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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秀便笑著道:“你若喜歡,不管哪樣,你拿去好了,我不告訴他。”

  蕭瑾璃只擺了擺手道:“我的手腕比你粗,就算看上了也帶不進去,反正我哥就是偏心你罷了。”蕭瑾璃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沒有半點動氣的表情,只將那手鐲帶上了阿秀的手腕,讚嘆道:“這赤紅的顏色陪著你雪白的皮膚,可真是好看呢!”

  阿秀也覺得好看,便抿嘴笑了笑,又問蕭瑾璃:“你知道韃子要和我們和親的事嗎?”

  阿秀也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事情似乎沒周顯說的那麼簡單,雖然是打了勝仗,但和親是韃子人提出來的,以前都是大雍打不過了,往韃子送閨女,如今換了一個個兒,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就昨兒聽老太太說的,說是二叔閒暇里沒事告訴她的,聽說是看上了洪欣宇那小子,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命,剋死了孔表姐,居然還能娶個韃子公主,但這事兒皇上也太不地道了,韃子好歹送了個閨女過來,你不要也不能讓人當續弦啊!”蕭瑾璃原本就是一個直言不諱的閨中豪傑,私下裡說話沒個輕重阿秀也早就領教過了。

  “說是未婚的皇子還小,韃子的公主又不能做小,所以才……”

  “再不濟,小王爺還單身呢,做一個郡王妃,也總比給洪欣宇當續弦強,我就不信韃子能同意。”

  阿秀前幾日聽明姨娘說周顯的婚事已經定下,她細細的想了想,大約也只有趙家姑娘了,可這事情沒有過明路又不能瞎說,便悄悄的湊到了蕭瑾璃的耳邊,把這事情耳語告訴了她。

  蕭瑾璃聞言,果然就笑了起來,一想到自己馬上要成為趙暖陽的夫人,只高興道:“這麼一說,以後我們兩家還成了親戚了!”

  阿秀見她這副樣子,只笑著道:“橫豎也就是這個把月的事情了,等你哥他們回來了就都定下來了。”

  蕭瑾璃這時候早已經期待起來了,站起來在房中踱來踱去道:“聽說我哥黑了,也瘦了,三年不見,你都長高了一個半頭了,也不知道我哥如今是個什麼樣子。”

  阿秀會想起蕭謹言走時候的模樣,還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此番出征,雖說他沒有去做前鋒將領,但畢竟是真刀真槍的上過了戰場,雖然沒有大傷,但皮肉之傷應該也是少不了的,想到這裡,阿秀便覺得心口抽痛了起來。

  “他變成什麼模樣都不重要,只要他平安回來,便好了。”

  “說起來我也真心佩服我哥,當初會做這樣的選擇,他就沒想過,萬一這仗一打就是十年八年的,那你可不就成了老姑娘了?”蕭瑾璃笑著調侃起了阿秀。

  阿秀聞言,只掩嘴一笑道:“若是那樣,變成老姑娘的又何止我一人呢?”

  蕭瑾璃想起趙暖陽來,頓時就漲紅了臉,只假作去打阿秀:“要死了,你這張嘴,真是一點也不饒人了,幸好我也是要出閣的,不然有了你這樣的嫂子,只怕還要被你氣死!”

  阿秀見聞,越發就笑了起來,在蕭瑾璃的臉上點了兩下道:“羞羞,哪有姑娘家一天到晚說自己要出閣的,如此恨嫁,小將軍再不回來,可如何是好呢!”

  蕭瑾璃氣得面紅耳赤,追著阿秀恨不得打過去,阿秀只忙起身躲避,兩人又笑鬧了一會兒,孔氏那邊就叫傳午膳了。兩人稍稍歇了一口氣,往孔氏那邊去。

  孔氏在外頭忙了一早上,這會兒正歪在榻上,見兩人進來,臉上便堆了笑道:“丫鬟們正擺膳呢,到這邊坐。”

  阿秀行過禮,在廳里的靠背椅上坐了下來,蕭瑾璃蹲在孔氏身邊坐了,伸手為孔氏捶著肩膀。孔氏只伸手撫了撫她的手背,開口道:“這幾日忙得天昏地暗,總算你的嫁妝是備齊了。”

  方才兩人才說過這些私密的話,聽孔氏又提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又笑了起來,蕭瑾璃這會子卻也怕羞了,只低頭道:“母親好端端的,又提這個做什麼,我還想多陪母親兩年呢!”

  “女大不中留呀,留來留去留成仇,我雖然捨不得,奈何這門親事是你自己中意的,你父親又答應了,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孔氏到底不捨得自己閨女,話語中還有些鬱悶,蕭瑾璃聞言,便笑著道:“哥哥回來之後,也該去恆王府提親了,就算我出閣了,阿秀也會服侍母親的,母親不必難過,母親不常說阿秀哪兒都比我優秀嗎?如今笨閨女嫁人,巧媳婦進門,母親只怕高興還來不及呢!”

