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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畢,剛要出帳,忽的想起一事,道:“不,還是讓他發覺的好!他現在身邊沒多少人,要發覺我跑了,派兵追擊,必然派張杰的兵!”

  說畢,便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封信件,藏在張杰帳中的几案下,走出帳去。

  張杰正等在外面,見到賈涉出來了,便問道:“國師,剛剛令狐先生來,說大汗命我帶你前去查看敵情?”

  賈涉點了點頭,拉著張杰走出帳外,指著依舊站在山頭的烈匕圖,道:“恩,大汗就在上面查看!我們出發吧!”

  張杰見到烈匕圖親臨,甚至還對著自己身邊的賈涉露出了一個笑容,便不疑有它,即刻發動探查消息用的小船,順流而下,行至河中的時候,張杰忽然覺得駕船的人眼生,便問道:“這些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行至河中的時候,張杰忽然覺得駕船的人眼生,便問道:“這些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賈涉四處一看,此地離張杰的駐地大約有個上千米的樣子,也是時候說出真相了,便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道:“將軍有問,我不敢拿謊言搪塞,我並不是要前去查看敵情,而是準備歸國!”

  張杰嚇了一跳,二話不說便站起身,手按在了腰邊的刀柄上。

  令狐春水的手亦按在了劍柄上,賈涉朝張杰行了大禮,道:“我本是漢人,終究難忘故國,此次返回,陛下雖保我性命無憂,但必然也不會被重用,並不會對大汗造成什麼威脅,還請將軍行個方便,放我回去,涉終身感激不盡!”

  張杰緊緊的抿著唇,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目光中的猶豫之情卻流露無遺。

  張杰猶豫之中,小船卻容不得他猶豫,去的甚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有已經行出數里,張杰道:“我若放你走了,大汗問起,我該如何作答?!”

  賈涉道:“大汗此次南征,水軍全仰仗將軍叔父,想必不會在這種時候為難將軍!將軍還記得沙漠之中,某捨身相救否?”

  張杰跺腳道:“我真是後悔,和你交善!”

  賈涉見張杰如此說,心中便安穩了下來,知道張杰是準備放自己走了,他尚未說話,忽見到河面上又有小船飛來,船頭站著一人,不是別個,正是張杰的叔父張柔。

  張柔對著張杰大叫:“你個不孝子,是準備和賈涉一齊叛國逃跑嗎?”

  張杰臉上的神色猛然就變了,不動聲色的道:“賈少傅想去江南一游,侄兒不過是送他過江,怎麼談得上叛國?”

  張柔氣的鬍子都抖了起來,在黑夜中看得清他花白的兩撇鬍子上下抖動,張柔大罵:“你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巴!大汗有命,殺了賈涉,饒你私自叛逃之罪!”

  張杰看了賈涉一眼,只見賈涉神情楚楚可憐,正在不住的向自己作揖,懇求自己,他生來吃軟不吃硬,心中此刻已經有了怒火,但是平日對叔父忍讓慣了,心中在怒,也不敢發火,只是道:“叔父不要聽旁人瞎說,絕無此事!”

  張杰話音未落,忽從江面上又趕來數百艘小船,領頭一船飛馳在前,正是平常欺壓他的堂哥張宏領隊。

  張宏一見張杰,便破口大罵:“你個裡通外國的白眼狼!然跟天水朝勾結,想要陣前倒戈謀反!”

  張杰一張臉漲的紅,雙目噴火,大聲道:“大哥,你不要栽贓誣陷!”

  張宏哼了一聲,手一抖,亮出一封信,大罵道:“這封裡通外國的信,在你房中找到,還什麼只要你返回天水朝,即刻封為上將軍!好你個張杰,還要狡辯?!”

  張杰一時愣住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封信是賈涉幹的好事,只是大聲分辨:“我沒有裡通外國!我妻兒都是韃靼人……”

  張宏重重的呸了一聲,一揮手,小舟的烏蓬之中,即刻被綁出一名婦女,一名幼童,都衣衫凌亂,正是張杰的妻兒。

  張杰大驚,繼而憤怒無比:“你平常就看我不順眼,有什麼事沖我來,為什麼要欺負我老婆孩子!”

  三人說話時,賈涉所帶的侍衛亦在奮力划船,張柔忽放軟了語調,道:“賢侄,你殺了賈涉,提他的頭,跟我回去見大汗!我幫你說兩句好話,你最多關幾天,不會真的按叛國罪論處的!”

  賈涉趁機小聲嘀咕:“自己是漢人,還口口聲聲的叛國叛國,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叛國!”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鑽進張杰的耳朵,張杰雙目通紅,刷的一聲,拔出自己腰間的劍,指著他的堂哥,怒喝道:“放開我老婆!”

  張宏根本不理會張杰,只是大聲道:“爹,這白眼狼根本不會聽你勸說的,他早就和賈涉密謀好了,他回到南朝,賈涉就是他上司,他現在拍賈涉的馬屁還來不及,怎麼會殺他?!”

  張杰怒目相視,張宏手一揮,道:“當初你南下,我就說過,你要是不老實,就殺了你的妻兒!給我推倒江心餵魚!”

  張宏手下的士兵,手起刀落,張杰的妻子腦袋一下子就被砍了下來,咕嚕嚕的滾到河底,他兒子嚇得大叫:“爹,爹救我,救我!”

  張杰大吼一聲,忽從船頭躍起,朝著張宏所在的船撲去,兩船卻相隔甚遠,根本撲不到,張杰在水中奮力擊水,逆行回遊,一邊游一邊大叫:“張宏,老子要殺了你!”

  張宏二話不說,手一揮,冷冷的道:“放箭!殺了這狗雜種!”

