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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覺告訴她顧遠伐就在這下面。

  不管面對怎樣難以入目的畫面,她都要接受。

  一點點搬開井蓋,陸續予深吸一口氣,又一次沿著樓梯走了下去。

  …

  這次的鐵門是禁閉著,她嘗試著推了兩下,無法推開,這次連上面的小圓窗都無法推開了。

  難道是被鎖上了?

  她低頭去檢查鐵門的鎖鏈,好像並沒有鎖,但是纏繞在門把手上,纏的很緊。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把鎖鏈挪開,再去推門,卻發現還是不行。

  很有可能從裡面鎖上了……

  這就很麻煩了。

  她嘗試著用力拍門:“顧遠伐?顧遠伐!你在裡面嗎!你說話!”

  “你別進來!”

  傳出了熟悉的聲音。他給出了回應,聲音卻沙啞焦急。

  “你怎麼了!?你這樣我肯定要進去啊——”

  陸續予開始整個人抵在門上用盡全力企圖將門推開,但無論她怎樣推,怎樣用力,門都咬合得十分緊。

  “快回去。你進不來的。”

  “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那裡面?”

  “這是我自己關的,你趕緊回去吧。”

  “不行,那裡面那麼黑,你一個人會害怕的。”

  說著她又開始撞門,直到肩頭蹭在鐵皮上,滲出了血。她咬著牙低嘶,卻仍舊不放棄,而就在此時,門奇蹟般的開了。

  “顧遠伐——”

  陸續予雙手貼在門上,使門完全打開,光線泄進來,在那個玻璃做的水牢籠中,綠水遠比上次漲得要高,齊到鐵架上顧遠伐的胸口,陸續予的脖頸。

  “你怎麼進來了……”他說這句話時聲音微弱,像是低喃,充滿了絕望和無助。陸續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遠伐。

  但緊接著,他開始暴怒,嘶吼聲歇斯底里:“別過來!陸續予!你走啊!說了讓你走——”

  也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顧遠伐。

  他被拇指粗的鐵鏈捆了很多道,雙手和雙腳都被手銬控制,更殘忍的是,那些鎖鏈和手銬上全都帶有尖刺,他每動一下,尖刺刺進皮膚,不斷流出汨汨鮮血。

  他周圍的綠水,都已經被染紅了。

  他的眼睛也不是藍色了。

  是一種失去理智般的暗紅,令人恐懼。

  即便做過了心理準備,陸續予還是被震驚了。她愣在原地,突然明白了心如刀絞這個詞的含義。

  “陸續予,看見了吧,真正的怪物就是這樣的。”他幾乎獰笑起來,聲音也都在顫抖,空氣都在為之畏懼。

  “害怕了就快回去。你以後也可以再也不用看見我。”

  等回過神,陸續予卻努力集中精神,一邊讓自己不用顫抖,一邊尋找可以進入玻璃牢籠的地方。

  他能進去,那一定有可以進去的地方——對,角落裡有一把梯子。

  “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還要進來?!陸續予,你都已經在怕的顫抖了——”

  “是啊,我都已經怕的顫抖了……”她的聲音都微微發著抖,“可是顧遠伐,比起害怕,我更心疼你啊。”

  “你一個人在黑暗裡,不好。我來陪你,好嗎?”

  陸續予一步步爬上樓梯,哪怕看著他紅色的眼睛和失控的眼神,她都腿軟的幾乎走不動,原先她是一個多麼貪生怕死的冷漠的旁觀者啊,沒想到自己現在竟然不那麼畏懼死亡了。

  也許比起畏懼死亡,她更畏懼失去他。

  “……你現在過來,會死的。”

  “即便我被鎖住,也會殺了你的。”

  他低沉冷漠,沒有溫存。

  一如這池冰冷無比的水。

  “你忘了嗎,之前不是在電話里說好了……要,抱抱我的。”她在水裡凍得直打哆嗦,話都說不連貫:“你……要食言嗎?你、食言的話,我們,我們就分,分手。”

  “……”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陸續予走到了顧遠伐的對面,抬起頭,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你看,都,這麼近了。”

  她向他伸出雙手:“抱抱我,好嗎?”

  顧遠伐咬牙看著她,嘴角都滲出了血。他握成拳的雙手在鐐銬中顫慄,血不斷又不斷的向下低落,融進水裡。

  “你抱不了我,那就換我抱抱你。”

  陸續予爬上鐵架,從背後環住了他,包括他胸口冰冷的鎖鏈,和那些尖銳的鐵刺,鐵刺扎進她的皮膚,血一顆顆掉下來,真的太疼了,疼的她都想流眼淚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好不好?”

  你看,你根本不會殺我。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動我一根手指頭。

  “那你先放手。”

  “你是怕我被鐵刺扎傷,還是覺得被我抱煩了?”

  “……白痴。”

  他說這兩個字時,一瞬間,陸續予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屬於自己的顧遠伐。

  她太開心了。

  “怪物的本能就是殺人。我只要殺了人以後,如果達不到我的殺戮需求,我就會無止境的去殺別人,包括你。但這裡的水很特別,會抑制我的火焰,我想殺人但無法動手,直到我恢復正常,否則我不會離開這裡。”

  難怪了,那天,他一定也在這裡。

  “但我以後不會了。今天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回家了,你要補償我。”

  “好,把之前的全都補償給你。”

  ☆、終章

  “顧遠伐退了嗎?”

  “退了。”

  “那差不多了。”

  他把資料合上,扔到身旁人的懷裡,雙手合十:“就這樣吧,我等著呢。”

  …

  剔透滾圓的水珠凝在濕透的秀髮上,金黃的燈光籠的它亮如寶石。

  浴室內薄霧彌散,法國洗髮水迷情醉人的香纏繞著空氣,繞得滿屋,圈來圈去,儘是那股旖旎幽香。陸續予赤腳踏在白色的兔毛地毯上,用手抹開鏡上水汽,一撩長發,深巧色的髮絲纏繞到她雪白的玉肩上,晶瑩剔透的珠子砸得滿地無色碎花。

  看一眼時間,顧遠伐應當還未歸家。

  水汽悶的她面色潮紅,陸續予索性拉開浴室門,未著寸縷直奔臥室,拉開衣櫥門,給自己挑一件方便舒適的睡衣。

  這件好。

  她勾了勾嘴角,牽出一個萬千風情的笑。

  …

  “餵?”

  顧遠伐坐上車,插上車鑰匙,手機震動,他接到一通電話。

  “藍鬼,久仰大名。”電話里的男聲格外嘶啞,像經過變聲器處理,聽不出原聲。

  顧遠伐頓了頓:“我已經退了。”

  “我聽說你幹掉了盲目,那是我朋友的心頭刺,他為此和我幾次三番提到你,說你實在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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