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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嗒……

  倘若說方將的腳步聲是踩在沙土地上,那麼這會兒的聲音已然是過了沙土地,踩在泥土地上。

  沙土地柔軟,倘若不是其中混有小石子,人一腳踩下去,大概會陷下一寸。

  白朝在下了峭壁後便看過,西邊峭壁下的先是一小片泥土地,再前便是一大片沙土地。

  這片沙土地和另一邊的峭壁下沙土地一樣,同樣的質地,同樣遼闊,不同的是,另一邊的峭壁下沙土地是鋪到峭壁下邊緣,而西邊的峭壁下,卻還隔了一小片泥土地。

  泥土地較之沙土地更為緊實,腳步踩在上面,聲音會沉實許多。

  也就是說,一大波攻擊者已經越走沙土地,走上了泥土地,而泥土地離她所靠的峭壁不到三十米的距離!

  高樹薄霧遮雲蔽日,夜裡更是連點兒星光都透不下來,更別說有月光餘輝。

  白朝看不清攻擊者的面目,只隱約看到一個又一個的黑影,數量還真是如她所想那般驚人。

  但他們走的姿勢有些奇怪,一搖一晃,一步一步,像是醉酒深夜歸家的醉漢。

  她也注意到了,他們手上幾乎沒有東西,也就是沒有武器。

  攻擊她的男人至少還知道帶把刀子,這些人竟是連把刀子都省了,這是自恃身手絕佳?

  一思及此,白朝不敢大意,手中小刀緊攥著,準備他們一旦進入她的攻擊範圍,她便先下手為強。

  十步、九步、八步……

  進谷第一天,她已接連遭到攻擊,這讓她難以想像,在谷口消失的麥梁生進了谷後,手無寸鐵的他要怎麼生存下來?

  等到她找到他,會不會就是一具屍體?

  七步、六步、五步……

  已容不得她再想旁的,危機近在眼前,白朝迅速發起攻擊。

  最先走入她攻擊範圍的幾個人也很快迎戰,他們爭先撲向她,喉底嗬嗬聲,竟是赤手空拳向她沖了過來。

  同行都知道她擅長熱兵器戰役,但鮮少人知道,其實她更擅長冷武器近身搏鬥,因為她從來都是可以一槍解決便一槍,甚少不嫌事多地選擇什麼近身相搏。

  她這個人,有時候在某些點上,還真是懶得自已不得不承認。

  最先攻擊的幾個人很快被白朝打趴下,幾近是一刀一割喉,或直插入心臟,或一個跳起從上至下扎進腦殼,瞬間就能扎出腦漿來。

  被血和腦漿噴灑到的時候,她驚奇地發現他們的血居然是涼的,沒半點兒溫熱,而腦漿里則帶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鮮血剛離開人體時是有餘溫的,即便很快冷卻,在噴灑出的瞬間也不該是冷的。

  而腦漿迸裂時會伴隨著鮮血流出,所以會有濃裂的血腥味,然而這幾人並沒有,僅是一股似是從糞坑裡挖出屎來的氣味。

  邊打邊衝出包圍圈,白朝思緒萬千,詫異著這些攻擊者的怪狀,手中小刀並沒有停下。

  不過十幾分鐘,她已收割了十幾條性命。

  他們攻擊力不強,但勝在人數多,且不要命地往她身上撲,手腳並用,甚至連嘴都用上,個個意圖在她身上撕出個血口子來。

  她沒讓他們如願,他們也意識到這一點,情緒被推到了至高點,一聲聲嗬嗬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越來越濃。

  但他們沒有說話,不像男人攻擊她時的憤而怒罵,或沒首尾的驚慌質問。

  殺了將近半小時,白朝的體力漸漸不支,畢竟他們個個是成年的壯漢,那樣前撲後繼地攻擊她一個人,她身手再好,體力也跟不上,何況她白天剛攀爬過峭壁,又上又下,體力已耗費不少。

  夜裡休息回緩體力時,精神力又一直緊繃,根本就未曾全身心放鬆好好休息過,這會兒她高度集中精神應付前後左右不時攻向她的七八隻手,體力消耗得更快。

  這樣下去不行,待她體力支撐不了,她必逃不過力竭倒下的命運。

  選了個最恰的時機,白朝突破重圍,接連刺殺了好幾個人,殺出一條血路來,在伸手不見手指的黑暗中狂奔逃匿。

  第八十章 似魚非魚

  白朝是在樹上醒過來的。

  昨夜她逃不擇路,一直向前,直跑過沙土地,方漸漸甩掉後面緊追不捨的攻擊者。

  她記得跑過沙土地時,攻擊者一直不停地冒出來,不僅後面,前面也總有突然就冒出來擋她路的攻擊者,就像是他們跑得比她還要快,或者他們圍攻她時,本就有一些人落在後面等著她的自投羅網。

  而跑過沙土地後,腳下不再是一片微軟又偶有尖銳石子硌鞋底的觸感後,攻擊者才慢慢被她甩在後面。

  沙土地過後,便是她眼前這一片樹林,同樣的高樹薄霧,遮雲蔽日。

  只是天亮了,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

  白朝從樹上棲歇地慢慢滑下來,昨夜怕半夜再被攻擊,她選了棵又高又粗的古樹,爬得很高,離地足有三層樓那般高。

  這樣高她可不能一把跳下,不然只怕不死也半殘。

  滑下樹後,她開始東張西望。

  在樹上時她就有觀察過這附近的地形,前是一片茂密看不到盡頭的樹林深處,後是她昨夜猛逃出來的沙土地。

  想了想,她往回走。

  她想回去看看,那些攻擊她的人到底是長什麼樣,看看他們身上能有什麼線索讓她抓到他們的相關身份。

  可再次踏足那片沙土地時,白朝看著乾淨得像是不曾打鬥過的沙土地懵了。

  什麼也沒有。

  沒有鮮血、沒有腦漿、沒有屍體!

  直越過沙土地,到達峭壁下的泥土地,她依舊沒有發現半點兒關於昨夜攻擊者的痕跡。

  白朝伸手放下背上的背包,她盯著背包側面上被扯壞的拉鏈。

  沒有錯,她沒有記錯,也不是在做夢!

  那場混戰發生過,那場猛撲向她的攻擊戰並不是幻象,她實實在在經歷過,這背包被扯壞的的拉鏈便是最好的證實。

  可這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昨晚她逃匿時,這些的一切就被他們自已人清理過了?

  白朝沉下臉。

  倘若真是這樣,那這無回谷一定存在著什麼組織,一股不為人知的勢力!

  連昌南都沒能在她進谷前查出這一點來,可見這勢力不容小覷。

  可真是強大的勢力,那昨晚上他們攻擊她時,又是為什麼連把利器都沒有?

  他們是想活抓她?

  昨晚他們對她又拉又扯、拳打腳踢、嘶咬拽抓,這樣的攻擊力形同潑婦罵街,對真正有身手武力的人根本就起不到奪其性命的作用。

  倘若真要從他們身上找出足以當利器的東西,她想那應該就是他們的指甲。

  即便看不到,打鬥避閃間,她身上的衣物也被他們又長又利的指甲劃破好幾處,雖未劃破皮肉見血,但那也是她躲閃得及時,倘若慢上幾秒,她必定得被他們抓得通身傷痕。

  真被抓到,那些淺劃的傷痕最多出出血珠,也不會致命,最多讓她看起來萬分狼狽。

  那麼既然不致命,派他們出來攻擊她的領頭人又是為了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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