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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蕭爵先生在外面等大小姐很久了，他們感情真好。”旁邊的保姆笑著，又遞過來一碗中藥：“您多喝一點吧，保胎的。”
林小甜心裡更堵，盯著那苦澀的中藥，一閉眼，直接吞了下去。
再睜開眼，落地窗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剛才那輛車也不見了，一切就像是夢一樣，林小甜閉了眼，只覺得窗外的風更冷，吹的她渾身都難受。
北風呼嘯起來，春寒剛過，風越發猛烈。
到顧家祖宅的時候，林深深有些不敢相信。
蕭家祖宅位於S市的城市中心，但是接近過去，百米外就都被一堵厚厚的牆給圍起來，車開進去就是土地，車走的很艱難，而進了這大圍牆，裡面就是幾排低矮的平房，再往前走，不遠處就是一個青磚厚瓦的大宅子，看上去頗有民國的風範。
和百米牆外的車水馬龍格格不入，卻自成一派風格，高低不平的平房都暗暗地，沒有燈光。
林深深趴在車窗上看，很奇怪，老爺子居然住這樣的地方，就聽見蕭爵在後面輕輕的說了一句：“我爺爺小時候就在這裡長大，後來乾脆就買了這一大塊地，從那棟牆開始，到我們家的老宅，就一直維持著很多年前的模樣。”
頓了頓，蕭爵輕笑：“以前宅子裡還住著人，後來就一個一個都走了，只剩下我爺爺，外面的生活越來越好，回來的人就越來越少。”
林深深回過頭，就能看到身後漸漸遠去的高樓大廈，一棟牆，仿佛隔離了兩個世界。
車停在大宅子前，蕭爵下車給林深深拉車門，林深深接著他的手，踩在青石板上，一抬眼就看到兩座石獅子，緊閉的深紅色獅環大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少爺，您回來了。”
是一個老保姆，笑起來很慈祥，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好看的模樣。
“趙媽。”
蕭爵上前一步，扶了她一下，又回過身，拉了一下林深深：“深深，過來，這是我趙媽。”
“趙媽好。”
林深深跟著站過來，乖巧的跟著對方笑，朦朧的燈光下，林深深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趙媽有點熟悉。
趙媽眼神不太好，沖她多看了幾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笑著點了點頭：“深深，是個好姑娘。”
說著就帶著蕭爵和林深深往裡走：“你許久不回來，你爺爺一個人很悶，家裡的書都被他翻遍了，這段時間老人家身體也不好，又倔了大半輩子，死活不肯去醫院，只請一些中醫回來熬藥喝，你回來了，多陪他說說話，再勸他去一趟醫院。”
說著，又看了一眼林深深，突然笑了：“如果見到深深，也一定會更開心的。”
老宅里，有一天老爺子腰杆筆直的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鏡在看報紙，聽到動靜，放下報紙，抬眼望過來。
林深深一時驚嘆，腳步都邁的慢了一些——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哪怕只是坐在那裡，什麼都沒說，也是一副凌厲氣場。
老爺子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林深深，定定的看了兩秒。
林深深只覺得渾身汗毛倒豎，手指碾了兩下，低頭作乖巧狀：“爺爺好，我叫林深深。”
老爺子點頭，垂下眼來，將煙杆磕在實木桌上兩下，點了點頭：“過來吃飯吧。”
蕭爵也不和他講話，拉著林深深走到實木大桌前坐下，蕭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趙媽手腳利索的端來飯菜，色香味俱全，飯桌上，趙媽一直在給林深深夾菜。
林深深有點惶恐，總覺得這氣氛不對，但又說不出什麼不對，恰巧，蕭爵抽手攬在她腰上，帶著點氣定神閒的感覺。
近距離感受著他的溫度，林深深才放下心來。
一直在低頭吃飯的老爺子突然抬頭，放下筷子：“人不錯，你是什麼想法？”
蕭爵低頭看旁邊的小女人咬著筷子不說話，順手握著她手拿過筷子，扭過頭來：“挑個日子吧。”
老爺子眼眸閃了閃，沒說話，反倒是趙媽先開口：“什麼時候見見你父母，兩家一起商量才好。”
這話是衝著林深深說的，趙媽笑的很慈祥，旁邊蕭老爺子和蕭爵都沒反應，林深深想著兩家商量也好，正要點頭，冷不丁就聽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微涼的冷風夾雜著酒氣，從門口襲來，蕭紳大跨步的走進來，臉上噙著淡淡的涼意，興許是醉了，連腳步都放得很慢，走進客廳，抬腳兩步走進餐廳，見到這場面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
“今兒倒是熱鬧。”
蕭紳笑了一下，眉眼帶著淡淡的尖銳光芒：“挺開心？”
林深深以往見到蕭紳的時候，一直覺得對方成熟內斂不動聲色，但莫名覺得今天他渾身戾氣，明明笑著但眼角儘是猙獰。
“蕭紳？”
趙媽嗔了他一句，起身：“喝多了吧？還不去休息？你爺爺歲數大了，聞不了酒味兒。”
說著，趙媽就往蕭紳那裡走，奈何蕭紳的眼眸在厚實的紅木桌上繞一圈，又望向對面吃的似乎挺歡愉的一家人，惡劣的勾唇：“看來你們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話音落下，桌上除了林深深，另外三人都是渾身一僵，林深深也跟著不安起來，好像空氣中都躁動著什麼情緒。
寂靜了幾秒，老爺子先開口：“趙媽，帶林小姐上樓休息。”
蕭爵抬手拍了拍她的腰：“你先去，我一會兒去屋裡找你。”
他們像是有什麼事情的樣子，林深深知道不是說話的時候，乖乖的跟著趙媽上了樓。
趙媽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剛進樓上的客房，就說了一句：“深深，你先休息，我下去看看。”
“趙媽。”
林深深好奇得很，但知道不能直接問，很聰明的迂迴：“您要不要陪我待會兒，我看他們爺仨好像有話說。”
眼睛轉了轉，她抿唇：“我今天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趙媽的腳果然就頓住了，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是啊，這日子挑的，我跟老爺都太高興了，都忘了這日子——”
“哎呀，深深，我不是說你來的不好。”趙媽才意識到自己說什麼，一時情急，她這人歲數大了，年輕的時候又老實本分了一輩子，到現在也是個慈祥的小老太太，說話也誠懇：“你別怪趙媽。”
別看林深深在林家被林小甜和王錦華懟的慫，那是她自小養成的服從習慣，對上外人，林深深可聰明的很，小腦袋轉的一溜兒一溜兒的，忽悠著趙媽說話，可話還沒問完，樓下就“砰”的一聲響，像是砸碎了什麼東西。
趙媽“哎喲”一聲，開門就往下沖，林深深也跟著心裡一跳，但還是老老實實坐著沒動地方——按照趙媽的說法，她今天來，已經衝撞了某個日子了，還是不要出去了。
正胡思亂想這，突然聽見一絲冷笑：“你倒是真裝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