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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新歡鼓舞的帶了,可現在,卻才知道自己不僅僅是長得像是那個葉素竹,就連穿的鞋子,手上的戒指,都是模仿另一個人的!

  寂靜的夜色,月光順著窗照耀下來,林深深跪在地上,纖細的手指捏著戒指,兩隻拖鞋丟在地上,相框被她攥的死緊,閉上眼,好像就能想起來那些人的笑臉。

  陌生人以為她是葉素竹的誤會,蕭爵第一次見自己時嘴裡叫的名字,還有沈小文的冷笑:林深深,那你就感謝你這張和葉素竹一模一樣的臉吧!

  恰好有人在此時推門而入。

  蕭爵像是剛從洗手間出來,臉上還帶著水,手裡拿著毛巾,進門眼眸掃過來,聲線溫柔:“深深,怎麼還不睡?你——”

  “深深,在做什麼?”

  眸光迅速繞四周一圈,蕭爵大跨步的走過來,眼眸落到她手裡的鏡框上,微微一縮。

  “怎麼亂拿東西?”

  狀似無意的從她手裡一抽,蕭爵抬手要抱她:“早點休息。”

  但他的手沒抽出來,那鏡框牢牢地在她的手指上攥著,指甲已經泛了青白,她也不鬆手,抬眸直愣愣的盯著蕭爵。

  蕭爵手一頓,又去抱她,想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蕭爵,你把我當成什麼?一個替代品麼?”

  推開蕭爵的手,林深深自己站起來,指著床上的用品,地上的鞋子,拿著戒指問:“我是什麼呢?你把她的東西都給我用,把她的戒指給我帶,把我當成她是嗎?”

  她問這些話的時候,臉色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什麼波瀾似的,可她的聲音一直在顫,隱約帶著一種悲傷的氣息。

  “你就是你。”蕭爵抽走她手裡的鏡框。

  他印象里的葉素竹,高貴優雅,舉手投足都是風情,眼角眉梢都是端莊,永遠都優雅逼人,而林深深呢?多數時候都像是家養的小貓兒,任他抱在懷裡揉搓寵溺,偶爾會炸毛,但更多時候都乖巧的在他身邊,明明是同一張臉,他也知道是同一個人,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喜愛這樣的她。

  林深深笑了:“我頂著一張和她一樣的臉,在你眼前,穿著她用過的東西,蕭爵,你不覺得噁心嗎?既然你愛她,又何必讓我來做這個替身?”

  “你不是替身。”蕭爵眉頭緊緊蹙著,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一些話在喉頭轉了一圈,斟酌著要說出來:“你本來——”

  “蕭爵,我就問你一句。”

  林深深閉了眼,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里煩悶的心緒:“你當初第一次見到我,是不是把我當成葉素竹了?”

  這個問題太逼心,蕭爵面對她那張臉根本撒不出謊,只是在心底責備自己的大意,閉眼,沉默。

  空氣里,死一般的寂靜,林深深的臉從最開始的憤慨,到最後淚流滿面。

  他被眼淚逼的有些無措,又懊惱:“我明天會把這些東西清出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深深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無理取鬧的現女友,非要男朋友做出一個抉擇,是把前女友丟掉,還是把她丟掉。

  可笑的是,她就是因為長相像那個名叫葉素竹的女人,才會留在他的身邊,現在又嚷嚷著要丟掉和他前女友所有有關的東西——那第一個要丟掉的,不就是她嗎?

  “不用了,要被清出去的那個人是我。”

  林深深赤著腳往外走,從衣架上拽下來一件大衣裹在自己身上,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一路走到門口,穿上鞋就往外走。

  “深深,別鬧。”蕭爵跟在她身邊,拉她的手腕,但林深深不說話,甩開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活了二十年也沒學會怎麼哄女人,蕭爵一時除了跟上去,竟然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門外風很冷,林深深大跨步往前走,蕭爵在身後跟了兩步,被冷風吹的一凜,嘆氣拿外套跟上去要把她包起來,卻被林深深狠狠地一推。

  “啪嗒”一聲,一個小巧的戒指砸在他臉上,又砸在了地上。

  風吹在臉上生疼,林深深大跨步的往前跑,攔了一輛過路的出租,坐上去吐出來一句:“一百八十三號路林家別墅。”

  結果前腳上去,她就察覺到不對,入手處都是一片柔軟的毛皮,正要下去,就聽見駕駛座上的人一聲笑:“深深,怎麼了?”

  安雲中從副駕駛偏過半張臉,眉眼溫潤的看他,不遠處的車燈落到他臉上,分外柔和。

  林深深臉上淚痕和憤慨還沒來得及掩蓋,安雲中就又輕笑的挪開眼,不知在後車鏡看到了什麼,突然讓車停下。

  “要去哪兒?”安雲中又問了一遍:“要回家麼?這麼晚,也不知道你父母睡了沒有。”

  林深深一驚,下意識回了一句:“不回家。”

  但是又不知道要去哪,整個S市雖大,但幾乎沒有她容身之所。

  “那陪我去我酒吧坐一會兒?我新開了一個酒吧。”安雲中將方向盤轉了個圈:“還有你喜歡喝的石榴汁。”

  安雲中話音落下,也聽不見後頭的人有什麼反應,順著後視鏡向後瞥了一眼,就看到那小女人靠在車窗旁邊,安靜的蜷縮起來,像是一個走丟的娃娃。

  安雲中沒繼續問了,讓車一路往前走。

  風混著墨色的樹影在眼前刮過,被安雲中帶下車的時候,她還有一瞬間的恍惚。

  因為眼前的這家酒吧,和她夢想中的酒吧一模一樣。

  她上學的時候,曾經夢想過有一天開一家酒吧。

  酒吧門口要有很厚的紅色地毯,火紅的那種,門口要站一個可愛的姑娘,也不拉人,笑得溫柔,有客人來了就開門,客人走了就說一句“路上小心”。

  酒吧要透明的玻璃,裡面沒有五光十色的燈光,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吧檯是一個厚重的木桌子,有歌手在舞台上唱歌,下面的人坐在位置上點著酒聽著歌,孤獨的夜裡也許就不那麼寂寞。

  但最終無疾而終。

  “不進去麼?”安雲中從她身後過來,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外面風很大。”

  溫暖的西裝裹著她進了酒吧,酒吧一樓大廳里,放著很多桌子,最中間有一個大台子,歌手在唱歌。

  林深深坐在一個小角落裡,盯著安雲中給她捧過來的一杯石榴汁,很輕的問她:“怎麼了?”

  林深深突然就壓不住了,滿喉嚨都堵著很多話,最後什麼都說不出,只是搖了搖頭,小臉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咬著石榴汁的管子,狠狠地抿著。

  到底是酒吧,石榴汁也是兌了酒精的,調酒的酒保很有眼力,第一次看安雲中親自帶人,就知道那姑娘不一般。

  姑娘又是一副難過悲傷的模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酒保乾脆直接動手,明里暗裡在石榴汁里加了不少東西。

  安雲中的手敲在石榴汁的杯壁上,什麼都沒說,端著杯子走了,酒保笑得更開。

  林深深不知道自己後來喝了多少東西,好像不管是什麼石榴水還是什麼酒,她都灌肚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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