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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家凌亂不堪,到處被翻箱倒櫃,像是被狠狠洗劫過一番,他跟在安紅纖身後說:

  “死者是獨居,租住這老寓房也有幾年了,一直是一個人住,一室一廳一廚一陽一衛,也住不了多人……”

  白朝站在死者臥室梳妝檯前,看著同樣被嚴重翻過的各個抽屜及各類化妝品:

  “說重點!”

  安紅纖立刻結束無謂的平述死者已知資料,轉說起其他同事在左鄰右里問到的信息:

  “左右鄰居有一位大媽,也就是今早報警的趙大媽,她在昨晚凌晨四點多左右起夜喝水的時候,說隱約有聽到敲門聲,但很快就沒了,想是死者開了門,一安靜下來沒再擾民,趙大媽喝完水也就回臥室去睡了,沒再理會。”

  直至今早看到大量鮮血自死者家門縫下流出,趙大媽意識到不對勁,才趕緊報了警。

  白朝問:“趙大媽是一個人住?”

  安紅纖點頭:“是,趙大媽老伴早沒了,兒女大了各自成家,都在外工作,這裡就趙大媽一個人住,這點跟死者一樣,都是獨居。”

  “一個單元三家住戶。”白朝走出毫無所獲的死者臥室,“另一家呢?”

  安紅纖說:“另一家是一對小夫妻住著,不過這幾天他們都不在家,小兩口出外旅遊去了,還沒回來!”

  一個單元三住戶,兩獨居一空著,還真是兇手下手的好機會,可兇手是怎麼進入單元樓的?

  單元門都需要密碼或住戶磁卡,要麼兇手本就是這個單元樓的住戶,要麼就是外人鑽了空子混進單元樓。

  白朝在死者家繞了好幾圈,最後在玄關鞋櫃旁蹲身下來,打開鞋櫃,她看到一雙男性皮鞋:

  “不是說死者獨居,且無男友麼,這是誰的?死者父母都在老家,並未在然市,而且款式不像,應當不是死者父親的,也無哥哥弟弟,那麼這雙男式皮鞋會是誰的?”

  皮鞋款式新穎年輕,白色,41碼,被保存得很好,擦得乾淨油亮,可見死者對這鞋的主人很是重視。

  安紅纖被叫住了,吱吱唔唔半天沒吱出半個字來。

  白朝起身道:“查,死者住的這老寓樓,還有死者工作的中大醫院,都查下死者的人際關係。”

  安紅纖忙應:“是,頭兒!”

  ……

  回到局裡安排的宿舍,白朝進門就見到局裡守宿舍大門的大爺。

  她上下打量著宿舍大爺,看他一臉任君打量的模樣,她試著喊了句:

  “昌南?”

  宿舍大爺笑,一扯臉上的人皮面具,果然露出她熟悉的帥氣臉龐來。

  她也笑:“你怎麼來了?”

  昌南眼眸在簡單的宿舍中掃了一圈後,笑看著她:

  “好歹也是支隊隊長,怎麼就安排這麼簡陋的宿舍給你?”

  白朝倒是不在意,隨意在昌南泰然坐之的沙發對面椅子坐了下來:

  “說是來不及調配,新的宿舍在安排了,過陣子就搬。”

  其實也不用搬,她覺得挺好。

  昌南指著她臉上的人皮說:“晚上記得摘下來,戴久了對皮膚不好。”

  白朝點頭:“知道了。”

  但應歸應,到時記不記得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昌南了解她這個人,自也知道這一點兒,也沒再說什麼,直接說起他此行的目的:

  “勛子要跑一趟外地,是個大單,他怕一個人應付不了,讓我跟著去幫個忙。”

  白朝就知道他來準是有事兒,聽到是鄭基勛的事兒,她立刻同意:

  “行,你去吧,上回在犀藏,他幫了很大的忙,有機會回幫他,不該推辭。至於這邊,我自已可以應付,指不定你回來,我這邊的委託也結束了。”

  昌南也不著急走:“棘手麼?”

  “還好。”白朝說,“看著應該是入室劫財殺人,不過人是死在玄關處,屋裡客廳和臥室、廚房、陽台、洗手間,及臥室里的浴室都沒有打鬥痕跡,可見兇手一進門就一刀殺了死者,而且還挺客氣,兇手是敲門讓死者敲的門,而非偷偷潛入殺人。”

  昌南定論:“所以大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白朝點頭:“是大有可能,但既是熟人,應當大概知道死者家財物所在位置,不至於得翻箱倒櫃到里里外外亂成一團,就像是……”

  “就像是想掩飾什麼?”昌南接下道。

  白朝輕嗯一聲:“下午壹企小區的監控錄像便會送過來,以及中大醫院那邊也會提供有關死者這幾天在醫院工作的監控錄像,希望這些情況能找出線索來。”

  昌南想到此行的另一個疑問:“僱主這次也有些奇怪,明明可以自已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花大價錢委託賞金獵人?說是有不能說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就沒想過?”

  “想過。”白朝隨手捏起茶几上糖果盤裡的一個咖啡糖,剝了包裝袋丟進嘴裡:“不過沒想到確切答案,既然僱主不想明說,我也只是收錢辦事兒的賞金獵人,接委託前,我沒有追根究底,接委託後,我可以自個查自個猜,就是不會再問了。”

  昌南點點頭,沉吟一小會兒,終是沒說什麼,他重新戴上人皮面具,戴好後起身往外走。

  走了兩步,他停住回頭看她:

  “你小心些,干刑警這一行,有時候也挺危險的。”

  白朝起身送他:“知道了。”

  ……

  僱主:趙大喬即將上任然市刑偵二支隊隊長,白姑娘,我想委託你,你幫趙大喬到然市上任一段時間。

  白姑娘:為什麼?

  僱主:趙大喬病了。

  白姑娘:那就推遲上任的時間,跟她領導溝通一下,應當沒有問題。

  僱主:不,不能推遲。

  白姑娘:為什麼?

  僱主:我有我的原因,但現在我不能說,這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交易,不是麼?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者遺言

  死者死時是背側貼著牆橫倒在玄關處,背抵牆,面向緊閉櫃門的鞋櫃,雙目圓睜,小張微嘴,穿著棉質長袖睡衣,腳上只穿著一隻塑料卡通拖鞋,另一隻侵在血泊中,她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可惜這並不能止住如泉涌般往外流的鮮血,就僵著這樣的姿勢,她側倒於地,面向鞋櫃,死不瞑目。

  白朝拿著死者照片看得目不轉睛,直到安紅纖進辦公室跟她說監控錄像都送到了,她方起身:

  “走吧,去看看。”

  安紅纖瞟過她辦公桌上那張拍下死者死狀的照片,跟在她身後往外走,想了想說:

  “頭兒,我怎麼老覺得那張照片中的死者死時盯著鞋櫃看,一定有什麼含義?”

  白朝也有這個感覺,可她早看過玄關處每個角落,除了發現那雙白色男式皮鞋有些奇怪之外,她再沒發現旁的異狀:

  “嗯,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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