  張柔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然這麼討厭堂弟,說殺人就殺,此刻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況且又在張杰的營帳中找到他通敵信,此刻也不再勸降,只是命自己的副官趕快發信號調集戰艦過來,好歹要活捉到張杰,好和烈匕圖交代。

  張杰在水中奮力游泳,張宏所帶士兵亂箭如雨,噗的一聲,一枚羽箭射入他的臂膀,鮮紅的血即刻在水中蕩漾開來,張杰身上連中兩箭,手臂酸軟,張宏催促船隻趕來,眼看張杰就要葬身河底,忽一聲清嘯,一片紅影閃過,張杰只覺得一隻有力的手臂拉住朝下沉的自己,將自己拖回去。

  張杰回頭,見救自己的人是令狐春水,不由的紅了雙眼,大聲道:“你們快跑,我要和這混蛋拼了!”

  令狐春水不理會他的話,帶著他急速潛行,爬到賈涉所在的船邊,兩人爬了上去,張杰的雙手握得緊緊的,雙臂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冒血,張宏大聲道:“張杰,你果然叛國,你兒子的命也不要了嗎?”

  張杰大聲怒斥:“我是漢人,你也是漢人,卻幫著韃靼殺害漢人,到底誰賣國,誰叛國?!”

  張宏被張杰罵的臉上一陣發紅,惱羞成怒之下,一劍下去,將張杰不滿十歲的兒子也殺死江中。

  張杰長聲大叫,作勢要再次下水前去和張宏拼命,卻被令狐春水拉住,令狐春水低聲道:“張將軍,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張杰大叫:“滾,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為我妻兒報仇!”

  令狐春水還要勸,卻忽聽得賈涉下令:“調轉船頭,殺回去!”

  令狐春水一愣,張杰卻噗通一聲跪倒在甲板上,朝著賈涉叩頭:“賈太傅的恩德,末將永遠不忘!”

  張杰此刻已經沒有再稱呼賈涉在韃靼的官職,而稱呼他在天水朝的官職了。

  令狐春水不再多話,張杰將衣襟撕破,纏上自己手臂的傷口,兩人揮動武器,打落射來的亂箭,划船的侍衛,都奮力揮漿,不過片刻,便已經接近張宏衝到最前面的小船,張杰已經紅了眼睛,不待兩船靠攏,便大喝一聲,從甲板上跳起,跳到張宏所在的船,連揮數劍,將張宏一條手臂砍斷,張宏眼見形勢不妙,即刻跳入水中逃走,張宏所帶士兵還要前來追趕,張杰立在船頭,大聲道:“我們都是漢人,眼看韃靼欺南下,難道還準備自相殘殺嗎?!”

  張宏來得及,調集的都是張杰的舊部,此刻張宏落水逃跑,他的父親張柔一看形勢不對,早就調轉船頭逃了,江面上數百條小船,都是張杰的舊部。此刻張杰發話,眾人都沉默不語,人人心中都有一桿秤,平日在韃靼,雖說烈匕圖不歧視漢人,但其他的韃靼人都是對他們排擠打壓,雖烈匕圖南征,不過是因為戰利品豐厚。

  現在張杰立在船頭,振臂高呼:“我父本是南朝將軍,諸位也有親友在南朝,我們都是漢人,現在我要南歸,願意跟我走的,到我身邊來!”

  即刻便有兩三條小船駛到了張杰身邊,大多數卻還猶豫觀望。

  賈涉緩緩地從船上站起,大聲道:“我朝陛下,登基三年,平西川,滅jian賊,是個寬厚仁和的明君,陛下已經下令,有願意南歸的漢人,皆不計前嫌分與土地。若有立功者,加倍封賞!現在韃靼想要滅我族,我們豈可為虎作倀,不辨是非?”

  張杰的眾多部將,一聽到了南朝能夠分得田地,又因為本身都是漢人,一時間呼啦啦的過來了一大片,江面上小舟穿梭,不多時敵我情勢已經逆轉。

  張杰見還有小部分沒有動靜,也不願在多留時間,勒令部下,全力划水,頃刻之間,便已經駛出數十里,張柔帶著水軍在後追擊,這部分人卻順風順水,根本追之不及,張杰帶著部下,和賈涉令狐春水順流而下,不過一夜路程,天亮之時,便已經抵達鄂州城外。

  張柔此刻見到已經孤軍深入,雙方在鄂州城外的江上交戰,鄂州城的守軍得到賈涉的信號,及時出援,雙方交戰,張柔敗績,率軍而歸。

  張杰帶著上千名士兵南歸,進入鄂州城中。

  時隔多年,賈涉再次來到鄂州城中,不由的感慨萬千,駐守在鄂州城的,是李鳳娘的爹李文德,見到賈涉歸來,歡喜不盡,將賈涉等人帶去安歇,又向朝廷通報,說賈太傅帶軍來歸。

  等他向趙啟寫完摺子之後,想了想,又用飛鴿傳,將賈涉已經回來的消息,送到了在西川駐守的顧鵬飛處。

  賈涉在江中逃奔半夜,白天又跟著李文德一齊去安頓張杰帶來的水軍,直到晚上的時候,才疲憊之極的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尚未睜開雙眼,便覺得一種熟悉的感覺直擊心底。

  他的手被另外一張粗糙的大掌握的緊緊的,掌心的厚繭,以及那種溫暖的熱度,讓賈涉尚未睜開眼睛,便已經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鵬飛!”

  第107章 誰辜負了誰

  “阿涉!”那個熟悉的音調,帶著一絲沉厚和沙啞,在賈涉的耳邊響起,賈涉睜開眼,終於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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