  孔氏果真被蕭瑾璃逗笑了起來,只掐她的嘴道:“就你會哄我開心,也是……阿秀如今也大了,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抱上孫子,眼瞅著別人家兒孫繞膝,我也確實羨慕的緊。”

  阿秀聞言,臉上越發就熱了起來,只稍稍抬眸看了孔氏一眼,一派小媳婦的羞澀,孔氏心頭就越發歡喜了起來。

  第79章

  阿秀在國公府用過了午膳,也到了孔氏歇中覺的時候,阿秀便起身告辭了。回恆王府的時候,才知道周顯用過午膳之後,拖著病體就出門了。

  阿秀只追問了幾句,幾個丫鬟只說周顯出門,並不知是去了什麼地方,阿秀也不好再問,先去了明姨娘的紫薇苑請安。明姨娘見阿秀回來了,只嘆息道:“早知道今兒不讓你出門的,你兄長也不知怎麼了,病還沒好呢,非要出門,我怎麼也攔不住,又不肯說是去哪兒,也不肯多帶兩個小廝,倒是讓我心急的很。”

  阿秀也不知道周顯是個什麼心思,只是最近他衙門裡也沒有特別要忙的事情,也不至於病著還要出門。

  明姨娘又嘆了一回氣,見阿秀也不知道,便讓她先回去歇著了,自己派人在門上等著,只盼著周顯早些回來。

  原來周顯在京城找了幾日林秀才,都沒半點消息,忽然就想起今年是科舉之年,既然阿秀說她爹以前是個秀才,又不敢讓人知道他曾經賣過女兒,那沒準他是進京來趕考的。所以周顯順騰摸瓜,在禮部找了今年各省進京趕考的舉人名單,裡面果然有五個姓林的考生,又按照年齡的區分,排除了三個,如今只剩下兩個嫌疑對象,卻都是從南方來的。周顯只命人打聽了住處,得知其中一個舉人住在廣濟路朱家的宅子裡,且這人四年前曾常住京城,周顯聞言,便急急忙忙的就過去了。

  原來那朱家的宅子,是蘭家朱氏的嫁妝,蘭家對阿秀的來歷很是清楚,這事情若是走漏了出去,只怕就麻煩了。周顯聽小廝說起這林舉人住在朱家,哪裡還能安心養病,只急忙就起身了,想要過去探個清楚。

  林秀才國公府喝了一些小酒,蕭二老爺禮賢下士,安排了府上的馬車送林秀才回了廣濟路,周顯遠遠感到的時候,就瞧見林秀才從許國公府的馬車上下來,頓時心下一驚,強忍著幾分緊張,讓小廝扶著下了車,見林秀才正要叩門進去,上前問道:“敢問這位就是從徽州來的林文耀林舉人嗎?”

  林秀才雖然之前生活窘迫,但是看人的眼裡還是有幾分的,頓時也覺得周顯氣韻神情很不一般,只還禮道:“不才正是,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周顯四周查探了下,見並無旁人,只開口道:“姓周單名一個顯字。”

  林秀才進京趕考,自然也是做足了功課,一應京官更是差不多都背了出來,如何不知道皇帝如今有一個很器重的侄兒,正是當年恆親王唯一的兒子,名叫周顯的。可林秀才怎麼也想不明白,周顯為什麼回來找他。

  周顯不等林秀才震驚過去,只又道:“林舉人若是有空,還請移架別處,小王有事相求。”

  林秀才聞言,越發就疑惑了起來,方才的酒意早就醒了,只結巴道:“請請……”

  周顯帶著林秀才去了恆王妃陪嫁的一處別院,那裡鮮少有人出入,且又無人知曉那是恆王府的產業,所以隱秘的很,裡頭由恆王妃陪嫁過來的陪房打點,見周顯難得過來,只上前殷勤服侍。上過茶水之後,周顯便屏退了眾人。

  林秀才此時越發緊張了起來,可他畢竟年歲在這邊,雖然緊張卻不曾害怕,甚至還有著隱隱的興奮。

  兩人落座之後,周顯請林秀才用茶,林秀才短期茶盞,卻是不敢飲用,只又放下來,起身朝著周顯行禮道:“小王爺有什麼差遣,儘管直說,不才若是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周顯低頭飲茶,抬起頭看著林秀才一眼,略舒了一個口氣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林舉人不過就是舉手之勞。”

  林秀才越聽越覺得雲裡霧裡,周顯只安撫他落座,問道:“你五年前曾賣掉過一個女兒,對嗎?”

  林秀才一驚,早已經冷汗加身,秀才賣女兒那是犯法的,做了這樣的事情是不能再考功名的。可如今周顯已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怕是紙包不住火了。林秀才咬了咬牙,只開口道:“我是賣了一個孩子沒錯,可那不是我的女兒,是我十多年前在南方逃難的時候撿的,一路帶了來京城,為了這孩子,我沒少受苦處,將她養到十歲已是不易,小王爺若是要為了這個治我的罪,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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