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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發現的這些細枝末節,竟然都沒逃過他的眼睛!看來我主動承認倒還不是什麼壞事,不然他心存疑惑不得膈應死?

  然而,要真跟他講我是穿越人士,任他神童再廣大也接受不了吧,於是編了個故事,說,這個身份是祝英台她自己給我的,我又碰巧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我說得十分肯定,他居然也就信了,說不定又是不忍心拆穿我而已,他的心裡究竟裝了什麼?讓人看不透。

  我這樣說,其實也算有幾分真吧,畢竟真正的祝英台落了水,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冥冥之中我又用了她的身體她的身份,也非我本意啊。

  說完話,雪也停了,茶呢也喝了好幾杯,馬文才的茶想必是什麼珍貴的品種,比起自己平常喝的,味道好許多。

  我也該回去了,八哥說不準正在等我呢。

  打開房門,外面竟然墊起了薄薄的一層雪,踩上去一步一個印子。

  回到房間時,銀心正在整理衣服,突然冷了起來,是該準備冬衣保暖了。

  桌上擺放著一件毛皮的冬衣,手感是軟軟滑滑的,領子的地方還加了不知什麼動物的皮毛,穿上一定很暖和。

  銀心說是八哥來時替我買的,這冬天的節奏來的也太快了,突然就進入了深冬似的。

  銀心整理完,拿了封信給我,我才進來的時候她就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樣子。

  我打開看了看,原來是娘寫給我的家書,召我回去,說是家裡有事,讓我快些回去。

  想來是八哥還沒找著機會給我,卻讓銀心先發現了。

  馬文才他可真是個天才預言家,讓他猜中了,八哥來書院真的是來接我回家的。

  唉,我該說什麼好呢。

  ☆、第六十二章

  心情複雜,我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就告訴我說自己不得不離開書院了。

  書院裡,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放在那裡,我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馬文才、唐青語、梁山伯他們都在這裡,還有那麼多沒有弄出結果的事兒,休學幾天?只怕是回得去回不來。對我來說,祝英台的家說是豺狼虎豹都不為過,八哥這一關已經過得是勉勉強強了,要不是因為玉姑娘剛好出現了,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然而,就算我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拒絕,家書已經在那裡了,八哥也確確實實來了,我連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眼下是只有乖乖收拾東西,不願意也得去給馬文才、梁山伯他們告個別了。

  銀心又開始東整理西整理起來,我鬱悶地坐在那裡等八哥,等著他來親口告訴我這個晴空霹靂一樣的消息。

  我等了很久,等到又開始下起雪了,也沒等來他,差銀心去玉姑娘那裡找也沒有找到人。而且,是不僅沒找到八哥,連玉姑娘也都不見了,他們兩個莫不是去外面約會了吧?

  都不告訴我一聲,害我白等。

  就這麼在房間裡干坐著等八哥那麼久,轉眼間又是華燈初上了。雪下了一個下午,書院地上的雪已經從薄薄的一層積到快淹沒人的鞋底了。

  我披了桌上那件毛皮大衣,趁著雪剛停去看看書院,畢竟是待了好長時間的地方,怎麼會沒有一點留戀呢?家書上雖說是休學,但以我的處境,可能就是永別。

  我從藏書樓走到舉辦各種活動、儀式的廣場,又到講堂轉了一圈,還有以前種著桃樹、木芙蓉的河岸邊,最後,我來到馬文才他們住的校舍那一塊兒,屋裡都亮著燈。

  天冷,沒人出來走動,我就聽著腳下的雪嘎吱嘎吱地響著,心裡思緒萬千。

  再走近一點,我發現空曠的雪地上有人在來來回回地小跑著,再近一看,原來是青語一個人在那裡堆雪人玩兒。

  我走到她身邊時,那雪人都已經快完成了。

  她見到我,沒有一如往常地笑臉相迎,卻像是有心事一樣,興致缺缺地問我,“聽說你明天就要離開書院了。”

  嗯?明天?這消息是從哪兒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上午才看到的家書,這會兒就有別人知道了,看來書院這地方確實是太小了。

  “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啊,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走掉,你是第一個,學子們最後都會分散的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在雪地上走,她剛堆完雪人,手涼涼的,雪地上又多了幾排腳印。

  我們兩個一開始都沉默地走著,沒有人說話,只有腳下的雪還是噗噗地響,沒有風,走動著也感覺不到寒意。

  她帶著我把原來走過的地方又走了一遍。這次的心情跟剛才卻不一樣。一個人走的時候有的是對整個書院,書院裡所有人的不舍。現在,青語就在我身邊,只有她一個,我的不舍就全都被她占據了。

  我想起了在書院裡跟她在一起的日子,甚至更遠地想起了之前的她,之前的我們。

  對於我來說,她是特別的,不是因為她幫了我那麼多,只因她是唐青語,不管在哪個時空都是我朋友的唐青語。

  之前那莫名其妙的誤會也解開了,她還是那麼在意我,我的心至始至終都沒有把她推遠過。

  “不準備跟我說再見嗎?”最後,還是她先開了口,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見我沒有應答,她又繼續道:“早一天走,晚一天走,總有告別的時候,在這裡,我們只是一起求學的同窗啊,同窗,只是同窗,又不同人生,時間到了,自然是要分開的。”我沒辦法開口說出去的話她都替我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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