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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

  對面的人低吼了一聲:“你懂什麼?老爺子偏心的很,他活著都不讓我順心,死了能把那麼大家產給咱們?”

  頓了頓,那人又嘆息:“明天她必須過來,否則,咱們又要等三年了。”

  葉青掛了電話,做了幾個深呼吸,好容易鎮定下來,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蕭爵,我們沒完!

  一路回去,蕭爵臉上都帶著那種似笑非笑而又嘲諷的表情,林深深覺得有些不對勁,很想問一句,但是一提起來這些事,難免又要提起來葉素竹,提起來葉素竹,她想起之前的事兒就彆扭,也不好繼續問。

  路上車燈一盞盞的略過,林深深實在憋不住了,豁出去似得問他:“你跟葉青以前認識嗎?”

  “嗯,打過幾次交道。”蕭爵轉了下方向盤:“以前葉家跟蕭家,算是世家。”

  還是提到葉家了。

  林深深被憋了回去,但想,問都問了還差這一句麼,可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蕭爵先說話了。

  “葉家有兩個分支,嫡系和旁系,旁系的人,就是葉青哪家,嫡系的,就是你,但是前幾年,旁系支系競爭繼承權,嫡系落敗,支系平步青雲,嫡系的人最後都落魄的很,從雲端跌下來,你就是在那個時候——消失的。”

  一個家族的興起衰敗,多數是從內部開始腐爛的。

  蕭爵說這些的時候,聲線平淡,仿佛重複一個陌生人的故事:“葉青他們回來找你,我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憑他們的惡劣本性說不準還有什麼麻煩,不過,深深,不管你想不想回去,我都支持你。”

  林深深的腦子來回的轉了兩圈,才算是摸索清楚。

  她忍不住攥緊手裡的包包,包包裡面有他給的地址。

  “那這麼說,我們之間算是有仇?”林深深只覺得聲線有些沙啞:“那我的父母呢?他們在那兒?”

  她以前在林遠山那邊問不出自己父母的事兒,心裡一直有一個疙瘩。

  “我也不太清楚。”蕭爵眼眸閃了閃,他知道,但是不能跟林深深說。

  林家的家族鬥爭牽扯極大的經濟利益,甚至隱隱牽扯到了政治利益,當時林家的當家人敗落之後,也許是資金問題,也許是因為政治原因,直接就進了監獄,再難翻身。

  也正因為如此,支系的人才能竄起來,蕭爵一度懷疑,林家當家人的敗落和支系的人有關係,但沒有證據。

  現在給林深深說這些事情,她不知是什麼心情,還不如什麼都不說,他捧在心裡的深深嬌媚羸弱,那裡是那群黑心的人的對手?

  蕭爵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這五年他其實一直都有在監獄裡照顧林家夫婦,但是終究是監獄,他的手沒那麼長,也照顧的沒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好。

  心裡沉甸甸的,林深深像是胸口被堵了一口氣似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蕭爵,我想去這個祭祖。”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不要和她來往太深

  蕭爵捏著方向盤的手猛地緊了幾分,青筋都跟著隱隱暴出來,很不安,突兀的想起了之前,五年前那個夜晚,葉家破敗的那天,葉素竹面若死灰的樣子,他很怕林深深也受到那樣的傷害。

  過了兩秒,蕭爵才勉強輕笑了一聲:“祭祖沒什麼好玩兒的。”

  林深深聽出蕭爵有些排斥的意思,她手心的汗都浸出來,過了幾秒,突然說了一句:“我遲早還是要面對的,不是麼?”

  既然這群人已經找過來了,那她怎麼躲都沒有用,不管他們是什麼目的,既然人家來了,她就沒有退縮的道理,更何況,按蕭爵的意思說,她才是嫡系,應該是當時的繼承者,她沒理由退縮才是。

  但林深深還有那麼一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很小,但無法忽略。

  她的心裡有那麼一顆小種子,在宴會被嘲笑的時候埋下,在自己葉青喊出來一句“葉家長女”的時候生根發芽,此刻,突然有那麼一個機會,讓她改變自己的情況,這顆小種子就一點點冒出頭來,迎風而長。

  長得很瘋,枝椏上的刺很尖銳,不僅能保護她,還能讓她刺傷那些曾經想要傷害她的人,讓她擁有——站在蕭爵身邊的底氣和能力。

  她臉上的渴望太過明顯,蕭爵渾身一僵,墨色的眼眸閃過幾絲涼意。

  “蕭爵?你想什麼呢?”

  林深深恰好抬眸看他,眨眨眼:“你不希望我和他們再打交道麼?”

  “不是。”蕭爵沉了沉心神,敲了敲方向盤:“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深深心裡那點兒小慾念被滿足了,仿佛都看到了自己高高在上,站在蕭爵身邊般配無比的模樣,心都跟著顫起來,緊緊地捏著手指,又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她莫名的開始期待明天了呢。

  晚上到林家門口,林深深要下車的時候,蕭爵從後頭撈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你今晚不回去住?”

  他說著,很不正經的吹了一口氣在她耳邊:“衣櫃可修好了。”

  就這麼幾個字兒,林深深渾身都跟著燥起來,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你胡鬧什麼?我家今天可有客人。”

  說著,自己心裡又甜滋滋的冒了泡兒,轉頭親了他下巴一口:“我明天去陪你。”

  說完自己又臊得慌,拎著包就沖回了別墅。

  而蕭爵一個人,靠在車門口,點了一支煙,目送她進去,緩慢的閉上眼。

  他想起五年前,他對葉素竹說:“素竹,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去另一個地方生活,好嗎?”

  他還記得,當時葉素竹臉色白的要命,但聽到他的話,突然笑起來:“蕭爵,我遲早還是要面對的,躲,能躲多久?我不會走的,這群人怎麼害得我,我就要讓他們怎麼還回來。”

  當時女人的髮絲被風吹得亂飛,眼眸血紅,全無氣質優雅可言,就連眼底都是讓人心碎的光,蕭爵想起來一次,心就更冷一次。

  後來,他強行要帶葉素竹離開,還找來洛平保駕護航,然後就發生了車禍,葉素竹消失,他現在想想,終於明白,他和當時的葉素竹比起來,到底是缺了幾分火候,也少了幾分狠勁兒。

  最起碼,葉素竹想的永遠是如何翻身再登頂峰,他想的,卻是瓜田李下情長意綿。

  煙在他心底里流竄起來,蕭爵將菸蒂踩滅,眼底略過幾絲狠意。

  當年的事情,早就該還回來了,他當年沒守住葉素竹,但今天,一定要守住林深深!

  抬眸,帶著血絲的眼底陰霾混著決絕:深深,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一路回了家裡,林深深想起來蕭爵說的話,又臊又羞又期待,總覺得生活一片順坦,將半開的包兒丟在沙發上,轉身就去廚房拿水果吃。

  但等她回來的時候,卻看見王姨坐在沙發前,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包看,裡面錦盒露出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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