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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太遲了。

  等他想到的時候,血霧已映在他眼底迅速蔓延,太遲了。

  李末解心口上插著刀子,那把殺了孫呂國的兇器,鮮血從她心口流出來,染紅了她今天一襲白裙。

  第六個小矮人,心口插著刀,血染紅了衣服。

  她眼睛閉著,再看不到驚慌和恐懼。

  她終於被逼到了盡頭,自殺了。

  ……

  把孫呂國頭上罩著的黑袋取下來,把李末解心口上插著的刀子拔出來,再把他們送回各自的房間,最後整整齊齊地把薄被蓋過他們的頭,遮住他們的臉。

  區子平一樣一樣地做了。

  再是出了他們的房間,關上門,回到樓下客廳,選了沒有噴染上血的單人沙發坐下。

  空氣里還有血腥味,兩個人的血,夠濃重的。

  有點兒嗆鼻,可他不想動,不想到屋外去,他覺得屋裡怎麼都要比屋外安全些。

  活到五十一歲,這是第一回,他覺得人活著,真是累。

  特別是上島的這幾天,這都第幾天了?

  哦,第五天了。

  一起接受邀約,一起坐船上島,一起來參加所謂的聚會,七個人已經死了六個,就剩下他一個了。

  可他不想死,既不想被殺,也不想自殺。

  他不是蕭愛琳、胡眉子、楚東軍、陳鵬、孫呂國這樣沒警醒沒自保能力的人,更不是像李末解那樣被逼到精神崩潰而自殺的人!

  他要活下去,得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目光突然掃到茶几上的筆,那是一支普通的原子筆,可他看著就覺得既眼熟又礙眼。

  區子平伸手拿了起來,把筆放在手心裡看了又看,嘴角驀地勾起一弧度。

  就說看著既眼熟又礙眼吧,果然是支隱形錄音筆。

  以前當警察時,雖用到的時候不多,但不代表他不熟悉。

  打開錄音筆的開關,即刻聽到孫呂國和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說話。

  直到聽完,他也沒變半下坐姿。

  隨著錄音中顯然就是兇手的聲音在最後說“殘了”,他終於了解到一些事情。

  其中有幾個關健詞——王茉莉、毒癮、女檢察官、車禍、大別墅。

  他想著這些關健詞,漸漸把一些事情串了起來,也漸漸想出之前他們誰也想知道的答案。

  比如說,兇手是誰?

  不管是誰,絕對不會是王茉莉。

  王茉莉是受害者,她失去了一雙腿兒,她殘了,還染上了毒癮。

  聽兇手的口氣,她是被迫染上的。

  而在陳鵬死時的廣播裡,明確有提到視頻中的女孩兒被陳鵬誘騙去替了他未婚妻,給某些人,或者說,是給某些團伙試藥。

  從這支錄音筆里的內容來看,那藥很明顯就是毒品。

  那些人拿女孩兒,也就是王茉莉做了人體實驗,做了新製毒品的試藥人!

  這一切的發生,都是有順序的。

  先是蕭愛琳背叛了王茉莉,讓王茉莉在少女時期就背上不貞不潔的名。

  再是胡眉子,被傷害卻只默默離開的王茉莉的苦難並沒有結束,因著被剝光的視頻而被敗類盯上,男人**了王茉莉,胡眉子意外撞見,卻視而不見,只為了私利。

  然後是楚東軍,他入室偷竊,害得那戶人家的保姆飽受冤枉,最後精神不佳導致車禍死亡,而保姆是王茉莉的母親,到這裡,王茉莉失去了母親。

  接著是陳鵬,他更可惡,為了替未婚妻還債,贖回未婚妻,他誘騙殘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兒,也就是王茉莉。

  爾後是孫呂國,身為檢察長,卻沒真正做到檢察長的職責,收了一幢大別墅,害得舉報人王茉莉被報復殘了,害得認真查案的女檢察官被人為車禍死了。

  第六個是李末解……

  李末解的情況半點兒沒有提到,他不知道,無從得知!

  那他自已呢?

  所有死了的人都是傷害過王茉莉的人,李末解先略過,其他人為什麼會被兇手殺了的原因,他都清楚知道了。

  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他呢?

  他抓著自已的頭髮,用力地抓著,抓到頭皮發緊發疼,他也沒有想出來!

  區子平霍然起身,人一下子跑到了屋外。

  他得去接著做木伐!

  第三十二章 人間蒸發

  人少了,就他一人,木伐再不必做那麼大,已砍下來的樹幹應該足夠,只要竄起來捆綁緊了,很快就能完工。

  區子平心急做得快,相應的細節就不完美。

  但現在是逃命,他已然管不了那麼多了。

  過了晌午,木伐勉勉強強完成。

  肚子餓得慌,早餐沒吃,午餐再不吃,估計上了木伐後,他也劃不動。

  區子平連搬動木伐到海邊的力氣都沒了,他先走回木屋,準備拿熟食罐頭墊肚子。

  但剛走進儲食室拿起一罐牛肉乾,門便被突然關上了。

  碰的一聲,嚇得區子平險些尿了,連手上的牛肉乾都差點給甩出去。

  站直轉身回看自動關上的門,他僵了一會兒,才往門邊走近,試著轉動門把。

  像是意料之中,也像是被死亡連擊得麻木了,區子平咬著牙就差把門把給拆了,把門板給砸了。

  可惜沒找到順手的工具,這兒也不是雜物間,一箱又一箱的食物能幹什麼?

  要不然他還真想把門給砸了!

  想了就做,區子平還真在儲食室里找起能大幹的工具。

  找了會兒,工具沒找到,儲食室里卻突然響起了聲音。

  他四下觀望,在門邊看到了對講機,白色的,看著它,他心跳驀地加快。

  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站在離門邊兩臂的距離,只要一個大跨步,伸手就能拿到對講機,可腿兒在這會兒又微顫了起來,腳步僵著,像是被凍住,他半步也走不動。

  ……

  第一段錄音開始從對講機里傳出來——

  “那娘們一直在找我!她媽死了,她要找我陪葬!我一定不能讓她好過,更不能讓她找到我!”

  這是楚東軍的聲音。

  “那你找我做什麼?我們又不認識……”

  李末解怯怯的聲音隨著響起。

  “嘿嘿,之前不認識,現在我打電話給你,我們正在通話,這不就認識了?”

  “為什麼找上我?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和茉莉母親的死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可王茉莉不這麼想!她一直認為那個偷了她媽幫工的人家的金飾和鑽戒的人,就是害死她媽的兇手!她奶奶的不知哪根筋搭錯了!”

  “你、你是那個偷偷……”

  “是又怎麼樣?一句話,到底幫不幫?”

  “茉莉是我遠房表妹……”

  “她要不是你表妹,要不是她殘了之後一直是你在照顧她,她才那麼相信你,你以為老子會找上你?三百萬老子要分一百萬給你,你以為老子嫌錢多啊!”

  “一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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