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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我不知道會出人命,我真不知道……”
宿舍阿姨看到腰包里露出百元大鈔來時,她臉色已變,再聽著妹妹對著哭著說不知道會出人命,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
白朝也是沒有想到,問題居然會出在錢妙枝身上,雖然當從杜星波嘴裡聽到錢妙枝在案發後便關了小賣部沒做生意時,她是有疑惑,可事有千千萬萬,或許錢妙枝正巧在這兩天家裡有事兒呢,這也是大有可能的。
也是錢妙枝心裡承受弱,再加上已出一條人命,她不過問了句小賣部為什麼會沒開,錢妙枝便已心裡崩潰,全然說了出來。
人心有時候很堅強,有時候卻是不堪一擊。
終是事關人命,錢妙枝也非沒有良心的人,十張毛爺爺換來之的她可能成為幫凶的可能性,在這兩日裡已然將她打敗,潰不成軍。
白朝說:“錢阿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哭沒用,再後悔也沒用,現在你只有彌補,盡心盡力地協助我們公安揖凶,只有早日抓到兇手,才能早一日讓區琳琳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錢妙枝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已,一半是後悔,一半是害怕,她確實怕極了莫名奇妙就成了兇手的幫凶,這也是這兩日裡她沒有主動向公安坦白的原因。
她實在怕區琳琳的死,其中也有她的一份。
而她這一份,不管從頭到尾她知不知情,她都難逃責任,腰包里的一千塊便是最好的罪證!
區琳琳被殺案發當日,她接完姐姐電話,便打電話讓家裡誰有空到小賣部里來看店,最後是她小兒子來看的店,她則出了店從學校後門進學校。
沒想她還沒到學校後門,便讓一個老爺爺攔住去路,說是請她幫個忙,幫完後,一千塊便是她的了。
也是貪念的驅使,那時她居然神使鬼差地就答應了,想著不過是幫著拿個東西進去,也沒什麼。
白朝問:“什麼東西?”
錢妙枝自凳子上起身,她走向管理室裡面宿舍阿姨的床底,趴下去往床底裝,很快從床底下掏出一支小小的錄音筆來。
宿舍阿姨蒼白著臉:“這是什麼?”
錢妙枝手中的錄音筆被白朝接過,沒有去顧什麼指紋,是因為她知道兇手定然不會在這支送上門來的錄音筆里留下他的指紋,她直接仔細看起錄音筆來,結果發現錄音筆里的東西是一種定時的程序。
定時要發出來的聲音已經放完,所以錄音筆這會兒完全處於一種空白的狀態。
錢妙枝說:“這是那位老爺爺讓我帶進來的,我也聽過,裡面什麼也沒有,不會對姐你造成傷害的,只是隔一段時間播出一個類似敲門的聲音!我沒有全部聽完,當時沒時間,老爺爺有說過,裡面就兩段,兩段敲門聲一播完,也就什麼都沒有了,錄音筆的電也用得差不多,大概到今兒個晚上,也就沒了!”
聽到敲門聲,不必白朝說,宿舍阿姨已然明白了這兩天讓她睡不安寧的原因。
白朝取出隨身帶的透明證物袋,把錄音筆裝進去,轉過身再問錢妙枝:
“除了讓你帶進來這支錄音筆,他還讓你做了什麼?”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亡凌遲
沒了,他沒再讓錢妙枝做什麼。
可白朝覺得,事情沒這樣簡單。
宿舍阿姨也是面如死灰,她哭著打著錢妙枝:
“你混啊!混啊!就一千塊!你居然……我打死你!打死你……”
錢妙枝也哭著,邊哭邊抱著僥倖:
“姐!姐,你聽我說,也許這跟我沒關係啊,我不過就幫著那個老爺爺帶支筆進來,也只是進你管理室而已,並未上過樓,沒到過503啊!”
宿舍阿姨一巴掌扇過去,即刻把錢妙枝打得臉偏向一邊:
“一千塊!你就可以這樣對待我!我是你姐!親姐!還有一千塊是那麼好賺的麼!就帶著裡面什麼也沒有的錄音筆放到我床底下,就給你一千塊,你以為錢都是這麼好賺的,還是以為那人是個傻子!”
錢妙枝想接她手,又被她打掉: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支錄音筆發出來的兩段敲門聲,我這兩天睡都睡不好,再加上區同學被害,她父母明顯對我不滿,把女兒的死全歸到我沒有看好宿舍大門的過錯上,原以為是他們冤枉了我,至少這並非全然是我的錯,可原來……原來還真是我的錯……”
可原來,他們並沒有冤枉她,即便不是她起了貪念,那也是她妹妹,她逃不過責任,一切還真跟她有著莫大的干係,一切還真的是她的責任!
睡午覺,她睡什麼午覺啊!
看著宿舍阿姨悔得腸子都青了的模樣,白朝各抽了兩張紙巾遞到她們姐妹倆面前:
“別哭了,也別打了,現在你們再悔,也是無用。”
錢妙枝痛哭個不停:“姐,對不起……對不起……要真得坐牢,我去,真得一命抵一命,我去!”
宿舍阿姨哪裡真會棄妹妹不顧,她也就這麼一個妹妹,聽錢妙枝這樣說後,她是連哭也顧不得了,接過白朝手中的紙巾,急聲問:
“趙警官,真有這麼嚴重麼?”
白朝搖頭:“沒這麼嚴重,不過倘若真確定了那人就是兇手,那罪名也不輕。”
畢竟是人命,怎麼可能輕得了?
宿舍阿姨慌慌張張將與她抱成一團痛哭的錢妙枝拉起身,她抹了抹臉上的淚,對白朝說:
“阿枝來替我看宿舍是頭一回,可她不是頭一回到我這兒來,有時候她都會給我送東西進來,但這是不許可的,我只能到校門口那裡去拿,所以為了不讓校方發現,阿枝都是悄悄從後門進來,一路避著監控,到這女生宿舍樓這邊,又不能大門過,而是在我這管理室側面敲窗戶,那窗戶大,我聽到聲音便會去開窗,阿枝就會從那裡爬進來……”
想到什麼,她趕緊扯了扯錢妙枝往白朝跟前站:
“快說!跟趙警官說說!那天你進來後,那窗戶你鎖上了沒有?”
被她這麼一問,錢妙枝懵了:
“我……”
一看錢妙枝這模樣,別說白朝,連宿舍阿姨都覺得大事不好了。
錢妙枝懵著,這回沒哭出聲,只是止不住淚一直往眼眶外涌,像關不緊的水龍頭一樣淚掉個不停:
“我……好像、好像……沒鎖……”
宿舍阿姨也跟著掉淚,她心急如焚地搖起錢妙枝的雙肩:
“什麼好像!這種事兒怎麼能好像?你每回進來不是都有鎖的麼?這回也有的對不對?”
本來她提這一茬,只是想讓妹妹澄清與命案的干係,畢竟要說起整個女生宿舍樓上下門道的漏洞,那也就她這個管理室裡間那個小廚房裡的窗戶算是一個漏洞,其他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不必帶著白朝上上下下走一趟,她也能打包票地說,絕對沒有哪個漏洞可容兇手來無影去無蹤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