有和誰紅過臉,更沒有得罪過誰,我沒有,慶祥也沒有……你是想說,十二年前的事兒?”

  見白朝還是沒吭聲,她突然笑了下,伸手撫上白朝的臉:

  “多美的姑娘啊,你小我幾歲吧?可你的人生大概沒我經歷過的那樣曲折……”

  白朝拿下蔡青的手,握著:

  “你經歷過的曲折,我大概聽過,我也確實無法感同身受,但我經歷過的曲折,也是你所想像不到,且無法感同身受的。蔡青,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人生,每一個人要走的路也註定不同,這世上的每一天,都有許多不幸在不同的地方上演,也有許多幸福在不同角落歡慶……不管我們都經歷了什麼,過去便過去了,應該放下,徹底放下。”

  “你勸我放下?”蔡青盯著白朝握著她的手。

  白朝道:“對,放下,真正的放下。即便旁人舊事重提,你也能當做是旁人的故事來聽,心裡無半點兒波瀾,即便舊痕永抹不去,你看到了也能把它當做是過去坎坷留下的紀念,它不會影響到你,你完全能做到笑著面對它。”

  蔡青視線慢慢從白朝的手移到白朝的臉上,她看著白朝臉上的真摯。

  她想,眼前這美麗的姑娘大概是真心為她好的。

  可她終究不是她,她無法了解她的痛苦,她無法明白她努力想要遺忘的東西,正是她正要揭開她的傷痕。

  那裡血淋淋,揭不得。

  她慢悠悠地拒絕了坦誠:“我不能說,說的話,我會死,你還要我說麼?”

  白朝握著蔡青的手一僵。

  蔡青慢慢將手從白朝的手裡抽離,她嘴角一彎,再次笑了,這回笑得很是燦爛:

  “我知道你想救誰,可他們值得用我一條性命去換麼?他們在你眼裡還是個人,可在我眼裡,他們不是人,是禽獸!”

  知道自已是有些強人所難,可白朝沒有想過,蔡青竟是比她想像中還要難纏。

  第一百六十二章 信麼

  直接說死,而不是說不想提不想說。

  蔡青直接丟給白朝一個選擇,要她死,還是要救他們出牢獄?

  白朝無疑敗下陣來。

  昌南聽著都覺得蔡青不好對付,又想起蔡青剛搬離海城到煙臺鎮落根,一進工廠便倒追起曾慶祥的事兒:

  “你說,這誰會想通過曾慶祥給蔡青一個教訓?”

  “當年真正的倫奸犯?”白朝說著,拿出在工廠上下走上不下五遍後發現的一枚尾指銀戒:“這枚尾戒本來是想拿給蔡青看看的,但聽她口氣,她好像知道當年是冤枉了和守志與關文進,可她為了自保選擇了誣告,選擇了泯滅良知。”

  這樣的蔡青,還能是個完全的受害者麼?

  昌南接過她手中的尾戒看著,說起她引蔡青離開病房後,他偷偷進去察看曾慶祥傷況的結果:

  “腦袋磕傷,很嚴重,縫了十幾針,幸在及時止血搶救,不然就不僅是昏迷這麼簡單了,至於他身上的其他傷痕,沒什麼特別的,都是滾下樓梯時擦破皮的小傷,還有淤青腫紅等,不過……”

  不過曾慶祥身上有文身,這倒讓當時他初看到時很是訝異,像曾慶祥風評僅老實兩個字的人,怎麼想都跟文身聯想不上。

  白朝問:“什麼文身?”

  昌南道:“一個字——蔡!”

  就在曾慶祥胸口左邊心臟位置上。

  這意思很明顯,曾慶祥的心上之人便是蔡青。

  “不過……”昌南有些遲疑,“我瞧著那文身,像是年月挺久的……”

  白朝說:“正常,他跟蔡青認識不是足有十二年了麼,文身的時間長,或許是在他們熱戀的時候紋上,到現在也夠久的了。”

  突然想到什麼,她轉而道:

  “要不你查查?”

  昌南問:“查這個文身?”

  白朝點頭:“對,查一下這個文身具體是在什麼時候紋上的。”

  她從他手中拿回尾戒:“至於這個,我去查,工廠里的人我都問過了,不是他們東西,在那段時間的監控里,也確實看不到工人到過樓梯間,而在曾慶祥摔下樓梯的前一天,剛剛打掃過,也就是說,這尾戒百分之百隻能是與曾慶祥滾下樓梯重傷有關的人落下的!”

  昌南看她模樣,是想直接找蔡青查問。

  畢竟這枚尾戒也只是普通的銀質尾戒,花紋圖案款式都沒什麼特別,要查起來,別說她,就是他有一大群朋友可幫忙,也查不出來這枚尾戒的具體出處。

  能查出製造及銷售的地方,但出處絕對是不下百處,買與戴的人也絕對多如江鯽,有等於無,不查也罷。

  ……

  再次來到醫院,白朝即使知道會再次被趕,水果籃被丟,她還是厚著臉皮到了病房前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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