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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夏沒什麼心情,但還是回復了:【是的。】

  gnos:【玩得開心嗎?】

  袁夏:【還好吧。】

  gnos:【還好?那就是不怎麼開心。】

  gnos:【為什麼不開心?】

  袁夏:【……】

  袁夏皺著眉看屏幕,心裡煩躁的不行,實在沒空兒和一個網友剖析自己的內心。他隨手回了個:【我要睡了,晚安。】就不再理睬,一會兒便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袁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外面天色陰沉,而宋辰冬正站在窗前,整理他襯衫的袖口。

  「辰冬哥……」袁夏翻了個身,叫他。

  「早安。」宋辰冬回過頭,坐到床邊,低頭給了他一個早安吻。

  這是一副如此幸福的畫面,簡單又平靜,一如之前的每一個早晨。可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冰面純淨平滑,但只有薄薄一層,有時候不需要多麼大的打擊,只要一粒尖尖的小石子兒,就能讓他嘩啦啦的支離破碎。

  而放到現在,這粒石子兒也不過就是宋辰冬的幾句話而已。

  「乖,再睡會兒,我要出去一下。」

  袁夏睡眼朦朧地拽著他的袖口,說:「你要去哪兒呀?我和你一起去。」

  「我中午就回來了,你再一睜眼,就能看到我。」宋辰冬摸了摸他的頭。

  袁夏坐起來抱住他,不讓他走,「我不想睡了,你自己要去哪兒玩?我陪你。」

  「寶貝兒要聽話,」宋辰冬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又輕輕親了親他的耳側,這份親昵讓袁夏舒服地眯起了眼,可接下來說出口的話,瞬間就像一把刀捅進了他的心口——

  「不是我自己,是和艾默。我們兩個出去有點事情。」

  袁夏霎那間安靜了,過了幾秒,他不依不饒地攥著宋辰冬的手腕,惶急地想要求證些什麼,尋求一點安慰:「不能帶我去嗎?」

  「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宋辰冬說。

  袁夏慢慢鬆開扣著宋辰冬的手,就好像在同時放開了一些別的東西。他垂下眼臉,心裡哀傷酸楚揉作一團,怯怯地想問:「你和他能有什麼事情?」

  嘴上十分平靜地說:「哦,我知道了。」

  宋辰冬轉身離去,袁夏看著他的背影,恨不得把眼神粘在他身上,恨不得像一個瘋子一樣撒潑打滾,抱著他的腰不讓他出去。但是他是個文明人,所以他什麼都沒做。

  宋辰冬輕輕關上了門,發出「咔噠」一聲輕響,那一粒小小的石子兒,就這樣被拋在了湖面。

  袁夏呆呆地坐在床上,心中的絕望像是破冰後的江河,上下翻湧,滾滾奔流匯入大海,他就是那溺在其中小小的人,這水冰涼得令他感到窒息。

  人是不應該撒謊的,袁夏痛苦地蜷縮著想,無論怎樣都不應該。

  即使剛開始的他覺得這謊言根本算不得什麼,無傷大雅,可這是他幼稚了,他終究會給別人造成傷害,宋辰冬與艾默是多麼般配,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他原本天真地以為這沒什麼關係,但一粒沙子嵌進了心上最軟的肉里,是煉不出珍珠的,只會讓人泣血。他覺得自己是如此面目可憎,他的世界原本只有鎏金的陽光,認識了宋辰冬之後,有了奼紫嫣紅,有了曖昧的藍、羞嬌的粉,可是這五顏六色全都混在一起,又成了深淵的黑。

  就,勇敢地面對自己的錯誤吧。無論以什麼為代價。

  袁夏把頭埋進了枕頭,暈濕了一大片,起初他還是默默地流淚,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嚎啕大哭了起來,胸口脹得生疼,哪怕用力去錘都沒用。

  他痛恨自己的矯情,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也實在是不敢相信,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背影和關門的「咔噠」聲。

  而這一切又都是他作繭自縛,絲毫怨不得人。

  ?但宋辰冬並不知道袁夏那深入骨髓的哀傷,還以為這是又一個美好的上午。

  深夜就要離開阿根廷返回北京,他打算在今天下午向袁夏求婚。

  起初導演組並不是很贊同他的做法,覺得這樣沒辦法播出,宋辰冬說服了他們,說可以剪成他準備了一場表演,把求婚的部分去掉就好,才獲得了批准。

  他和艾默坐在節目組車上,攝影師在前面跟拍。

  「我的助理都聯繫好了,快閃的話,他找了舞蹈學校的一些學生跳探戈,」宋辰冬既緊張又興奮地說,「場地聯繫的是博卡區的Caminito,那兒的牆都是彩色塗鴉,我看圖片覺得很漂亮,袁夏一定會喜歡的。」

  艾默問:「那咱們現在是去Caminito?」

  宋辰冬點點頭,說:「是的,我要稍微排練一下我的出場,而且需要你付一下錢……」

  艾默笑了:「原來我就是個掏錢的。」

  宋辰冬:「不要這麼說,要是能麻煩你做一下視覺方面的指導就更好了。」

  到了Caminito,滿眼皆是熱情奔放的色彩,濃烈的藝術氣息無處不在。

  錢多多已經到了,他說下午一點舞者會準時來,有什麼具體的安排他會轉達的。「恭喜老闆,終於也是有老婆的人了!」錢多多接過艾默給他的錢,笑嘻嘻地數了一大半。

  宋辰冬從兜里掏出戒指,緊張兮兮地問他們:「這個會不會太醜了,才是個銀的,不然我還是去買個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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