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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是你去找的愛琳,你就沒看到點兒什麼?”
李末解和孫呂國聽她這麼一說,也齊齊看向區子平。
區子平被三雙眼睛齊齊盯著,盯得有幾分不自在,拿出根煙點上,說:
“你要問兇手的話,我沒看到!”
抽了兩口後,見胡眉子還在盯著他,且一臉不怎麼相信的神色,他帶了幾分煩燥:
“真沒看到!而且你們沒注意到麼?蕭愛琳的臉整個黑的,那說明什麼?那說明她是被毒死的!”
說到臉色,胡眉子、李末解、李呂國三人腦海里同時浮現出蕭愛琳死時那張如黑炭般的臉。
李呂國點頭:“小區說得沒錯,這是有預謀的謀殺,先是下毒把人毒死,再是剝光衣服爆曬……但衣服哪兒去了?”
說到是被人毒死的,李末解有點兒恍惚起來,心裡也同時跳得飛快。
所有人上島後,所有的飲食都是她一手準備的。
倘若說蕭愛琳真的被吃進嘴裡的東西毒死,那麼有最大嫌疑的人就是她。
這時候不僅是李末解自已想到兇手是從飲食里下的毒,就是孫呂國和胡眉子也想到了。
只是他們覺得不太可能,心裡雖存了疑,到底沒說出來。
區子平也是想到的了。
只是他看李末解那一副柔弱膽小,看到死屍都抖得快站不住的模樣,再看李末解那一張漂亮到讓他想入非非的臉蛋,話到嘴邊,終是沒給溜出來。
於是飲食這一點,在場四人誰也沒提。
胡眉子接下孫呂國的話:“對,愛琳被脫下來的衣服上哪兒去了?現場那裡也是沒遮沒掩,幾乎一眼望盡,根本就沒有可藏人或藏物的地方,會到哪兒去呢?”
區子平沒應話,他壓根就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剛才會說那麼兩句,也是因為胡眉子看他的眼神兒太詭異了。
他看著看著,竟是品出點兒她懷疑他就是兇手的味來,他才不得不說上那麼兩句。
李末解慢慢讓自已紛亂的內心平靜下來,努力把蕭愛琳的死前前後後給想了想,末了遲疑地說:
“那愛琳的衣服,會不會……會不會……”
胡眉子蹙起眉頭:“會不會什麼?”
李末解說:“會不會衣服就在木屋裡?”
說完,她害怕地往胡眉子身邊坐近些。
孫呂國說:“衣服要真不在現場,那大有可能像小末說的,會在木屋裡,又或者在木屋外,反正總逃不過這個島的範圍。”
“還有一個可能。”區子平掃了其他三人一眼,“衣服被兇手丟到海里去了!”
木屋裡、木屋外、海里,這三個可能的可能性持平。
沒有誰說得清楚哪個可能性最大,或最小,只能一個一個的排除。
雖然區子平沒什麼同情心,品性不算良善。
可孫呂國不得不承認,區子平看事想事的能力不錯,總能搶先一步,或想到別人想不到的,這或許和區子平曾在警界混過的經歷有關。
這一點,胡眉子也看出來了。
也正因這一點,她看區子平的目光越來越像在看一個兇手。
李末解是其他三人中唯一對區子平沒有任何想法的,她問區子平:
“區先生,要不我們在屋裡找找?”
第八章 互相猜疑
現在陳鵬和楚東軍不在,屋裡就區子平和孫呂國兩個男人。
她自已和胡眉子都是女人。
雖說胡眉子膽子比她大多了,可到底是女人,遇事做事總不如男人有底氣。
孫呂國年紀又大了,區子平好歹年輕個二十歲,又因先前是做警察的,體魄很是康健高大,看起來有大力氣,膽子也不小,且很會保養。
五十有一的年紀,看起來愣是還要比少他幾歲的楚東軍年輕得多。
而且他即便離開了警界,往日在掃黃組掃黃時那股子硬氣還在,給人總有種很兇的感覺。
這也是為什麼胡眉子越看區子平,越覺得他就是兇手的另一個原因。
因為區子平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好人!
區子平遲疑:“找找?”
胡眉子也覺得該找找,但她和區子平有點兒不對頭,所以沒吭聲。
孫呂國也贊同:“是該找找,不但屋裡,屋外島上各處都得找找。不過樓上不僅有我們四人的房間,也有小陳、小楚的房間,他們人不在,我們總不好不問自進,更不好去沒經過同意就去翻他們的東西。”
胡眉子說:“那等他們回來安置好愛琳的屍體之後再找找?”
孫呂國點頭,李末解沒有異議。
區子平雖不大願意管人命的事兒,但少數服從多數,他也只能在沉默中贊成。
……
陳鵬和楚東軍把蕭愛琳的屍體合力抬回木屋三樓蕭愛琳的房間後,陳鵬就動手給蕭愛琳蓋上被子,只露出一張中毒頗深黑如木炭的臉。
看著這樣一張臉,陳鵬也沒什麼,楚東軍卻有點兒瘮得慌。
他搓了搓胳膊猛起的雞皮疙瘩,邊退出蕭愛琳的房間邊對陳鵬說:
“行了,咱走吧!就一具屍體有啥好看的?孫老讓我們放好就下樓去,說是有事兒跟大傢伙說。”
陳鵬看蕭愛琳,其實也就看她的那張臉。
這張臉明顯是被下了毒毒死的,而自上了島,負責他們飲食的人是李末解。
可無論喝的還是吃的,不僅蕭愛琳享用了,他們餘下包括李末解在內的六人也都享用了,卻半點兒事也沒有。
這說明兇手是有目的性地下毒,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悄然對蕭愛琳下了毒,毒指不定就被下在蕭愛琳那杯被摔成十幾塊玻璃碎片的橙汁里。
楚東軍見陳鵬想事想得入神,連應他一聲都沒,不禁往裡又走了幾步,靠近陳鵬問:
“誒,我說,你想什麼呢?”
問完他又下巴一抬,往大床上躺著的蕭愛琳屍體一指:
“在想她是怎麼死的?”
陳鵬終於有了反應,他斜著楚東軍:
“難道你沒想過?”
楚東軍搖頭:“我還真沒想過!人又不是我毒死的,我也不是公安,這追查兇手的事兒得警方來操心,我沒事兒瞎想這些做什麼?”
陳鵬看著楚東軍半晌沒說話。
楚東軍被看得心裡七上八下,心被吊得老高,急得瞪起眼來:
“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都說了我不是兇手!”
面對楚東軍有種真被冤枉的憤憤,陳鵬語調不緩不慢地說:
“歷來兇手都不會承認自已是兇手,即便自首,那也得兇案過去一段時間,心裡掙扎過一段時間,這都需要有個過程沉澱,最終才有了自首的勇氣。”
他看著乾瘦巴巴的楚東軍,言詞鋒利,且意有所指。
不否認自上島,他對他就沒過什麼好印象。
他總覺得楚東軍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舉止神態,太過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